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二便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然后开始去招呼那官员一拨人。
聂增想完事情,就喝着闲茶,品味着这数百年前的味道。实话说,真不怎么滴!闲暇之余,他也不时抬头看着那群喧闹的官员老爷。
也不知道那一拨人在说什么,接着他们隔座的两个白衣汉子也插了话,于是两拨人便合并到一起,开始说了起来。气氛很好,其乐融融当如一家人!
他有些好奇,再加上他也想通过这酒楼打听些消息,便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虽然座位隔得远,但那官员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一样,说话嚷的很大,估计整个酒楼都能听见。
“卢一峰!”聂增听那官员这样自称,顿时心里一凛,接着一喜,他心里已经十分清楚这剧情走到哪里了。因为他不久前刚看过这相关剧情,没想到此刻就要在眼前上演。
这正是天赐予他的绝好机会!
关于徐天川的剧情,橙子已经帮他筛选出来,他也早已铭记于心,与这些剧情相关的酱油党也一并记下。这“卢一峰”正是其中一名。
聂增心里暗喜,但表面镇定自若,他用余光环视了下酒楼座位。也正巧,他的座位偏,就算有什么动作也不会惹人注意。
果然他在!
聂增心头一动,就在一角,他发现了徐天川的存在。这徐天川是个弯腰曲背的老头儿,容貌猥琐,桌子放着一只药箱,椅子旁插着一面膏药旗,很显然是个买药老头的装扮。
这一切跟小说描述的一样。
徐天川离卢一峰他们的座位并不远,此时他只是安分的喝着酒,但聂增有心,很容易发现他是在细听卢一峰他们的谈话。
聂增只是目光掠过,并未停留,他并不敢太去观察徐天川,没有接触过真实的武侠场景,他也不敢低估武侠人物的耳目聪明。
再加上自己与他相识,若是被他看到,上前打招呼和假装不认识都是极不可取的措施,倒还会把自己陷入被动地步,一不小心,还会让其产生疑心,对后续的行动不利。
接下来的事情只要根据剧情走就好,只需要静观其变,不要节外生枝。聂增打定主意,就埋头喝他的醒酒汤,偶尔不经意地抬头,用余光来观察。
很快,好戏便开场了。
那两位白衣汉子的身份,此时聂增也自然分明,他们是沐王府的白氏双雄,年长的哥哥叫做白寒松,年纪轻一些的叫做白寒枫,是沐王府刘白方苏四大家将之后。在鹿鼎记的江湖上也是很有名声。
此时只听白寒松说道:“卢大人到曲靖做官,本省人做本省的官,那更是造福桑梓了。”卢一峰本是花钱买的官,又借以攀上平西王吴三桂的高枝,才得到这个官做,受此恭维,得意地哈哈大笑。
笑声未停,突然之间就听隔座有人插嘴,语带嘲讽:“本省人做本省的官,刮起地皮来才会更加方便些。”
聂增听到这里,心头一喜,暗道,好戏来了。这说话的人自然是徐天川。
之后的事便如同书中的剧情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徐天川与卢一峰的人冲突起来,不过普通家仆怎能敌过徐天川这样的“高手”,连同卢一峰这官儿也一起被狠狠教训了一番。
聂增好整以暇地躲在座位旁,矮着身子与面前的桌子平齐,这样既可以看到好戏,又不至于被怀疑和殃及到。
打发了卢一峰,之后徐天川便对白氏兄弟表明来意。在小说里,徐天川也说过,之所以痛打这卢一峰,一是因为痛恨卢一峰是吴三桂的手下官员,二是得到讯息,来此结交白氏兄弟的。
一方是天地会,一方是沐王府,两大反清组织,有着共同的目标自然好说话。三人一时之间交谈甚欢。
他们相互交谈,很意外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此时酒楼因为打闹,人大多已经跑掉,他三人也没注意到墙角还窝着一个聂增。所以聂增有意去听,也大致听得清楚他们的谈话。
不过很快,三人便起了争执。原因是他们说到了,日后将鞑子杀光了,要扶洪武皇帝的子孙重登龙庭之类的话题。
这天地会和沐王府虽同是反清复明的组织,但他们支持的对象却不同,天地会拥戴的是唐王,而沐王府拥戴的则是桂王。皇帝只有一个,谁是正统,这就是大问题。
聂增看着好笑,此时反清复明都是奢望,却还为谁当成功之后的皇帝争执,而不是齐心协力去做事。
聂增也是知道这些相关历史的,整个南明政权可以说就是一个内讧失败的政权,显而易见,这些人也继承了这“内讧”的本领。此时他们口中真正的唐王和桂王都已经死了,他们的拥唐拥桂是指唐王和桂王的子孙而已。
不提聂增不以为然的心思,这双方三人却争持出了火气,不久竟开始打斗起来。
这一开打,聂增兴趣来了,他在电影电视上看过武侠人物打斗的场面,然而临到这真真切切去身临其境,却大大不同。
三人缠斗,每一招每一式都打得虎虎生风,掌力轻吐,更是势若千钧。
聂增看得热血沸腾,起了心思。他知道这比斗结果,徐天川为了自保,只能全力出手,最后白大侠白寒松被重伤至死,而徐天川本人也重伤。
趁他病,要他命!聂增想到了这个道理,他心里有些痒了。趁火打劫,不能浪费啊!
