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诺埃尔的处分和你有关吧?”芙蕾雅对林奇说道,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桌子堆着她这几天外出积压的签字文件,足足垒了半摞高。
原本坐在芙蕾雅对面一张沙发上的林奇讶然抬头,合上手中的《黑暗年代末编年史》,说道:“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干扰学院的处罚呀。”
芙蕾雅气恼道:“你可知道我不是和你说这个,我是说,你让诺埃尔动手的方式?”,说着她双手撑在桌上,胸口微微靠近桌沿。
林奇脸色如常,依旧事不关己般,不过他把书搁旁边的桌上,望着芙蕾雅,直到芙蕾雅给他盯得有点脸红,才说道:“何时开始如此关心我呢。”
“于公我和你是会长与助理的关系,于私我们是同学,再于私我们是合作伙伴关系。”芙蕾雅义正言辞回答道。
说着,她这才神情严肃起来,拿出一张纸,曼妙走到林奇身前递给他,“虽然你自觉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根据鉴定结果,诺埃尔身上携带的清醒灵光手环曾经触发过。也就是代表他曾经陷入过暴躁的状态。”
林奇稍稍抬头,望着芙蕾雅娇俏的脸庞,说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文书肯定也记载了我和他的对话,虽然我有一点挑衅的意思。但是那也不足以是他那么做的理由。”
“不,林奇。那只是沃克家族实在找不出诺埃尔身上有过受到心智法术影响的痕迹而已。要是他们找到是你法术影响的原因。那今天接受处分的就是你了。你要知道,魔法的道路上没有万无一失的做法的。法术必有相克,这是我们第一堂课就知道的道理。”
“我真的没有施展法术让诺埃尔失去理智。”林奇解释到,语气有点异样,好像是很久不曾体会到这种关切。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芙蕾雅一下反应过来,面对这种颠覆常识的行为,更加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林奇没有回答,一种恶作剧的想法冒上心头,想着反正芙蕾雅和自己是同一阵线的。于是他对着芙蕾雅说了一句:“这下你就知道了。”
声音很平淡,没有半点异样,不过传入耳朵,进入耳骨后。芙蕾雅顿时如遭雷亟,身体晃动了一下,双腿更是一软。林奇赶紧上前,伸手一揽,扶着芙蕾雅的腰。
好一会,芙蕾雅才恢复过来,心下大羞,好不容易喘息平复下来后才幽幽说道:“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林奇这才梦醒,微微松开搂着芙蕾雅腰部的手,站到一旁,芳香这才飘忽而去。脸上略带尴尬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芙蕾雅顿时羞怒道:“谁不会这样。你对伊芙试试去,就知道糟践我。”说着双眸盈盈泪珠。
没遇到这种情况的林奇有点方寸大乱,一时之间,双手半悬,不知道是上前安慰还是置之不理,倒是颇为后悔自己的轻率之举。
倒是芙蕾雅走到林奇身上,靠着林奇耳旁说道:“我不管,你还欠我一件事情。不然我就继续哭。”
林奇只能小鸡啄米般点头应下来。
倒是看到林奇这么般容易应下来,芙蕾雅这才化涕为笑。她伸出手指抵在林奇胸口,说道:“你呀,肯定给女人欺负一辈子。不过,谁能嫁给你,肯定很幸福。”
林奇半懂不懂,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对诺埃尔也是使用这种手段?”芙蕾雅这才回到正题。
林奇顿时眉头一皱,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说道:“我又没那种爱好,我只是让他回忆起种种不堪的记忆,然后引动他体内的怒火而已。”
芙蕾雅点点头,双手环抱胸前,压着法袍,也让前面的曲线勾勒了出来。下唇抵着上唇,一副思虑的样子,总结道:“通过一句话就能触发,而且还不是法术,真是一项不朽的成就。”
林奇回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好像触摸到了心智法术的某种真谛,然后我只要通过声音,就能影响一个人的情绪,让他激发各种状态。而且这种手段还不是法术,也没有法术波动。我称之为【神音】。
“诸神年代已经消亡。传说诸神以神力控制万物。精灵以法术仿制诸神之力。【神音】这个名字,也算贴切。”芙蕾雅正色道,没有半点质疑的感觉。
