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着脸,怒瞪唐秀亚,“你这么大方,让我和另一个女人跳舞?”
唐秀亚的心掠过刺疼,脸上淡淡说,“这是你的交友自由。”
周泽云讽刺地,“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他牵着唇,嘲弄地说,“男人都希望老婆大方,允许他在外面找女人。”
“你不会。”唐秀亚直视周泽云的冷眸。
周泽云瞪着唐秀亚,“所以,你认为我只爱你,不可能喜欢别的女人?!”
唐秀亚苦笑,“我并不这么优秀。”优秀到周泽云永远只爱她。
江彩苹不是说吗,她不是一个给人幸福的女人。
自从唐泉波被楚东宇陷害,成了纵火嫌疑犯,唐秀亚就想了很多。
如果她不和柳相宇离婚,唐泉波就不会坐牢,不坐牢就不会让苏仁惠孤单一人,苏仁惠就不会在外面找男人,认识楚东宇,这样,苏仁惠也不会疯了。
她不是同情苏仁惠,只是认为,她的生活从她和柳相宇离婚那天开始,就没有幸福可言。
而她,当时还坚持嫁给周泽云,哪怕是两边父母反对,她也想嫁给她爱的男人,觉得和柳相宇离婚,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原来,离过一次婚,她还是没有学会生活这门功课。
周泽云阴鸷地盯着唐秀亚,“女人,我喜欢你,但不是让你用分居来践踏我的爱。”他说,“分居以后是不是想和我离婚?”
唐秀亚没有说话,看着路边的霓虹灯。
周泽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沙哑,像灌进了钉子,冷冷刺着唐秀亚,“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喜欢到一直不同意你离婚!”
周泽云说着,摔车门下车。
唐秀亚沉默把车开回别墅。
路上,手机音乐响了。
她接听,对方传来怒斥声,“唐秀亚吗?我要和你见一面!”
不客气的态度让唐秀亚沉下脸,她问,“你是谁?”
蒋飞茹冷笑了,“和周泽云结婚,以为傍到富人家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唐秀亚想也不想,挂了电话。
蒋飞茹怒不可竭,再次拔了电话。
唐秀亚不接。
车子缓缓开到别墅,唐秀亚疲惫地把外套丢在沙发,倒了一杯水大口喝下。
门外响着急促的门铃。
唐秀亚走到门边,看着外面的电话视屏。
“秀亚,我找周泽云。”柳业辉站在外面对唐秀亚说。
唐秀亚愣住。
门外不只是柳业辉,还有柳德俊。
他们来做什么?
唐秀亚打开门,柳业辉四周打量,问唐秀亚,“周泽云呢?”
“他还没回来。”唐秀亚请他们坐,一边问,“要咖啡吗,还是茶?”
柳德俊出声,“咖啡吧。”
柳业辉又问,“周泽云什么时候回来?”
唐秀亚坦诚,“我并不清楚。”
柳业辉命令,“给他电话。”
唐秀亚斟两杯咖啡端出来,放在桌上,问柳业辉,“你找周泽云有什么事情吗?”她说,“我能不能知道?”
柳德俊脸色犹豫,柳业辉对唐秀亚说,“我们要和周泽云当面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周泽云沉着脸进来,抬头见到客厅的柳业辉和柳德俊,整个人震住,脚步停下。
气氛静下来,一下子显得压抑。
周泽云冷冰冰问,“你们给我出去。”
柳德俊激动上前,“泽云,我和爸爸有话跟你说。”
“我和你们没话可说。”周泽云沉下脸,逐客。
柳业辉颤着身子,从沙发站起来,“怎么用这种语气和你爸爸说话。”
唐秀亚惊骇,瞪大眼晴望着柳业辉。
柳业辉对周泽云声音严肃道,“你和柳相宇都是柳家的孙子,你怎么能对柳相宇和柳氏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柳相宇被抓,还要让柳氏破产!”
柳业辉闯荡江湖的狐狸,还是查出了这些关系。
以前,是柳相宇查星河公司的背景,没有查到。
现在是柳业辉亲自查,不只连星河公司的背景,周泽云的背景也查到了。
周泽云转头看向唐秀亚,唐秀亚摇头,不是她告诉他们的!
一个尖厉的声嗓从门口响起,“柳德俊,你给我回来,有了周泽云,是不是不要柳相宇了,跑来这里做什么!”
伴着尖声,蒋飞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唐秀亚看向蒋飞茹,刚才蒋飞茹给她电话,是要对她说这些事情吗?
客厅的空气一下子逼仄起来。
蒋飞茹冲上前,抬手就要打唐秀亚,“是不是你让周泽云陷害柳相宇,是不是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周泽云抓着蒋飞茹的手,掷开,冷冷的说,“这是我的家,容不得你跑来这里,你们给我出去!”
“泽云。”柳德俊出声,声音带点慈爱。
周泽云对唐秀亚说,“给我叫保安!”
“周泽云!我是你爷爷,怎么这么不懂得尊重长辈!”柳业辉摆起威严,喝斥着周泽云。
周泽云拿起手机,拔号码。
不一会,保安过来。
周泽云冷冷地说,“带他们出去!以后,不允许他们出现在这里!”
