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红一师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按照大红一师的战术,应该是空军先好好的给苏军来几轮狂轰滥炸,用凝固汽油弹和反装甲集束炸弹对北极熊的铁罐头进行屠杀式轰炸,101空降师低空突防,用地狱火导弹将被炸得乱了阵脚的苏军坦克逐一点燃,M-270火箭炮布撒钢雨,A-10用反坦克导弹和机炮切开那些铁罐头的脑袋······等苏军的坦克死得差不多了,M1A1再冲上去,到那时,装甲兵们要面对的只是所剩无几的坦克和被炸掉了魂的苏军步兵,一边倒的屠杀而已,打电子游戏都没有这么过瘾。通过多次实兵实弹演习,五角大楼认为这种空地一体战术是应对苏军装甲洪流的不二法门,只要空军、陆航、炮兵勇力合作,他们完全可以以比苏军少得多的坦克完胜对手,而且是大比分的完胜。大红一师就是最早的试验性质部队,对这套战术可谓轻车熟路了,但是当他们真正与苏军狭路相逢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套华丽的战术很难玩得转:在苏联前线航空兵的顽强阻击之下,别说A-10,就连F-111战斗轰炸机和F-16战机也很难撕开苏联前线防空兵的防线,对苏军进行大规模的轰炸;被寄予厚望的啸鹰师才几个回合就被扭断了一边翅膀,现在大红一师不得不跟苏军打一场二战模式的装甲战了!
既然无巧可取,那就只能正面硬拼了。哼,正面硬碰就正面硬碰,大红一师怕过谁了!
“让炮兵全部换上激光制导炮弹,给我往死里打!”师长恶狠狠的下达了命令。
无人机发回诸元,正处于行驶状态的M109帕拉丁自行火炮扬起修长的炮管,计算机分配打击目标,这一切在一分多钟之内就完成了,其信息化合成程度和反应速度实在是令人咋舌。这还是大量卫星被击毁了,很多节点大受影响的结果,否则大红一师的反应速度会更快的。随着电钮按下,轰轰轰轰!暴烈的雷霆巨响猛然腾起,炮口迸出一团团炽热的烟焰,昂贵的激光制导炮弹轰然而出,呼啸着飞向地平线尽头的苏军装甲部队!烟焰还没有消散,又一团火球迸了出来,接着再一团······M109自行火炮火力凶猛的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优势就连近年来在世界军火市场上风头最劲的77B式自行火炮都自叹弗如。打完一打完一轮,自行火炮群赶紧疏散,以躲避苏军炮火的反击。但是他们行动再快也没有炮弹飞得快,就在第一批激光制导炮弹出膛之后,苏军自行火炮部队发射的卡诺普M型火箭增程激光制导炮弹也从炮膛里轰然而出,朝他们砸了过来!战争之神放声咆哮,火光漫山遍野的炸开,将死亡布撒开来。通过无人机的镜头,师长清楚的看到,处于第一横列的苏军坦克三三两两的像是鬼头刀砍中脖子的死囚似的,硕大的炮塔翻滚着飞上了半空,“角蝰”式激光制导炮弹的精确度令人满意。只是苏军的坦克太多了,击毁一辆后面马上补上一辆,始终给人一种毫发无损的错觉,这种错觉往往可以动摇装甲兵的信心。
在无人机的制导之下,M109式自行火炮发射的激光制导炮弹纷纷命中目标,155毫米的口径,就算只是普通的榴弹也够坦克受的了,被击中的T-72装甲破碎开来,弹头钻入驾驶舱内部炸开,里面的装甲兵不是被汽化就是血肉横飞,能幸存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卡诺普M型激光制导炮弹马上还以颜色,飞在最前面的那群炮弹用微型雷达照射地面锁定目标,后面的炮弹长了眼睛似的飞向M109自行火炮群,正在匆忙转移的炮兵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团团正在飞速放大的火球······跟坦克不一样,自行火炮的防御能力只能用渣渣来形容,毫无悬念的被重炮炮弹像铁锤砸鸡蛋壳一样砸得粉碎,爆裂开来,沉重的炮管打着旋直飞出去,大大小小的车身碎片纸片般飞扬而起再四散溅落,没来得及打出去的炮弹被引爆,破碎的车身直接化作一团小蘑菇云,炮兵呢?鬼影都找不着了!一轮对射下来,苏军二十几辆坦克被掀掉了炮塔,大红一师十几辆自行火炮被炸成了碎片,大家打了个平手。
师长眉头拧得更紧,该死的苏联人,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二战后期你们不得不动员十六七岁的少年入伍了,照你们这样硬碰法,不发生人口危机才怪!不过,虽然打心里鄙视苏军这种拿部队当炮灰跟敌军拼消耗的打法,但是师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付,只能下令:“自行火箭炮营开火,发射战术导弹!决不能让苏军炮兵肆无忌惮的轰炸我们的部队,这样太伤士气了!”
