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帆起得有些晚,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直到身体恢复到神清气爽的感觉,他才停止练习,洗完澡之后,早有佣人准备好了早餐,早餐很丰盛,稀饭,豆浆,牛奶,油条,包子,面包,鸡蛋,披萨,牛排,水果等都有,光是样式,就不下三十样。
说起来,这还是陈帆继任家主之后,第一次这么悠闲地吃早点,餐桌旁边站着几名佣人和随时入厨的厨师,偌大的餐厅只有陈帆一个,让他有些不习惯。
“小帆,你总算回来了,你这几天都去哪了?”
陈永盛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衣服,随手拿着一个包,脸上有汗水,神色间有写疲惫,但又蕴含着别样的神彩,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爸,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端来。”
陈帆见父亲回来,连忙起身,却被陈永盛伸手制止,他随意从餐桌上端过来一杯豆浆,一根油条,扯开领口,很随意地坐在陈帆的对面。
“有时间,还是要在家里多吃饭,小帆,你回家到现在还没和我好好的吃过几顿饭,唉,都怪我这个当爸爸的,没能及时处理好家事啊。”陈永盛吃着豆浆油条,见陈帆和他的选择一样简单,他眉宇间露出笑容,“小帆,你现在已经是家主了,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还有啊,你也该重新购置一些新的衣服了。”
“爸,我知道了。”
陈帆见父亲兴致很高,说道:“爸,看你精神不错,是不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陈永盛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手,很认真的看了看陈帆,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帆,中医协会的事,我听说了,还有,你做出的那些产品,我已经见到了样品,并且找人试用过,效果太逆天了,小帆,我知道你想替我分忧,可事情进展也太快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隐瞒着我?”
“爸,你想多了,我就想等陈家归于平静,安静的当一个富二代,做一个纨绔,整天不务正业,日子美滋滋的。”
陈帆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却被陈永盛一筷子敲打在他头上。
“小帆啊,你不告诉父亲实话,肯定有你的考虑,只是你搞的动静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来找陈家合作的人有多少?”
陈永盛面露忧色,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走进来的两人给打断了。
走进来的不是外人,而是陈帆的大伯二伯陈永望和陈永福。
陈帆和陈永盛父子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陈帆和陈永盛两人坐在餐桌旁,假装没有看见进来的两人。
然而陈永望和陈永福两人却厚着脸皮向陈帆靠近,人还没到,脸上就堆出了谄媚的笑容,那之前挺拔的像上海滩里大佬的大伯,脸上堆着笑,人就已经弯了,身体也变得佝偻,二伯也是挤出一个无比虚假的笑容,亦步亦趋的站在大伯的身边。
“哈哈哈,真巧啊,三弟你也在吃早点,咦,陈帆小侄也在啊。”大伯陈永望张嘴就说着熟稔的话,一点也不尴尬。
“哈哈哈,永盛,你也在家啊,咳……今天天气真好……我以为你去外面做生意了,哈哈哈!”二伯陈永福脸皮抽动着,说着连他都觉得别扭的话。
大伯陈永望眼睛眯笑成一条缝,厚着脸皮坐在陈帆的旁边,然后习惯性地手一拍桌子,对站着的一群佣人呼吼道:“愣着做什么,给我来一套牛排鸡蛋。”
陈永望吩咐完,发现厨房的佣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泥菩萨一样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他手指动了动,咳嗽一声,“那……来一杯牛奶吧。”
佣人和厨师一动不动。
“嗯,那个,三弟啊,这届佣人不行啊。”
陈永望眼皮跳动着,曾几何时,陈永盛坐的那个藤椅是他的专属位置,他一进厨房,就会有一大群年轻的佣人朝他行礼,嘘寒问暖,牛排七分熟,豆浆热而不烫,牛奶只喝新鲜的,佣人替他折叠好纸巾……如今,他却连一群佣人都指挥不动了。
陈永盛依旧低头喝豆浆,大伯陈永望越加尴尬起来,他的手依旧伸在空中,总不能空着收回来吧,他索性敲了敲桌子,看向刚坐下来依旧露出谄媚之色的陈永福,“那个,永福,要不……你去端两杯豆浆来?”
“大哥,我吃过了。”
陈永福见势头不对,果断一勒裤腰带,表示已经吃过了,哼哼,让我给你端早点,想多了,要不是你当初撺掇着要分家,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
陈永望再次吃瘪,打了个哈哈,伸手一摸肚子。
“其实……我也吃过了,哈哈。”
陈帆抬头朝陈永望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大伯二伯都吃过了?也是,你们吃了陈家那么多东西,到现在一定还撑着的吧。”
陈帆打了个响指,一名佣人端着两盘还没有烤熟的牛排分别放在大伯二伯面前,牛排上面还带着血渍,陈永望和陈永福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那个……侄子……不,少家主,大伯我今天来呢,主要是……”
“嗯,对,今天天气不错,大伯肯定是来晒太阳的,二伯,你也是,对不对?”
陈帆一脸认真,一旁的陈永盛索性放下筷子,也不和薄情的大哥二哥说话,起身离开餐厅,免得有些事难堪。
“三弟,永盛别走,别走啊!”
陈永福没了老弟作为屏障掩护,顿时不知道脸往那里放,手往那里搁。
陈永望见陈帆根本不待见他,一向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哪受得了这样的气,他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神色微沉,说道:“陈帆,你已经当上陈家的家主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这样对我的吗?陈家的家风礼仪,都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哦,这样啊,那大伯,你随意,我去晒太阳了。”
陈帆一抹嘴,根本不想和这两个吸陈家血的人交谈。
陈帆说走就走,只留下一脸发懵的陈永福和一脸苍白的陈永望。
“大哥,我们是来求人家的!”
“唉……我……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