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曦说得毫不迟疑,瑾妍在一旁心惊胆战,却拦不得了。
“怎么赌?”
“劳烦五爷让人给我准备笔墨,我写下来,等许老幺从京城回来,您再看我写的内容,如何?若是我输了,您也不亏,若是我赢了,值三百两的消息自然是对您有利的。”
“这交易,从你嘴里说出来,倒也划算。”
“那可不是,大家都是普通人,利己的道理谁都懂,能有互赢的方法,何尝不用呢?”
“希望你的消息真的值三百两,否则,我还挺想让你做我儿媳妇的。”薛五爷嘴角闪过一抹邪笑,“来人,备笔墨!”
顾云曦看着小厮呈上来的笔墨纸砚,眼前一阵犯晕。
她,不知多久没碰过笔杆子了,何况是……毛笔。
苍了天了,许下了话,竟然不会写字,要是写出来难看点也就罢了,关键是,目前还没来得及了解这儿用的是什么体?万一是篆体,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回头薛五爷不认识她写的,也不能说人家赖了账。
小碎步地挪到瑾妍身边,未张嘴,咬着牙,“嗯嗯嗯啊吗?”
“啊?”
顾云曦余光瞥了眼,瑾妍的神色都可以做一脸懵逼的表情包了。
顾云曦无奈,压低声音好好说话,“你会写字吗?”
还没等到瑾妍回答,薛五爷见顾云曦脸色不对,便问了声。
“五爷,我年纪尚幼,也没上过学堂,不会写字!”顾云曦说得是理直气壮,又转过头,眼巴巴地望着瑾妍,得到首肯,才又对着薛五爷说道,“我让瑾妍代笔,不过我得告诉她,自然不能让你们给听了去。”
“行,你带她俩去隔壁屋子,你在门口守着。”薛五爷对身旁的小厮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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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小妖女咒的,那日好多人都看见了听见了,你们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王春花,你别在这儿满嘴喷粪,来我这儿的女人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来卖的,看你这臃肿的模样,我也不想收,劳烦你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辛妈妈说话从来不客气。
王春花就是周万全的老婆,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早已发了福,加上小时候做农活,模样看上去更显老态。
此刻王春花的脸憋的通红,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前这女人真是不要脸,“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非要我让大家写证词告官?”
“你这摆明了诬赖,要我说,你男人,该!你家儿子将云曦打得失了忆,还不赔银子,这就是报应!我给你说,别小看了老天爷!”
妈妈说得嘴都干了,挥挥手,让涵叶倒杯茶来。
热茶刚端在手里,那王春花似乎红了眼,朝着辛妈妈就扑过来。
“哎哟!”辛妈妈手背被洒出来的水烫着了,惊叫一声。
霎时,王春花扯住了辛妈妈的发髻,一下给扯散了去。
“啊啊啊!还看着!不知道拉开啊!”辛妈妈头皮那是疼得发麻,慌忙大叫。
青楼自是有壮汉的,平日对付那些个赖账男人的,此时,拉一个女人简简单单。王春花被架开,手舞足蹈,拳打脚踢,真真一个疯婆子。
辛妈妈也是气急了,从来还没人敢对她动手的,转过头,看着那些看好戏的客人和路人,“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娘吵架啊!不想死的,赶紧滚!”
人群一哄而散。
“把人给我扔出去!”辛妈妈气势足,玉手一挥,那两个壮汉提溜着王春花就出了大门。
辛妈妈悠悠坐下,重新倒了杯茶,慢慢饮上一口。
“妈妈…”紫雪凑上前,疑惑,和不甘,通通写在了脸上。刚出声就被辛妈妈打断。
“雪儿,回房吧。”
“不是,妈妈,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护着她们俩?”紫雪不顾阻拦,抢着说完这话。
心头自是有嫉妒的,那个女人,凭什么就得了妈妈的喜欢,尤其是这事儿,分明她们才是王春花要找的人,偏偏不让她参与,还特意将云烟锁在了屋子里。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我回去了,你们把这里清理了,今儿,不接客,还有,泉子,去把云烟房前的锁给开了。”
辛妈妈不管她们的眼色如何,冷着脸上楼。
紫雪捏帕子的手都快把手帕撕了个碎,手指甲陷进手心,气愤得快要喷发。
坐在梳妆台前,辛妈妈抚了抚额前散落的发,手指顺着往下,揉揉太阳穴。想到方才紫雪的话,叹口气,从台子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账簿。
一页一页……
八年了……
八年间,五千两……每月二十两银子入了她口袋,有钱人家当靠山,能不护着么?合上账簿,有些恼,当初收留二人是同情,如今呢?
哎,谁知道。
当年的她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护着,到底为钱还是为情,似乎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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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可得放好了,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喜欢和重诚信之人打交道,我也听说了,薛五爷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顾云曦将信封交到薛五爷的手上,小小的身子现在薛五爷面前,颇有一番威严。
薛五爷看着她,蓦地笑起来,“女娃娃话说得挺好,罢了,既是交易,依你一回,若是…我薛老五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
“五爷的话我是听懂了的,那咱就先走了!五爷别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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