参谋长说:“火箭炮营一旦开火,很容易遭到苏军远程炮火的报复性打击·····”
师长说:“让他们快打快撤,尽量避开苏军的炮火反击!”
参谋长对这么快就投入自行火箭炮营是持反对意见的,这个火箭炮营可是他们对付苏军装甲部队的利器,用多用途子母弹对苏军密集的装甲集群进行覆盖,可以给予苏军致命打击。拿它来对付苏军的远程火炮,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但命令已经下达了,他能做的也就执行而已。
看着一条条弹道从雷达屏幕上划过,柳维平微微摇头。巴拿马、格林纳达、利比亚这些弹丸小国真的将双头鹰给惯坏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以占绝对优势的技术装备去辗压对手,哪怕在非洲被炎龙军团和苏联远征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也改不过来。看大红一师跟第五集团军过的这招,简直跟教科书一样刻板,这样打法,不死才有鬼了!他笑着对第54集团军的李军长说:“如果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是这种打法,我们就不用那么伤脑筋了。”
李军长说:“希望不大,我们可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双头鹰当然也可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事实上,他们的战术更新速度是非常快的!”
柳维平说:“如果不能克服那种没了装备优势就不会打仗的老毛病,战术更新再快也没用。”话音未落,轰轰轰轰!在苏军远程炮兵群原来的位置,几道火柱直冲云霄,赫然是被
M270自行火箭炮发射的战术导弹命中了,苏军几辆没来得及转移到安全地区的自行火炮被砸了个粉碎,爆燃飓风和碎片形成可怕的死亡漩涡,吞噬一切!他兴趣缺缺,这几枚战术导弹来得太慢了,并没有对苏军重炮群造成真正的伤害,这不,那边炮声仍在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呢!他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说:“回去,回去,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准备对付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呢!”
李军长哭笑不得。
那边,苏军坦克群已经顶着呼啸而来的激光制导炮弹顽强的冲到了大红一师面前,现在再也无巧可取了,只能硬拼。不光是大红一师,英联邦第一师也遇上了同样凶猛而坚决的进攻,苏军只是一次冲锋就挺进到了坦克主炮对轰的距离,没什么好说的,T-72、T-80、M1A1以及挑战者-2等等闻名遐迩的主战坦克毫无花巧的碰撞到了一起,一场坦克大战就此爆发。反坦克突击炮在上千米、几百米甚至一百来米的距离对着轰隆隆的冲过来的坦克倾泄着雷霆万钧的火球,炮射反坦克导弹猎犬般灵巧的扑向坦克最薄弱的顶部装甲,高压滑膛炮和线膛炮笔直的对着敌军坦克的胸膛开火,短矛般的脱壳穿甲弹弹芯以数倍音速击碎反应装甲和复合装甲的花花肠子,直透驾驶舱,金属射流和装甲碎屑成了每一名装甲兵的噩梦!不断有坦克中弹起火,侥幸没有死的装甲兵惨叫着从里面滚了出来,一道道烟柱越冲越高,遮住了战场的天空······在这些燃烧的坦克残骸旁边,杀红了眼的步兵扛着反坦克火箭筒和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朝远处的敌军坦克开火,甚至架起机枪扫射从即将殉爆的坦克里逃出来的装甲兵,都杀红眼了。不少装甲兵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即将变成炼狱的坦克,惊魂甫定便被机枪子弹甚至狙击步枪子弹撂倒,即随在坦克的辗压下变成一堆肉泥······置身于战场中,前后左右,全是咆哮而来的钢铁巨兽,轰隆隆的炮声一秒钟都没有停过,每一秒钟都有战车被击中,每一秒钟都有人受伤或者死亡,这就是一个残酷得令人发疯的地狱!
