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莫染玉打破了僵局:“母亲，你们坐吧，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缓身坐到椅子里。
是个人都会对自己畏惧的东西逃避，莫染玉也不例外，但该面对的时候，她依然能鼓足勇气坦然面对。
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她眼神沉静了许多，道:“去年三月二十……”
“别说了!”
慕容雪眼泪已经忍不住滚落在地。
莫染玉愣了愣，捏住被角的手更紧了。
大将军握着妻子的手，柔柔地拍了拍。
他眼眶微微泛红，神色不是慈父一般，而是严肃认真:“我知道一些高修，修炼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可以夺舍重生……”
莫染玉淡淡点头，认命一般:“不错。”
大将军蹭的就站了起来，怒目而视:“你真的?!”
她抬头，父亲生气的样子，自己见过好几次，可没有一次，是这种神情。
她只感觉自己心有些痛，像是裂开了:“我……我……”
苦笑一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慕容雪已经泣不成声，这两句话没有点明，但内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管如何，都是那种结局。
看着母亲流泪，父亲仇人般看着自己，莫染玉忽然觉得好揪心。
这种场面，果然好难接受。
见她沉默，莫剑寒忍不住上前几步，喝问：“你杀了她?!”
这话一出，那层本就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立时就破了。
看见父亲如此狠厉的模样，莫染玉连忙摇头：“不！”
她缓了口气，平复自己揪心的痛楚，缓声述说:“去年三月二十，霓裳阁之约，李诗诗下毒谋害，正巧碰上我……之后二皇子派人刺杀，所以……”
“所以那时候你刚刚占据身体，无法运用自如，所以你满身是血的被抬回来。”
慕容雪抽泣着，补充了后面的内容。
莫染玉点头，缓声道：“我已经报过仇了，他们死的很惨……”
这就是真相，我实话实说了，无愧于心。
莫剑寒情绪复杂，泛红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么说……如果没有你……那她……”
“城外十里乱葬岗。”
乱葬岗三个字，彻底将慕容雪击垮了，她忍不住两步过来，紧紧地抱着莫染玉:“玉儿!”
莫染玉身躯一颤，一双手竟是不敢回抱她。
因为她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在叫自己。
“玉儿，你就是我的玉儿!”
慕容雪双手将她紧了又紧，一颗心，颤抖不已，痛彻心扉的哭泣声，让莫染玉也忍不住的双眼模糊。
莫染玉好想抬手抱抱母亲，却不敢妄动，泪水滴落:“对不起……”
莫大将军在旁，高高抬头，做着深呼吸，似乎想强忍住泪水。
许久许久……
他低下头看着母女两人，玩笑似的说着:“看你们母子，玉儿不过回家来住，用的着这么开心吗?”
莫染玉怔怔地望着他:“您……不怪我吗?”
莫剑寒两步走过来，伸出手去，停顿了一下，还是轻柔地放在她头上:“说什么傻话。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