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拿着已经清理干净的玉扇,站在门口。
“公子,扇子已经清洗干净了。”
“进来吧。”
听到夜星辰的回话,无为走进了屋里,待看到不停抖动的被子时,他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蓝姑娘这么怕蛇。
无为将手中的扇子还有腕表递给夜星辰,“公子,这东西应该是蓝姑娘的吧?”
夜星辰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是她戴在手腕上的,那蛇到底怎么进来的,你可查清楚了。”
“公子,我估计是从屋檐下那个小小的透气孔钻进去的,公子你看。”
无为又掏出一样东西给他。
夜星辰接过来,看着手上这个犹如树叶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公子,这个叫满腥草,是我在浴桶里发现的,它对人倒是没有害处,可它却能引诱毒蛇前来,得亏这只有几片,要是多的话,这蛇可就不止这三条了。”
夜星辰奇怪地望着无为,他可从来不懂草药的啊,“你怎么知道的?”
“公子,刚刚白勇来了,我在清理浴桶时,是他发现了告诉我的。”
夜星辰想,定是白正言告诉白勇的,他是大夫,肯定知道药草的用途。
“如此看来,是有人想杀害烟儿了?”
“公子,这个我还不敢确定,眼下还有一事需要公子处理,刚才白勇来禀报,说大将军让你速回军营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舅舅可说什么事吗?”
“这倒没有,只是吩咐,让你速去。”
夜星辰看着被窝里瑟瑟发抖的蓝飞烟,他又岂能安心离开。
无为看出夜星辰的心思,又道:“公子,不如我留下来看着蓝姑娘,你回营里见大将军。”
见他不语,无为又劝道:“公子,蓝姑娘就是吓着了,等她平复了心情,应该就会好起来,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大将军那么急着找你,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望公子以国事为重。”
夜星辰也知,若非有大事发生,舅舅是不会如此急着找自己回营里的,再加上蓝飞烟这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事,自己速去速回就是了。
他伸手想把被子给拉开,可蓝飞烟早已紧紧抓着,无奈,他只好轻轻拍了拍被子,“烟儿,我现在要出门一趟,我保证很快便会回来,无为会守在这里,你放心,我这寑房安全的很,你就好好睡一觉。”
见蓝飞烟没反应,夜星辰只好吩咐无为,“你好好看着她,晚点让方婶煮点粥。”
“公子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保护好蓝姑娘的。”
夜星辰轻叹了口气,只好匆匆离开了寑房。
一直守在门外的白勇,急忙跟了上去,本想问问蓝飞烟怎样了,可看到夜星辰那黑着的脸时,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公子,马匹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咱们速去速回。”
深山的另一边是一片辽阔的土地,一块块分得甚是整齐,有的土地上面还种上了许多的苗儿,可更多的却是啥也没种。
这土地原本就是荒地,石块巨多,还寸草不生,夜星辰觉得可惜,便带着众士兵将它开垦出来,只是,如今却不知种些什么好,导致许多的地都是光秃秃。
他们的军队就驻扎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将军队安置在这里,一来是为了更好的防御着敌国,二来是不想打扰城里的百姓,再加上这里有山,有地,又空旷,是最适宜士兵生活的地方。
夜星辰与白勇到了军营,纷纷下马,这会早已有人上前替他们牵上马匹。
夜星辰问道:“大将军可在房中?”
牵马的士兵见他脸色异常难看,小声回道:“回,回少将来,大将军正在房里等你呢。”
夜星辰匆匆来到厉大将军居住的营房里。
“舅舅,你唤我?”
里面传来略带嘶哑的声音。
“星辰来了,快进来吧!”
夜星辰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站着一个五十来岁,身形魁梧,精神抖擞的男人。
他指着旁边的木凳子,道:“坐吧。”
夜星辰坐了下来,打量着厉平,见他脸色平淡,不似有急事的样子,心里甚是纳闷,不禁在想,莫不是为了烟儿的事。
“舅舅唤我来可是有急事?”
厉平缓缓坐了下来,他看着桌面上的一封信,道:“你母亲又来信了,她还是那句话,让你回京城去。”
厉平瞥了一眼夜星辰,见他依旧不语,更不看信,又道:“如今局势已稳,天心国的人也不敢轻易来犯,这里的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咱们啊,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经常去打仗了,依我看,你就回去吧,再怎么说,你也是皇子,这哪有皇子一直呆在外头不回京的。”
夜星辰看着厉平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自己八岁就跟了他,将近十年的时间,身上的本领几乎都是厉平教的,可以说,厉平就像他的师父,他的父亲般。
“舅舅,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回京城生活,我只想在这过一辈子,就像你一样,无拘无束,不用费尽心思去应付皇宫里的人和事。”
厉平也知若是夜星辰回京,那必会让众多皇子猜忌,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祸事,可他毕竟也是皇族血脉,怎可能一辈子在这边关当个将军,他回去,就算当不了太子,也能册封为王啊!
厉平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坐上储君之位,因为以他的品性与才华,足够胜任,更何况,这对厉家来说,也是一大好事。
“可你是皇子,你早晚都要回去的,趁着战功在身回去,皇上对你自会刮目相看,而且你母亲很是想你,她还盼着你早日成亲。”
夜星辰心里惦记着蓝飞烟,又见厉平旧事重提,便不愿再呆下去,他站起身来,道:“舅舅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若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厉平早知夜星辰会这样,这些年来,每次惠妃来信他从来不看,厉平就想不明白了,当时夜星辰跟随自己来这边关,不过八岁的小孩,又怎会对惠妃有那么深的偏见,更何况,当初是他非要跟着来的。
母子俩几年都见不上一面,前两年夜星辰回京复旨,还未等惠妃赶去,便又匆匆出宫了,这孩子一点都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吗?
说到成亲,厉平脸上有了丝丝的怒气,他抖了抖袖子口的一点灰尘,又开口道:“我听说,前几天陈家村里有人办了个定亲宴,男方是你,这事可属实?”
夜星辰只好又坐了回去,这事厉平早晚也会知晓,既然他问起,所以便不打算瞒他。
“舅舅的消息倒是灵通,我是看上了一个小姑娘,也与她定下了亲事,不过她年纪还小,得过几年才能与我成亲。”
厉平忍不住哼了声,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可那些话传得有鼻有眼,急得他又找人打探了一番。
待他知道夜星辰看中的竟是陈家村里一个弃妇的女儿时,他再也忍不住将他急急叫来。
他眯着眼,神色甚是不满,“星辰,自古以来,两家结亲,都是要讲究门当户对,还有煤妁之言,须得先禀告父母,怎能私相授受?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也是要遵守这个礼节的,你私自定亲,可想到其中的后果?你别忘了,你可是皇子,不是普通人。
你可曾想过你母亲,你大哥的感受,你难道忍心他们因为你的原因而遭人耻笑吗,你又忍心他们因为你而在皇宫里抬不起头吗?
星辰,你就听舅舅一句劝,早些回京城,莫要与那农家女有什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