大红一师还好些,作风硬朗,异常剽悍,并不畏惧跟苏军一对一的拼消耗,在两个摩兵师的强攻之下寸步不让,丝毫不落下风,打得是有板有眼。可是,英联邦第一师不行,他们是打心里害怕这种硬仗,那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的苏军主战坦克让英联邦第一师的官兵为之震骇,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师长当即下令二十几架武装直升机出击,先把第八近卫集团军的阵列冲乱再说。那二十多架武装机升机扑了过过去,不等它们发射反坦克导弹,防空导弹和自行高射炮就编织出一张稠密的火力网裹了过来,跟打蚊子似的将它们一架接一架的凌空打爆,短短几分钟之内,这个直升机群就没了一半,再一次证明,贸然让武装直升机去强攻拥有强大的防空火力的装甲部队,无异逼着它们去送死!
咣咣咣咣!
武装直升机群狼狈的逃了回去,而苏军装甲部队的尖刀已经顶到英联邦第一师的胸口了,数十辆T-80同时开火,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箭雨般袭来,一边后退一边射击的挑战者-2纷纷中弹,乔巴姆装甲也无法承受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直接命中,碎片飞溅中,金属射流直透核心,里面的英军装甲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被打得支离破碎。英联邦第一师师长没得选择了,只能下令全师压上,先顶住北极熊的攻势再说,同时通过电台呼叫波尔塔瓦前线指挥部,向哈尔西中将报告这里的情况,请求增援。
得知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竟然遭遇苏军两个近卫集团军之后,哈尔西中将大吃一惊,一个师单挑一个集团军,这种仗无论如何也打不赢的,他赶紧派出手里的预备队———德国第三掷弹兵师和法国第32轻步兵师,击败苏联那两个近卫集团军就不敢指望了,能将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救回来就成!
急于接应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的哈尔西中将并不知道,他正一步步的踏入苏军统帅部为他精心部置的陷阱之中,他再也看不到他派出去的部队了。
几经周折,韩雅洁终于带着柳桦回到了大连。
战争结束了,市民正在密锣紧鼓的清理废墟,重建家园,一些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建筑物被拆掉了,被烧成炭柱的树木也被挖掉,重新种上,整个城市正在迅速恢复生气。推开门走进别墅的时候,她惊讶的看到那棵被烧得黑漆漆的大树抽出了无数绿色枝条,在东北的秋风中摇摆着,顽强的焕发生机。警卫员问要不要把这棵树砍掉,重新种一棵?她微笑着看着这棵坚韧的树,摇头。不要,不仅不能砍掉,还要精心照料,让它活得更好,等以后她做奶奶了,可以抱着小孙孙坐在这棵树的下面,指着那漆黑的、伤痕累累的树身,向小家伙讲述这棵树、这片土地、她们这一代人曾经经历的故事。
让它好好活下去,告诉在和平中长大的孩子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非常残酷的战争,告诉他们,为了保卫这个国家,有一百多万军人倒在了东北、华北以及西北。
客厅和房间的摆设没有任何改变,一切如旧,只是那架小提琴上的灰尘又厚了一些。也是,都这么久没有用过了,想不被灰尘盖住都是不可能的。她把行李交给警卫员,走过去拿起小提琴,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望着窗外蔚蓝的大海,目光悠远。
柳桦说:“好冷清啊,爸爸和弟弟都不在,舅舅和外公也不在,就连柳伯伯都不知道在哪里,真的好冷清啊!”
韩雅洁微笑:“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了。”
柳桦不大相信:“妈妈你骗我吧?到处都在打仗,他们哪里抽得出身?”坐进沙发里抱着膝盖,唉声叹气:“好想弟弟,我都好久没有捏过他的脸揪过他的耳朵了。”
韩雅洁说:“相信妈妈,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轻轻拉到琴曲,舒缓的琴声就像一股清泉,缓缓的从琴弦上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