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支持这一计划的,是尼姆拉总统。贝兰的现状已经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一方面政府一贫如洗,债台高筑,另一方面,地方军阀和叛军却财大气粗,如果不能改变这种局面,政府将威名扫地!另一方面,需要大量硬通货以便支付所欠的债务的政府也对黄金充满了渴望,发前那些独裁者欠下的债尼姆拉说什么也不会还的了,但是这段时间从华国和阿根廷进口那么多粮食和武器,钱还是要付的,虽然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哥们,但是账目分明一些总没错的,再说这两个好哥们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了,要是把他们都给拖垮了,贝兰就更没有朋友啦!基于这些考虑,总统以罕见的强硬态度要求国防军必须在半年之内向金伯利发动有效攻势,不能再让国家有财富白白流失了。在这半年里,在柳维平主持下,贝兰国防军进行了痛苦而令人振奋的改革,大批不称职的军官被撸了下去,没有战斗力的、军纪散漫的部队被裁减,大批爱国青年纷纷进入军营,而共和国派来的老兵补充到排一级,担任基层指挥官。贝兰政府还进行了货币改革,废除跟废纸差不多的旧货币,发行一种全新的贝兰盾,用以支付军人和公务员的工资。经过这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改革,贝兰国防军终于找回了原本剽悍而锋锐的灵魂,滚烫的血液重新在肌肉松驰的躯体奔涌,今晚,非洲雄狮发出了第一声怒吼!
国防军为了这一次战役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精心选择路线千里奔袭,连直到开始行动之前的两个
小时,师团指挥官才拿到具体的命令和作战计划,而营连军官在出发后都不知道此次的任务,还以为又是一次将要让他们吃尽苦头的长途拉练或者实兵实弹对抗演习。半年来的清洗将政府机构大批寄生虫送上了审判席,泄密途径被彻底封死。对航空部队的保密措施做得更加严格,在行动之前长达一周的时间里,所有飞行员都被隔离,不能跟外界接触,每天除了训练,其它时间就算找女人爱爱都有人盯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叛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国防军在他们认为不可能通过的沼泽地区通过,在他们认为不可能集结的地区集结,在他们认为不可能发起进攻的时候发动了进攻,当第一枚光纤制导炸弹狠狠的砸进一个地下工事的时候,当第一名机降步兵的战靴踏上金伯利制高点的时候,叛军还在呼呼大睡,汹涌而入的轰击波让他们再也没有醒过来。政府军显然是要快刀斩乱麻,根本不顾及大批矿工的安全,一出手就是狂轰滥炸,轰击波裹着火焰冲进矿洞里,不知道多少矿工和武装人员一起,七窍流血的倒在了黑暗的坑道中。虽然这样做有点残忍,事后饱受评击,但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果心怀妇人之仁,这仗根本没法打,这么多矿工,叛军随手都能抓一大批人质跟国防军讨价还价,还怎么打?难道能指望特种部队每一次都能成功营救?那就算是把特种部队全部累死也救不完。对付喜欢用人质要挟政府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哪怕牺牲人质也要将他们彻底消灭,当他们发现这一招根本就不管用的时候,那些随时都可能成为人质的平民才真正的安全了,虽然残酷,但很实用。
当然,最让人目瞪口呆的,还是柳维平一手导演的引蛇出洞。堂堂共和国少将、贝兰国防军的实际指挥官,居然以身犯险引五大军阀出来,再一举擒获,传出去的话不知道会让多少专家瞠目结舌,陷入昏眩的深渊!当贝兰国防军宪兵旅第一中队踏着满地死尸冲上天台的时候,他正在津津有味的喝着咖啡呢。那几位曾经让贝兰动荡不安、血流成河的军阀都被捆成了粽子,两边脸高高肿起,显然是出言不逊把这位煞星给惹毛了,受到了教训。至于是他打的还是韩雅洁打的,就不得而知啦。
看到黑衣宪兵来了,这几个被收拾得不轻的混球顿时来了精神,嘶声狂叫:“黄皮猴子,你们死定了!我们在政府里有大把人脉,用不了几天就能出来了,你们就等着吧,得罪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宪兵中队长上前一个一将这几个家伙踹倒,取出一份文件用贝因都语大声宣读起来,只读了两句,那几个家伙就从
嚣张变成了极度惊恐,狂叫着死命挣扎,由黑魔鬼一手调教出来的宪兵都差点按不住他们。柳维平小声问韩雅洁:“他们在念叨些什么呢?”
