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我没兴趣。
但是,你对我的系统有兴趣!
苏浅冷哼一声,甩头就走。
她身后,楚清静默无语,精明如他,又怎会不知——
她认得他。
她也认得戒指。
她怕他从她手中夺回戒指。
“楚清,你根本就不懂……”
她那时满面绝望,流着泪向他控诉。
苏浅,我如今懂了。
这个虚妄的世界里,我们角色对调了吧?
另一厢,已经躺回床上的苏浅突然怔住——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这句话曾经,她也听楚Boss说过。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
他难道,都已经想起来了?!
次日清晨,苏浅醒得极早,她起床去洗漱,转过拐角,迎面便碰上Boss。
抬前的脚她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收回。
“早。”楚清神色淡淡地跟她打过招呼,以后也不看反应,径自从她身旁穿过。
苏浅怔愣在原地,一脸的生无可恋。
完了完了,楚Boss真的回来了。
他连伪装都不屑再做了!
“哦对了。”楚Boss刚走完两步又转回头,似刚想起一般说道:“我在餐车订了位子,你一会儿收拾完就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去?!
我又不是吃不起?!
苏浅背对着他,面容一阵扭曲。
“人挺多的,去晚了没饭。”楚Boss淡淡地说完,折身走了。
我不饿!我不吃!
苏浅在心中默默咆哮。
洗漱完,她便回了车厢,翻出一堆零食,边吃边看着手机上的电影。
陆致远这厮也是口味够重啊,竟然下的全是丧尸片,她看一眼屏幕,再看一眼手里的鸡爪,啃不下去了。
“吃不下就别吃了。”楚清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将一份打包好的粥放到了她桌前。
“喝点粥吧,暖暖胃。”他语气自然,就好像他们已是相熟甚久。
苏浅很想假装她戴着耳机听不见。
但楚Boss已经动手摘下她一侧耳机,提醒道:“趁热喝。”
我谢谢你的好意啊!
苏浅扭回头,恼火地瞪着他。
楚清却笑,他目光往窗外投去,那里有一江的蜿蜒碧水,从列车下缓缓流过。
“溪江。”楚Boss轻喃,又叹道:“快到长京了。”
这种怀念的表情根本不适合你啊!Boss!
苏浅有些抓狂,但她默不作响。
与Boss故人相见,她其实有些无措。
一直到列车进站,苏浅除了吃,就是盯着手机屏幕,其实她也看不进去剧。
“到站了,准备下车吧。”楚清起身,对她说道。
苏浅开始吭哧,又往后坐了坐:“那个,你们先走吧,我不急。”
楚清朝她盯了会儿,开口道:“你爸让我们照看好你,我想这言下之意,你应该明白。”
你丫不威胁我就会死是吧?!
我今儿要偏不听呢?!
苏浅不服气地瞪回来。
“呵~”楚清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照顾好自己。”
然后他就走了。
走了?!他竟然就这么妥协了?!
苏浅顶着一头乱发,尽管她满面不可思议,但楚清真的走了,而且连楚强也没再出现。
最后列车上的乘客们都快下完了,苏浅才背着小包慢腾腾地走了出来,跟做贼似的四处张望,就怕再碰见那对叔侄。
总算一路安全,顺利出得车站。
苏浅又寻了个僻静的路口,钻进出租车,往长京大学方向扬长而去。
至于陆家别苑她为什么不去?
一来考虑到陆致远如今的处境也不太乐观,陆敬山对他早就起疑,正隐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不能做的太过。
二来楚Boss连马甲都不穿了,她再躲也没什么意义,接下来这场试炼,究竟会鹿死谁手,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苏浅这厢忙着寻房看房,另一边陆致远也拐着苏兰回京了,他们坐的飞机,下午三点就抵京了。
出站口,陆致远推着行李箱,上面又堆着苏兰的包袱,莫名有种城乡结合的喜感。
小姑娘一路都很拘谨,这是她第一次乘飞机,也是她第一次进京,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跟一个刚认识没五天的男生……离家出走了?
这在古代,叫私奔吧?要浸猪笼的吧?
苏兰低垂着头,耳根发烫,心脏狂跳。
陆致远走在她旁边,刚摸出手机准备给苏浅回个电话,却不料刚拨通号码,他把手机放近耳边,再抬头时脸色瞬间就黑了。
接机口那里,站了一排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的一人,便是陆敬山的左膀右臂,陈胜。
他不过离了一躺京,走了不到两周,再回来时就用这么大的阵仗“接”他,有些太着急了吧?
陈胜朝他走了过来,声音没什么起伏道:“少爷,陆董派我来接您回家。”
他伸手来接陆致远的行李,却被对方堪堪躲过,陆致远看也没看他,把手机递给身后的苏兰,示意她来接听:“你姐的电话。”
苏兰早就懵了,看着那伙人有些惧怕,不过幸好,陆致远有她姐的电话。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苏兰连忙接过电话,凑至耳边:“喂?”
