有祁小雨跟李雨晴等人在,吴蔓倒是也放心得很。
谁能想到,当时一心不想离开的老人,一辈子过下来打算认命的老人,原本只是劝吴蔓走,没想到在农场那边反而换发了勃勃生机呢。
吴蔓看着在这玩耍的丫丫,也是有些感慨,“现在比以前好太多了,有时候我看着那些东西,都不敢想。”
婆婆身子好,女儿活泼可爱能上学,她自己在那边做的事情也熟悉,周围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即便有知道实情的,也都是觉得她的遭遇有些可怜罢了。
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敢想的。
“这一次回来,其实是易地搬迁的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了,我想着我们怎么的也算是一户,这对我婆婆来说,更加如此,何况丫丫爸爸一直都在呢,过两天是他的忌日,我就给丫丫请假回来一趟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吴蔓很是平静,已经没有了提起往事的悲伤。
每个人都需要向前看的,往前努力多走走,谁知道未来会遇见什么呢?
丁仕达也跟着笑道:“螃蟹见丫丫这边请假回来,非要闹腾着回来,想着也没有多远,顺风车也有,就跟着一起回来看看。”
这个地方简直是他的福地,何况还有这么多亲人在,螃蟹想回来看看,他没有阻拦的道理。
经过那么一遭,对于有些事情反而能够看淡。
坐了没多久,人就齐了。
乌压压的一大片,周语出笑呵呵看着一屋子的人,这地方他辈分算是最大的了。
下来中年一些的有冷国梁、胖婶跟杜叔,还有丁仕达、吴蔓。
大孩子就是祁南他们四个,或许还能算上冷狄。
再小一些的螃蟹跟丫丫,济济一堂。
螃蟹带着丫丫给大家分带来的礼物。
祁南手里有祁小雨准备的各种东西,有李雨晴这个妇产医生在身边,祁南并没有太过担心,现在虽然不能在一起,等完成高三,以后自然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还有几个月,祁南很是安心。
“爷爷,这是一种剑麻做的毯子,剑麻很高的,一片叶子都好重,就跟利剑一样指着天上!”
“爷爷,这叫蒸青绿茶,还有这边是茶厂自制的红茶,是特意给你留的。”
“爷爷,我们农场那还有橡胶,割开就跟流眼泪一样流白色的东西。”
周语出笑眯眯拿着,看了又看,对螃蟹,他总是额外地有些宽容,并没有拿出对待祁南他们的架势来,倒是真的有几分和蔼老人的模样了。
这一幕让冷俏她们几个有些不习惯。
甚至还听见周语出夸人了。
“瞧瞧,这个给你玩。”周语出给螃蟹跟丫丫也留有东西。
都是自己手工雕刻的,两个小的喜欢得跟什么一般。
“爷爷,要不然你跟着我们去农场吧,那里可大了,又没有坏人。”丫丫脱口而出。
丫丫虽然还小,却知道这边很多事情的,包括以前欺负过她的人,都是坏人。
一直在说笑的人就是一顿。
最先反应过来的祁南,赶紧抬头看周语出。
然后冷俏也反应过来,揪着丫丫的辫子:“小丫头,回来跟我们抢爷爷的是不是?爷爷是跟着我们的!以后我们一个城市上大学,爷爷也跟着我们一起。”
丫丫摸摸自己被冷俏抓着的头发,软软一笑:“俏儿姐姐,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没有爷爷在,吃不下别的饭,可是你不会自己做吗?”
一席话,说得冷俏有些无言以对。
吴蔓想跟冷国梁说铺子的事情,被大家制止了,这么多天,什么时候说也是可以的。
她也就没有再坚持。
倒是冷狄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吴蔓家里的那些东西,既然是自己的,就要自己拿着,哪怕根本就不住呢,也没有便宜那些族人的道理。
“那明天我这边安排人跟着你一起回去就行,至于易地搬迁的地方,他们也不敢捣乱,其实就是回去了他们现在也不敢。”冷狄说道。
岭头坳的消息,吴蔓还是断断续续知道一些的。
自上次拐卖的妇女得以解救之后,岭头坳的事情进入大家视线,很多人对那个地方都是不屑的,岭头坳上分成两派,老一派的以之前的那些村长跟族老为主,其实都是有利可图的那些。
比如吴蔓家的田地,就是被他们霸占的。
自然就想着长长久久依旧这么生活。
但是年轻一些的,或者见过外面世界的,就不甘心了。
族老家里也是有儿女的,年轻一辈的不支持,渐渐的自然也就消停了许多,何况易地搬迁他们就是不愿意,也阻拦不了年轻人。
上面穷山恶水的,好过搬到平地上来,还有帮忙建好的安置房,出来以后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田地好耕种了,离乡镇近了很多,不需要爬山,这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去医院也是方便,就算是想做点生意或者去镇上找事情做,也容易很多。
这样一来,岭头坳那边再也不是铁板一块,虽然现在有一批人还是没有改变态度,但吴蔓要回去一趟,还是不成问题的。
何况还有冷狄这边的人跟着。
“麻烦冷兄弟了,我们家的事情没少麻烦你。”吴蔓很是不好意思。
吴蔓回来的事情,也就是祭祀跟敲定易地搬迁的安置地方。
丁仕达则是没有什么任务,只带着螃蟹回来,跟探亲差不多。
事情已经安排好,接下来就是聚餐了。
因是饭点,饭店里的生意还是很好的,热热闹闹。
祁南他们这一群人,也就占据了两桌。
丫丫年纪小,见这么多人,四下里就走来走去的,一时去看看外面鱼缸养着的鱼,一时又觉得门口的月季花特别娇艳,又看上路旁的指甲花。
“丫丫,回来了,小心一些。”祁南过来叫她,现在人多了,人来人往的,被烫到就不好了。
丫丫正小心翼翼用小小的手掌捧着指甲花,生怕掉了一朵,她都想好给自己染上什么颜色的指甲,“小南姐姐,我摘了指甲花,胖胖姐……”
被祁南这么一叫,她抬头回答,就没有看见地上的东西,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祁南离她也就只有几张桌子的距离,赶紧走过来瞧。
然后,丫丫摔倒的地方,突然一个人站了起来,出声骂了一句什么。
祁南整个人就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