柳业辉气得浑身颤抖,“周泽云!”
周泽云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冷漠地,“让他们出去!”
保安不敢说不,急忙请柳业辉和柳德俊出去。
蒋飞茹还想撒泼,保安强行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带走。
蒋飞茹一边走,一边对唐秀亚喊,“唐秀亚,你陷害柳相宇被抓,我不会放过你!”
唐秀亚关上门,走回客厅。
她呆呆坐在沙发,周泽云斟了杯酒,一口喝光。
他的脸色铁青,脸颊青筋跳动。“是不是你告诉柳业辉和柳德俊?”
“我没有。”唐秀亚悲哀的问,“你不相信我?”
“舍不得柳相宇坐牢,怜惘他,同情他,向柳家说出我的身份?”周泽云冷冷地问唐秀亚。
唐秀亚看着周泽云,心里掠过刺痛。
她站起来,“我不想吵架,现在我们的心情都不好,分开冷静一下。”
她走到房间,抖着手拿行李箱,收拾行李。
周泽云冷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
唐秀亚动了怒,转过头,沙哑着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周泽云摇着酒杯,阴郁的视线盯着酒面。
唐秀亚眼晴红了,喉咙像灌进沙子,声线粗哑,“我对你而言,从来都只是一个合伙人,并不是真正的伴侣,你的身份,我结婚后才知道,你不觉得我可笑吗!你的生意,天马公司破产了,海外还有着庞大的生意,我也不知道,你说,我到底了解你什么!”
他组了一个星河公司,她也不知道,陈莉瑶是公司的总经理,她也不知道。
唐秀亚不明白,周泽云也是真心待她好,爱过她的呀!
可为什么,爱情放在生活上,就会被这些琐碎的事情打败了呢!
难道,爱情与生活从来都不能融在一起合解吗?
生活是生活,爱情是爱情,是分开的两件事情吗!
唐秀亚把眼泪逼回胸腔,看着周泽云,一字一字,“你母亲让我离开你,不然就打压你的生意,我为了给你筹集资金创业,还打算把我的公司卖了,而且,楚东宇想要我的公司,母亲让我把公司给他,让楚东宇不要拿走大哥的唐家公司,我连大哥都不顾,就只想着把我的公司做好,做好了公司才能卖到钱,才能给资金你创业!”
喉咙酸涩,说不下去了,唐秀亚擦着眼晴,停了一会,继续说,“可是,你竟这样把我排除在你的生活之外,让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以为,夫妻就是领个结婚证,住在同一个房子,这就叫夫妻吗!”
夫妻,难道不是同甘共苦吗!
周泽云抬起阴鸷的眸子,冷酷说,“原来你对我有这么多的不满。”
这话刺着唐秀亚,一股热浪冲进她的眼晴,让她想流泪。
她扶着沙发,让自己站直腰。
她说,“我们先分开住。”
周泽云目光露着寒意,声嗓冷如钉子,“你走吧。”
他的心情也不好,和江彩苹闹翻,被柳家认出他的身份,连最亲近的唐秀亚,都不能理解他!
他还让唐秀亚陪在他身边做什么!
最亲近的人,不是应该互相谅解对方吗!
唐秀亚的心跳得猛烈。
周泽云不会再想留下她。
唐秀亚苍白地笑了笑,收拾好行李,提着行李箱走出门。
手握着门把,要打开门,周泽云在背后,端着酒杯,望了酒杯一会,然后说,“你打开这个门出去,就不要再想着回来了。”
唐秀亚的眼晴扑簌而下。
但是,她没有回头,打开门,迈步走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了。
砰,一声脆响,周泽云手上的酒杯飞到墙壁。
酒杯碎在地,酒和碎片飞溅,像极了一场破碎的感情。
唐秀亚靠在门外,听着屋里的砰砰砰声响。
周泽云砸了客厅所有的东西,酒瓶,花瓶,电脑,鱼缸,电视,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挥扫在地。
唐秀亚一脸的热泪。
她做错了吗?
她只是想有一个爱人,两个能够坦诚,她能够进入他的内心,他的生活。
而不是,她看不透周泽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婚姻,应该是两个人组成一个家,而不是,结了婚,两个人还像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她从来不了解周泽云。
唐秀亚用尽力气,走向电梯。
哐的一声门响,周泽云打开门。
他对唐秀亚铁青着脸,咆吼着,“我给你机会,现在回来,不然,我们就离婚!”
唐秀亚凄酸回过头,声音低而无力,“周泽云,我不喜欢你用这种霸道的语气和我说话。”不要命令她这样,她那样。
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
周泽云眼晴冒火凝视唐秀亚,看了唐秀亚很久很久,他冷冰冰的说,“明天我们到民政局离婚吧!”
唐秀亚一脸的泪,“你以为说离婚,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她要的,不是一个陌生的周泽云,不是一个只和她领证住在一起的男人。
周泽云的胸,口像被捶了一拳,瞪着血红的眼晴,“这么说,你同意离婚了?!”
唐秀亚还没说话,冲动气愤的周泽云,粗哑着声嗓说,“明天我会到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