韩雅洁说:“那位上尉在宣读总统的命令,以国家的名义对他们进行判决,他们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柳维平叫:“我靠,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韩雅洁说:“没有办法,太多的人不希望这帮家伙站到被告席上了,他们身上的脏东西全抖出来的话,贝兰很有可能会颜面扫地。理解一下吧,尼姆拉总统也是有苦衷的。”
柳维平还要再说话,宪兵上尉已经拔出了手枪,连连扣动扳机,几声枪响,那几个军阀一个个脑袋开了花,鲜血脑浆溅得到处都是。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宪兵不为所动,把尸体抬了下去。少尉向柳维平敬礼,用标准的汉语说:“少将,感谢你为我们国家所做的一切,非常感谢!”
柳维平说:“不用,我们是好兄弟,太客气就见外了。总的来说,这次行动相当成功,你们这么多人埋伏在城里达数天之久,没有一个暴露目标,直到你们拔出枪来,敌人还搞不清楚状况,这很难得,可以给你们打个八十分,不过······”他叹了口气,“要是你那几枪打得慢一些,或者等上半个小时再开枪,我还可以再给你们加上十分的,可惜了······可惜了这帮混账在瑞士银行的巨额存款啊,就这样没了!”
几名宪兵哭笑不得。几个月来的同甘共苦,他们早就对这位少将有了深刻的了解,这家伙近乎完美,就是有两个缺点,一就是性格里总是有那么一点孩童的成份,时常会做出一些叫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第二就是见钱眼开,整一个守财奴,被他扫过的地方,绝对称得上是刮地三尺或者天高三尺!这几个宝贝死鬼身上还有很大的油水可捞,就这样被毙了,他当然心痛啦!
金伯利市区的人们惊恐万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守卫黄金车队的叛军被机枪和狙击步枪逐一点名,看着大批战机从自己头顶飞过,看着矿山上绽开一团团黄白色莲花,看着大批坦克和装甲车汹涌而来······每一个人都不由自方的躲在角落里发抖,暗暗祈祷上帝保佑。要知道政府军可不比叛军好多少,同样是杀人不眨眼,同样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时候比叛军还要狠!如今他们空前的强大,一来就是两三个师,金伯利怕是要被移为平地了吧?出人意料的是,那支庞大的部队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气势汹汹的冲进城里烧杀一气,而是马
不停蹄的杀向矿区,入城维持秩序的,只是少数宪兵————宪兵是维持秩序的最佳选择,相信不会有一个人看到那一身黑色制服还会觉得自在的,就看是心里没鬼的人碰到总是冷冰冰的宪兵,也会心里发慌吧。在他们有条不絮的工作下,金伯利市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是在矿区,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当第一枚炸弹落在一公里外时,库卢姆就醒了。身为猎人、时常要与狮子鬣狗打交道的他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警觉性,使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地面不同寻常的震动。他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只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开始时他还以为是打雷了,但是当看守他们的叛军士兵惊慌失措的冲进来时,他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叛军士兵用皮鞭和刺刀一个劲的把他们往更深的矿洞里赶,走得慢一点就用皮鞭抽,用皮靴踹,叫嚷什么政府军的轰炸机正在对矿区实施大轰炸,不想死的快走!
政府军真的打过来了?
库卢姆感到难以置信。
那批轰炸机已经投完了炸弹,返航了,外面恢复了寂静。一架老旧的大飞机在山脉上空盘旋,高音喇叭使得库卢姆有生以来第二次听到了总统的声音:
“贝兰民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我们承载的灾难和希望一样的多。我们乐观,我们顽强,我们剽悍好战,即便是在整个黑大陆最黑暗的殖民统治时期,我们也没有向欧罗巴强盗低过头————历史永远记住,我们是那个最黑暗的时代中,非洲大陆唯一一个始终保持独立的民族!”
“如今,军阀们的危害已经远远超过了欧罗巴强盗,他们为了获取祖先留给我们的财富,挑起一场场战争,摧毁一个又一个村落······贝兰的青年啊,你们能容忍这种情况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吗?如果你们的鲜血中还有一点先辈的悍勇,那么,站起来吧,和我一起战斗吧!”
库卢姆屏息倾听着,即使叛军的鞭子抽到身上也没有感觉。体内那剽悍而骄傲的灵魂开始复苏,炽热得可以把刺刀烫弯的鲜血开始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