结果她喂早了,苏浅那边还没接通呢,一阵漫长的嘟声之后,电话终于接通。
苏浅上来就是一顿训斥:“陆致远你怎么回事儿啊,电话竟然关机,还说什么24小时待机,你到底把我妹拐哪去了?!”
“姐,是我。”苏兰怯懦懦地应了句。
苏浅熄了火,沉默了会儿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到长京了,刚下飞机。”苏兰回道。
木已成舟,苏浅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问道:“你跟爸妈说了吗?”
苏兰的底气顿时弱了下来:“我,我留了封信。”
好了,这回非把苏老爹气死不可。
苏浅扶额,也顾不得再跟房东讨价还价了,她捂住话筒一头,对身旁胖乎乎的中年妇人说道:“就按你说的价吧,给我房间再加张床,房租我押一付三,今晚就要入住,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合同吧。”
妇人闻言一喜,拍手道:“成,那同学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拿合同。”
苏浅解决完这边的事,便折身到了屋外,换了只手拿电话,继续道:“好了,先不说这个,陆致远人呢,让他先送你来长京大学,我们见面再说。”
“陆……”苏兰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但要像她姐那样直呼姓名,苏兰总觉得有些不礼貌。
她抬头往前面那群黑衣人中间的少年看了过去,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他站在山巅,离她特别遥远。
“他在和一些人说话,好像是来接他的人。”苏兰终究没有找到对的称呼,她也猜不出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但至少她知道,他与她不在一个世界。
苏浅闻言却蹙起了眉,一定是陆敬山的人。
“你先到出站口等我,哪都别去,我半个小时之后到。”苏浅说完就撂了电话,咚咚咚地跑下楼,半路遇见房东,合同她连看都没看,直接签字交钱拿钥匙,拐地铁站,赶往机场。
另一边,苏兰握着挂断的电话,立在离陆致远五米之外,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唤他,对方周围的低气压,她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
“打完了?”陆致远突然扭头,没什么表情地问道。
苏兰上前几步,点点道:“我姐说她一会儿过来。”
说着她把手机还给陆致远,但对方却没接,只道:“你先拿着,她电话来了你就接。”
然后他又扭回头,不知对那群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便恭敬地朝他行完礼,走了。
之后陆致远就一直沉默,带着她进了一家茶餐厅,点了一堆她也叫不出名字的点心和饮料。
除问了她一句还想吃什么之外,两人之间便再无话题,只剩下沉默,仅仅半个小时,却漫长地像一个世纪。
等苏浅匆匆赶到的时候,苏兰都快哭了。
陆致远也再没多说,苏浅一到他就走了。
两人心照不宣,陆敬山开始注意到她们了。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做个试炼怎就这么难?
可吐槽归吐槽,任务还得继续,苏浅带着苏兰回到租住的地方,又给苏庄村长家打了电话,等苏老爹来接的时候,她就各种道歉认错加保证,一个多小时后才终于降下那边的火气。
苏浅挂了电话,立马就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对着苏兰兴奋道:“走吧,出去炸鸡啤酒,庆祝一下?”
“啊?”苏兰觉得她姐有点儿不正常了,现在两人既没工作又没钱,有什么好庆祝的?又拿什么庆祝呢?
苏浅神秘一笑,朝她勾了肩膀过来,一副老司机的语气说道:“楼下新店开张,啤酒优惠,炸鸡免费,咱们不去尝一尝,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些,无私奉献的鸡?”
这都行?苏兰一脸惊愕地望着苏浅。
难道她找了个假姐?
……
长京的日子,怎么说呢,苏兰只觉得她的前十七人生,和她现在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她在一家书店里做兼职,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每天的工作就只是整理一下被客人们翻乱的书籍,或是帮客人们查找推荐一些书籍,偶尔有进新书的时候,她的工作才会稍微忙碌一些。
六月中下旬的时候,高考成绩出来了,她毫无意外,考了洛县的理科状元,报了长京大学,只等着录取通知书下来。
工作闲暇时间,她可以便在书店里阅读,有时候陆致远会来,在窗边捧一本书,一坐就是一下午,她极少上前打扰,可目光又总是不自觉地投过去。
阳光下认真读书的少年,真的特别让人,移不开眼。
还有的时候,她姐也会来,但每次总是急急忙忙,问她查一些五花八门的书名,可结果却总是查不到。
然后她就会特别懊恼地说一句:“怎么还没出!”接着就急吼吼地走了。
苏兰觉得新生活很幸福的同时,也开始为她姐感到担忧。
因为——她姐迷恋上了电脑,每天上网到凌晨,通宵也是常有的,感觉她每天神经都崩的特别紧,有时候睡到半夜,会突然噌的一下就坐起来,又跑去开机上网。
苏兰几番劝说,但她每回都表示,她下次注意,她下次一定改,但下次拖下次,她却从未改正过。
苏兰渐渐工作时也开始走神了。
“你好,请帮我结下账。”有个清朗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紧接着一只手拿着两本书闯进了她的视线。
苏兰惊忙抬头,与来人一起,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