林奇原本以为芙蕾雅会嘲讽自己,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么深信自己。他敢这么命名,是因为对真理之书的接触让他体会到某种东西。而芙蕾雅呢?她可没有真理之书的知识作为参考,而且她也不是一个盲目的人。想到这里,林奇心中一暖。世界上有人能够毫不犹豫相信你说的,也是一件很值得怀念的事情。
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芙蕾雅对林奇威胁道:“要是你再敢对我做出这种手段,我就对伊芙说去。”
林奇只能大窘离去。
清晨的风还没有给阳光薰暖,还是带着丝丝昨夜的冷意,不过也没有半夜那种凄清的氛围。学院的城堡零零散散各自分布,西区的作为研究场所,更是孤零零呆在一边,而且相互间距也很大,据说曾经有一次法术事故,导致整座城堡夷为平地。虽然后来危险实验都禁止在城堡内部进行,但是各自离得远远的这个特点却保留了下来。
学院的历史很悠久,而城堡群虽然每年都有维护和建筑。但是学院的高层似乎不多大愿意翻新,所以很多城堡的外墙都是岁月洗刷的痕迹,甚至时不时掉下一两块砖石。在一群法师学徒面前,哪怕是城堡垮了也问题不大,所以倒没弄出过学员给石头砸伤的笑话。
而城堡最高的地方一般是钟楼,上面的大钟一旦到了整点,就会收到法术驱使,鸣震起来,通知整座城堡的人。钟声不一,低沉清脆都有,也是每个城堡的特色。但是传播的效果却很好,而且经过法术的加持,还会有缭绕的效果,让每个人听起来,就如同置身钟楼一样。
钟楼四面镂空,只剩四根厚实方正的柱子撑着圆圆的堡顶,而法师们都是实用主义,也没有在上面雕刻什么纹饰。哪怕有什么印记图案,那也是为了施展法术而已。钟楼下面很空阔,虽然不是什么乘凉抗寒的好去处,但是这些对于法师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大家很喜欢到这里来,就为了身在高处所能看到的,整个学院的俯瞰图。
哪怕是平日不争的学生,到了这里也会有一种要出人头地,让大家都知道见识自己的豪气,有在历史留下自己的印记才不枉此生的想法。而今天林奇到这里来,倒不是要感慨什么。而是他们的第一次社团聚集活动选在了钟楼。不过时间尚早,他也是早醒就先出发到这里。
呼吸着清晨的空气,林奇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修炼了起来。施展法术,一个很重要的根基就是自身的法力。身体就是一个瓶子,法力就是里面的水。大家一般都是慢慢往里面装水,直到水装满了,再想办法扩展瓶子的大小。
而修炼法力的办法很多,最简单也是最普通的就是【冥想】了。冥想其实就是一个打水的过程,区别只在于你用什么来打水,有的人能用双手当碗掬起水来,然后再跑到自己的法力池去,把水倒进去。跑的过程成又撒了很多。
如果你本来只是一个脸盆大小,那这样效率还可以。但是一旦你的法力池是一个湖这么大,那这样再一趟趟掬水过来,就基本上聊胜于无而已。
所以哪怕大家都在冥想,效率也是不同的,就如同有的人天生法师家族,还没出生金勺子就已经端好了。有的人潦倒一生,可能到死都没机会与资格见识过一次法术。
有的人的效率是有个脸盆捧着水过来。有的人可能是推着小推车运水过来。而林奇,他是凿了一条河道运水过来。要是有人知道林奇是这么恐怖的【冥想】效率,恐怕也只有羡慕了,因为已经超越太多,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
不过也没办法,林奇的法力池就是一个海。他曾经内视过自身的法力池,一片灰蒙蒙,却又暗流涌动,置身其中就有种窒息的感觉,好像给一波波潮流拍打到身上,一个不留神就会失去平衡,从而掉进去法力池的无底深渊。有过这么一次可怕经历,林奇也就不敢没事内视看看,他也是这时才知道,法力池对于灵魂有吸附和冲击效果,要不是他有真理之书,可能就回不来了,也难怪各种书籍上对于法力池内部构造介绍不多。因为试图进去看看的,基本上都死了,所以内视自身法力池也就成为了禁忌。大家都知道不能这么做,但是为什么不能,也就只能人云亦云。就这样,林奇看着无尽的法力灌注到自己的体内,不断充盈自身,这时的思维好像变得无比清晰,往日模糊的记忆都变成一本本书,随你摊开,法术的知识变成一座宫殿,无数西斯玛娜文铭刻其上。而林奇冥想,更多是享受这一刻对于自身记忆的回顾。别人可能冥想时也有愉悦的感觉,但是却没有林奇这般能够回顾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