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明明知道是没有可能的。”锦绣叹口气,将坐垫拿出,放在了旁边,搀扶傅朝夕坐好了,而傅朝夕呢,坐好了以后就道:“有什么不可能呢,我看可能性就很大,你们也是青梅竹马啊。”
“小姐——”闻言,锦绣的眼眶已经充满泪水,声音也是显得哀恸不已起来,“小姐,在沈公子的眼中,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女孩,在帝京,什么样才貌双全的女孩没有啊,他会看上我?”
傅朝夕那深邃的双眼,落在远处,越过这澄澈的湖泊,能看到远处那雪山,这里的冷,原来是有缘故的啊,那里好像据说是突厥的家乡了,傅朝夕感觉很是奇怪,那样一片冰天雪地中,人们吃什么呢?
而人们又是怎么样生活的呢?因为问题比较多,所以让傅朝夕已经定定的凝眸,看住了,远处一片云遮雾绕,一片清白可爱,而近处呢,锦绣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乱七八糟的话呢。
“小姐,您想一想啊,要是她果真找,也是找一个美丽的,并且门当户对的女孩,那个女孩,人不但是要貌美如花,还需要有银子呢,不然可怎么样呢,奴婢呢,奴婢简直捉襟见肘,一无所有的啊。”
平心而论,傅朝夕是比较讨厌人妄自菲薄的,锦绣在傅朝夕的眼中,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锦绣天生五官比较敏锐,这是生理上无可取代的,与生俱来的,这是一部分。另外的一部分,锦绣在待人接物上,是那样的恪守道德,合乎礼节。除此之外,锦绣心思缜密,具有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
对自己好的人,是不离不弃的,很多傅朝夕都没有的素质,在锦绣身上早已经表现的很好,所以,傅朝夕立即打断了锦绣那洋洋洒洒的话——“他现在富贵以及,你说他还需要什么,金银珠宝?金银珠宝中出来的一个女孩?”
“那种女孩,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家里的金枝玉叶,你以为,他会喜欢一个和金银珠宝一样的人,那是没有可能的,不然……”傅朝夕叹口气,“他也是不会喜欢我的,其实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喜欢上和金银珠宝有丝毫关系的东西。”
“所以,简言之,其实他想要的无非是一个人的真心罢了,你只要有自己百折不挠的真心,时间长久,他难道就不会发现你的好,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反正他来找我,也是第一个找你……”
“这,你先酝酿几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才不相信呢,他不会感动呢,你以为,世界上有几个我啊。”傅朝夕喃喃自语,眼睛看着锦绣。
“道理是这样,连奴婢都知道,但是奴婢想,毕竟……”
“没有什么‘毕竟’!什么‘但是’!什么‘可是’!”傅朝夕看着眼前的锦绣。“好了,我们走走。”锦绣点点头,搀扶傅朝夕起来,傅朝夕之前也时常受伤,但是从来都是很快就痊愈的,这样的状况是少之又少的第一次。
让锦绣很是担心,满以为已经一个礼拜了,无论是怎么说,毕竟也是应该要好起来了,但是哪里知道,傅朝夕非但是没有好起来,看起来状况还比之前更糟糕了,“小姐,您究竟感觉怎么样呢?”
“要死不活。”傅朝夕微微闭了下眼,叹口气。
“今天是第三次给您换药,应该您快好了。”
“承你吉言了。”傅朝夕笑了,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傅朝夕原是想要到那白雪皑皑的地方去看看,但是发现,目测距离并不很远,但是走起来简直好像是要到另外的一个地方去似的,算了,算了。
傅朝夕放弃了,两个人刚刚回到了辕门,刚刚到门口,那换药的老医官已经来了,将药罐给了傅朝夕,傅朝夕让锦绣握住了,医官看起来不对劲,“喂,别走。”傅朝夕弓腰,捡起来什么东西。
医官立即回眸,眸底一片清冷。
“将军呼唤老臣。”医官一边说,一边躬身。傅朝夕点头,眼睛看着这位儒雅的老者,客气的说道:“你也不用怕我,我哪里就那样冷暴力了,这是你刚刚不小心丢失的东西,给你。”
“谢谢将军。”他拿住了,连看都没有看是什么,但是傅朝夕还是发现医官的手在颤栗,算了,大概害怕自己的人还有很多呢,傅朝夕思及此,已经轻松的一笑——“夜深风露重,您慢着点。”一边说,一边与锦绣朝着旁边去了。