不过,是拿徐天川开刀呢,还是拿白寒松开刀呢?或许一锅端?
聂增思量着自己现有的装备和技能,等之后三人战过,伤牛喘气的时候,只要骤然出手,一锅端是绰绰有余的。就算是他们全盛时期,暗算一两人,也是有底气。
但值不值得?
目前聂增并不需要丧心病狂地那样去做,那样性价比不会高。而且一个弄不好,暴露了自己,还会同时得罪天地会和沐王府两大势力,他刚来此世界,根基未稳。
而且引起这两个势力的过多注意,对之后的行动也不利。他之所以想着第一要务搭线徐天川进入天地会,也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会行事方便。
但,浪费可耻啊!
对于徐天川,聂增很想要爆出他身上的技能,要知道“八臂猿猴”这个绰号,就说明了此人身手极其灵活,是聂增喜欢的武功类型。不管轻功还是擒拿技巧都是一绝。
来到武侠世界,怎能不混一身轻功回去呢?而且在武侠世界,有了轻功,打不起,还可以逃得起。有了轻功,就有了保命的起码依仗。
不过考虑到自己还想搭上徐天川这条线,以至最后能成功进入天地会。所以,只能忍着,不能动他。不仅不能动,而且之后还要交好。
那么如此一来,对象就锁定白寒松吧。反正他的命运也是注定要死的。
白氏双雄练就的功夫是“沐家拳”,这套功夫虽然在鹿鼎记这种低武世界里也丝毫不出奇,但对于现在的聂增来说聊胜于无。而且白氏双雄又是江湖显明的人物,想来武功练的不差,若是得来当做傍身的技能,还是好的。
浪费可耻,看着机会白白流失,更是可耻!
决定了,就是他!
而且还需要注意一个问题,要动手,一定要在白寒松未咽气之前。最好实施最后一击,不露出任何马脚,要让沐王府的人误以为是徐天川的因素。
接下来就是抓住时机,果断出手了!
此时场上打斗场面已出现变化。
只见白二侠白寒枫一个跃起,从半空中扑击下来。徐天川见其锋芒,身子一斜,便灵活地侧身躲避。然而此时旁边白大侠白寒松已左腿向右横扫,右臂向左横击,正封死了徐天川的退路。
任徐天川灵巧如猴,此时也躲无可躲,下一刻他身子一缩,朝白寒松怀里撞去。而同时白寒松双掌翻转,已然按上了他的胸膛。
只听那白大侠口中随即笑道:“哈哈,你输……”话未完,便已停住。“噗”的一声闷响,徐天川不知击中了白大侠哪里,后者脸色当即不对。
此时徐天川身后的白二侠白寒枫察觉出势头不对,双掌连忙先后拍出,接连击在徐天川的后心,传出两道闷声。徐天川身子缩的很快,只是一晃,便退开了去。而此时白寒松没有阻拦,因为他随即口喷鲜血,坐倒在地。
躲开到一边的徐天川明显一愣,他显然也是没想到双方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他也不好受,胸膛后心都受重击,一口淤血积在喉咙,不敢喷出。
他干笑了一声,看着场面不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若是白寒枫见哥哥受伤,情绪不忿,再找自己麻烦,自己这条老命就要交待到这里了。
徐天川心里谨慎,警防白寒枫出手,一瘸一拐退到一旁,接着就要离去。白寒枫则连忙奔到自家哥哥身边,忙着去查看他的伤势。
就在此时,两人却没有发现,一个针状细小飞物无声无息飞来,疾刺入坐倒在地的白寒松后心。
白寒松受此攻击,“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歪倒身子,被赶来的白寒枫及时扶住。白寒枫和徐天川并没有想到这是由于旁人攻击才造成的结果,都以为是重伤之下的反应。
白寒枫见哥哥吐血,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愤怒,瞪视了就要离去徐天川一眼,看他样子似乎要追上去,几拳将其打死。然而见自己哥哥伤势危机,他也只好作罢。而另一边聂增躲在桌下的手,只是一动,手上一个黑色如弩箭一般的东西便消失不见。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