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然好不容易把墨痕带到她家在学校较近的公寓之一。这栋等公寓建成不久,所有房间都精装好了,但是还没有公开出售,住的人很少,这是林雨然把墨痕带到这的原因之一。林雨然把墨痕扶到沙发上然后蹲下,把墨痕那沾满血渍的鞋子小心的脱下。墨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来就行。”林雨然没有听他的,替他把鞋脱下来后,看到他那肿胀成猪肘般的左脚。几滴眼泪流了出来,说:“伤的这么重,你怎么一声不出?”
墨痕看着她抚摸自己脚踝又哭的样子便有点结巴的说:“主要,是怕你不敢跳,才没出声;后来又看着自己情敌过来,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叫吧,再后来就麻木了,也不用叫了。”墨痕想把脚缩回去,因为昨天晚上写作业写的有点晚,没有洗脚,又跑了一天。
林雨然仰着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墨痕实在受不了了,扭着头说:“雨然,你能不能给我端盆凉水,再拿点治疗外伤的药。“林雨然左手一擦眼泪说“嗯。“跌跌撞撞的去按墨痕吩咐的做。墨痕看着她那笨拙的身影想: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吩咐她办事吧?看着她那忙碌的样,真感觉长大了不少,很欣慰……这想法怎么怎么像是做哥哥的。
墨痕眉头始终都是皱着,他想到自己爸、妈、妹妹,的安危,很是焦虑。还有那可怕的丧尸,祈祷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生化危机都是胡扯的。他又一想到陈哲銘,比想到那群丧尸还烦人,他摸了摸自己刘海遮掩下的伤疤。想到那年:
那一年,他才刚读高一,有一天在校门口。有一个叫陈哲銘的“成功人士”拦住他。对他说了一句话:“我喜欢林雨然,高中生还是以学习为主好一些,对吧?所以请你远点。”然后转身走向一辆白色奥迪A8。他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陈哲銘说:“你不该找她吗?表白什么的不该对我说。”墨痕尴尬地挤出一个微笑。
陈哲銘转过身以一种想杀他的眼神盯着他说:“你太碍事了。”在后来的有一天他正好和林雨然在一起,被一群人拦住,他为了"救"林雨然而被人砸进了医院,因此休学一年,要不然他早毕业了。也是从那时起,林雨然不再叫他哥哥而是小墨,也不知怎么从简单的青梅竹马关系升华了一下——情侣关系。也许当初答应林雨然,就是想气一下陈哲銘吧?这种想法可以说得上是渣男思想吧?
后来逐渐得知,那一天陈哲銘约林雨然吃饭,顺道找人揍他一顿,但林雨然放了陈哲銘鸽子来找他,就出现了这样结果。更关键是如果当初林雨然没哭着求她爹出场,那边涉黑搞弄军火的陈哲銘还不知能干出什么事来……还好这几年的打黑除恶进一步加强,让他收敛了不少,被打倒是迟早的事。
左手的痛疼把墨痕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原来是林雨然再给他用酒精消毒,两脚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盆里。
林雨然像一个温柔的妻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伤口。墨痕看着她那可爱的小脸认真的表情,真想亲一口。林雨然看着他那样子害羞的说:“我要去洗澡,那个你先看电视,茶几的底层有马卡龙(法式甜点,小巧可爱、颜色丰富的加馅圆饼具备外壳酥脆的口感,内部却湿润、柔软而略带黏性)和酷儿果汁。”
说完便打开电视,走进浴室,没有完全关上。
“海宁省南尘市爆发大规模暴力事件,已造成三千多人伤亡,具体伤亡情况还在统计,下面有请著名专家张泽汪教授来给我们解读……”
墨痕看着电视咬着马卡龙,心中愤恨的想:都到这种情况,为什么还要掩盖?但又转念一想现在丧尸病毒还未进一步扩散,或许政府还可以控制,如果宣布这条消息可能引起更大的动荡。墨痕双手抓着头发,闭上眼睛,仰着身子,倚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处理电视上的信息。现在面对的事情比高考麻烦多了,自己该怎样才能逃出这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不是因为林雨然太累,主要是自己受伤,应该今晚就继续跑的,早点去找我妈的,唉。
林雨然穿好浴衣走了出来嘟囔着:“早知道,不开电视了,这个分不清主次矛盾的家伙。”她走到电视旁,关上。墨痕一惊说:“你干什么?”林雨然说:“我带你看的《校园默示录》(一部校园丧尸题材日本动漫)白看了,你不知道灯光会吸引逃亡者过来给我们送上一大批丧尸?”墨痕眨了眨眼跳过这个有关动漫的话题说:“手机来?。”林雨然坐到沙发上,拿起一块马卡龙说:“和我的包在一块,一起留在了学校。”
墨痕说:“那么重要的包你能丢?”林雨然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那个包是LV2023年限量新款的。”墨痕强调的是包里手机,不是包。两人一对视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很静。林雨然打破了沉默说:“反正闲的没事,我给你跳段《极乐净土》吧。”墨痕嘟囔了一句:“好老的歌。”好在她没听到。林雨然说完跑到房间换上一件cosplay用的红色和服,拿出一个低音炮低声放了起来,然后接着细微的月光跳唱起来“月明かり昇る刻灯る赤提灯祭囃子の合図ふわり蝶が诱い出すちょい覗……”脚步快速的变化,踩着节拍,手势灵活变化,动作柔滑,衣袂飘飘,舞姿迷人。墨痕看呆了。现在才看真是——亏,完全被书本遮住了双眼。
突然飞机轰鸣声掩盖了音乐,林雨停下来抬头看着天花板。空中又传来了两声尖细而急促的“咻——”声,紧接着“轰”的一声。离这几千米的地方腾起几朵巨大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夜晚。林雨然吓得拥进墨痕怀里,有点哆嗦。墨痕轻轻的抚摸着她,直到四周重新被音乐声包裹。
墨痕开口说:“呐,谢谢你雨然。”林雨然没搭腔。墨痕接着温柔地说:“看着我脸色阴晴不定的,你才想办法活跃些,让我转移注意力是吧?其实你也很累,心里也很不好受是。”林雨然把头埋在他胸膛里软绵绵地说:“你还不傻嘛。为什以前我的心意那么明显,你都不白我……”墨痕笑了笑说:“学习第一,把音乐关了,睡吧。”
趁着林雨然起来的空,墨痕把脚从盆里抽出来,躺在沙发上。这时林雨然抱了一条被,塞了进来。两人挤在狭小的沙发上。墨痕睁开眼说:“你……”
“害怕……”林雨然疲惫的闭着眼说:“呐,墨痕,你说爸爸(林雨然的父亲)还好吗?
墨痕抱着她,额头抵在林雨然的头上,看着她轻声说:“一切,会好起来的,会的。”真的会一切好起来么?
“嗯。”两个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都多少安心了一些。
“明天……会好起来吗……呼……咻……””林雨然撑不住睡意了,眼皮垂了下去。
墨痕也合上了眼皮。爸、妈。妹妹你们又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