进入了行辕以后,锦绣频频回眸,看着那医官的背影,一边看,一边嘟囔。“小姐,您有没有发现,今晚的情况好像不对劲,这个医官看起来不对啊,您说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人都有生病的时候,我看他体虚的很,草原上本身就早晚温差大,他自己是医官,要让人知道,自己先病倒了这成何体统啊。所以……”傅朝夕一笑,傅朝夕本身就是那种人,好事多往坏处想,坏事多往好处想。
但是现在呢,锦绣的眼神,分明是在提醒傅朝夕三思而行。
“我真的很可怕,我是河东狮,还是母老虎咯?”傅朝夕看着镜子,镜子里面的自己虽然没有什么云彬花还金步摇,但是毕竟也是一个端庄的女儿家啊,虽然身上的阳刚气早已经压过了千娇百媚的脂粉气。
不过,毕竟傅朝夕还是女孩子啊,特征很明显啊,傅朝夕看着自己的眉毛,“你说,我真的那样可怕啊,为什么他们看到我总是这样子,我不理解。”傅朝夕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您不用理解,奴婢看,您的脾性已经很好了,倒是那医官,看起来鬼鬼祟祟的。”锦绣想要出门去跟踪跟踪,但还是作罢了一个是天晚了,另外一个是也到了傅朝夕用药的时间。
“小姐,奴婢先伺候您用药。”锦绣一边说,一边将草庐里面的药已经重新温热起来,其实,锦绣心思缜密的很,刚刚看到那太医脸色不对劲,已经对这药罐里面的东西有了戒备。
现在,锦绣背着傅朝夕将这药罐里面的药已经倒出来,给了那会说话的八哥铜雀,铜雀是不喝药的,但是锦绣告诉铜雀,要是不喝一口,明天的藤球就没收了。
八哥思忖了会儿,只能怏怏不乐的将锦绣给准备的药汁喝了,锦绣一边打盹一边等着把那个度发身亡,但是八哥好端端的。
锦绣这才放心了,将药汤准备好,已经朝着内室去了,从这边到了内室,锦绣就看到了凤玄傲,凤玄傲是什么时间来的,锦绣完全不清楚。
果然的,他最近过来为了怕打扰到傅朝夕,已经蠲免了外面仪仗方面的一切过程,所以,傅朝夕都不知道走进来的是凤玄傲。
而凤玄傲呢,面上已经有了一个清浅的微笑,“还没有休息呢?”凤玄傲的面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看着傅朝夕,傅朝夕叹口气,“皇上都不休息,微臣哪里敢休息啊。”
“说的好可怜,朕……”他一边说,一边靠近了傅朝夕云榻旁边,伸手已经探入了傅朝夕的被窝,傅朝夕正准备大骂“淫贼”的刹那,已经发现,凤玄傲仅仅是想要拿走自己手中的暖炉罢了。
“啊,皇上,这个……”
“朕帮你添银碳啊。”他说,一面说,一面已经慢条断理的向前面的炉子走了过去,炉子里面的火焰金碧辉煌,好像红色的枫叶一样,傅朝夕的眉头跟着也是皱得死紧,皇上从来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她很感兴趣的看着凤玄傲。
凤玄傲将炉子的盖子已经掀开了,眼睛看着炉子里面的火炭,将旁边的火著已经握住了,就那样慢条斯理的将火炭已经丢在了铜炉中,从傅朝夕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的指骨。
指骨是那样的白,那样的修长,而他的指甲呢,呈现一种枫红与绵白之间的气质,凤玄傲呢,已经慢吞吞的回眸,将手炉给了傅朝夕,傅朝夕感慨系之——“皇上也会做这些事情?”
“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事情,百死不辞,这才哪里到哪里啊。”凤玄傲说,其实,在当时看,傅朝夕仅仅觉得这是一个不很好玩的玩笑罢了,但是以后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傅朝夕才明白。
这些凡此种种,居然都好像合着车辙一样,一一都发生了。此际,凤玄傲看到了傅朝夕面上的红色,不开玩笑了,正经道:“吃药了吗,怎么还没有好的样子呢?”
一边说,一边凝眸注视傅朝夕肩胛骨上的伤口,伤口很是严重,白色的纱布,已经渗透血污,让血污给弄成了红色,红白两色之间,看起来凄楚,醒目,傅朝夕的眼睛看向了旁边的人。
旁边的凤玄傲呢,伸手,迟疑的想要摸一摸傅朝夕的肩胛,不过毕竟还是将手缩了回来。“有找人继续看过么?”
“医官说,正在康复阶段,已经不需要找人了,这里冷,所以……”是啊,冷呢,人身体的新陈代谢就会变得缓慢起来,伤口弥合的时间就会拉长,傅朝夕看着自己的伤口,眼神不言而喻。
“朕希望你很快就好起来。”
“我也是希望,自己能很快就身轻如燕呢,皇上。”傅朝夕一边说,一边笑了,这才看到了从后厨过来的锦绣,锦绣的肩膀上站着那八哥,一人一鸟感兴趣的投目看着这边,傅朝夕还准备说什么呢,凤玄傲已经上前一步,到了锦绣的身旁。
“已经煎好了?”淡淡的药香扑入凤玄傲的鼻翼,凤玄傲问,锦绣待要给凤玄傲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