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夜深人静,现在季云岚家里的人也是不敢私闯禁宫的,所以不存在什么。他抱着傅相思,却好像抱着一朵白云似的。
“皇上——”终于,傅相思开口了。“臣妾今日过来原本是想要看看季云岚姐姐的,臣妾想,人之初性本善。虽然季云岚在帝京口碑并不怎么样,但臣妾身为六宫之主,理应好生调教她们……”
“即便是错了,她家里人也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只要她能悔过,臣妾自然是会在您面前美言两句的,但奈何臣妾过来了……”她惊恐的看着窗外,好像果真看着什么恐怖的幽灵还是什么东西似的。
“她呢,对之前谋害姐姐的事情居然一概不承认,还污蔑臣妾,说臣妾的龙种血统不纯,那种事情,是臣妾敢做的吗?于是臣妾因为气恼就准备一走了之,谁知道,她忽然就发难了,用力的推开了臣妾——”
“臣妾一个重心不稳就撞在了旁边的桌上,臣妾就昏死了过去,等到臣妾醒过来……就……就……”她是那样的惊恐,一边说,一边涕泪嚎啕起来。
“臣妾的孩子,臣妾的孩子啊。”他的手奋力的挥舞,整个人看起来那样的痛苦。
“让季云岚进来,朕倒是一早听一听究竟这事情是不是和她有关系。”凤玄傲怒发冲冠,看起来简直好像恶魔似的,季云岚战战兢兢的进来了,跪在了凤玄傲的面前。
而奚姑后一步也是进来了,一边走,一边察言观色。虽然她已经老了,但人都是怕死的,并且她很能审时度势,在逆境中选择正确一条逆袭的道路,现在,她的心情不比季云岚的紧张。
季云岚给凤玄傲行礼,皓腕凝霜雪,眼睛却湿漉漉的,她没有想到,自己身为贵妃有朝一日会这样面对凤玄傲。自然也想不到,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居然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她就那样痛苦的愁眉不展的看着她。
“这孩子小产,与你有关系,你明明很知道朕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你居然敢这样大胆妄为,不知其死吗?”凤玄傲冷冷的挑眉,责备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季云岚。
他面如死灰,她也是面如死灰,等到凤玄傲的这句责备已经完毕,季云岚才苦笑了一声。“皇上果真觉得臣妾有这样的胆子,而果真也觉得臣妾有这样愚蠢吗?”
“这里是你的昭阳殿,孩子是在你这里出事的,你为何如此的冥顽不灵呢,你让朕情何以堪?承认吧。”凤玄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其实,他也是很久之前就想要将季云岚给下放了,但没有最好的机会。她的家族势力还是很厉害的,后庭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情况有所改变的,更何况是目前的状况了。
“皇上,此事与臣妾没有关系啊。”季云岚依旧是老样子,而云榻上的傅相思已经咬牙切齿。“没有关系吗?本宫怎么觉得事情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呢,本宫不过是想要和你聊一聊姐姐的情况罢了。”
“要你承认错误就那样困难吗?本宫没想到你会这样残害本宫,本宫死了也微不足道,但……但本宫的孩子,也有一半是皇上的骨血啊,你居然这样恶毒不成?”傅相思一边诅咒,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季云岚。
“这事情真的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啊,皇上,还有,这孩子也并不是您的孩子啊。”她这样说,凤玄傲冷冷的望着季云岚。“你真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子,这种话也是可以胡言乱语的吗?”
“你嫉贤妒能,还好朕没有将你册封为皇后,这才是朕的正确选择呢。”他一边说,一边用力皱眉,看着面前的人。季云岚的心脏跳动起来,过了良久良久,这才哭泣了。
“皇上,或者之前娘娘是自己滑倒了也未可知。”刚刚那伶牙俐齿的女孩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只可惜这句话让旁边的傅相思很不服气,究竟这女子是站在谁旁边的呢?
居然这样胡言乱语,“放肆,本宫难道还会记错不成,本宫从进来到现在也仅仅是一个时辰罢了,你以为本宫那么一摔跤,连脑子都不好了不成?”傅相思冷怒看着面前的女孩。
这女孩立即跪在了傅相思的面前。“娘娘,妾身是不敢有那种想法的,你们这样各执一词其实也不能让皇上明白当时的状况啊,依照妾身的意思,要么是娘娘您记错了,再不然就是皇后娘娘记错了。”
“谋杀皇子的事情,本宫永远都不会记错的,不会!”傅相思不想要让这女孩说了,冷冷的挥手,当显然这女孩欲言又止,她的面色不很好看,凤玄傲看着面前的女孩,良久的沉默,这才说道:“让她说。”
“皇上,臣妾不会记错的。”傅相思不听了,别过头开始哭泣起来,凤玄傲也没有安慰,而是看着这个女孩。女孩流利的说道:“凡事都讲究一个证据,连大理寺都说证据确凿才能定夺呢,更何况这样的大事情。”
“是。”凤玄傲抬一抬眼睑,算是中肯了。而现在,傅相思听出来了,这女孩还是站在自己旁边的,所以那哭泣的声音也是减弱了不少,好让这个女孩的表演能粉墨登场。
“依照臣妾看,问一问身旁的女侍女与太监也就明白了。”这女孩这样说,旁边的红药已经跪在了地上,一边激动的磕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始哭诉起来。
“皇上,皇上,贵妃娘娘推皇后娘娘,乃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是不敢胡言乱语的啊。”红药哭声震天,看起来狼狈的很。
“不要哭了,让朕心烦意乱的。”
“皇上,您也莫要生气,让奚姑说,奚姑刚刚就在这里呢,她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的,让奚姑说。”傅相思听到这里,又是觉得这个女孩奇怪了,明明证明这样的事情,从她的队伍中拿出来两个人也就罢了。
又是找其余的人,奚姑是季云岚的人,自然是会站在季云岚的立场上,此刻,奚姑皱眉,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季云岚,又是看了一眼云榻上奄奄一息的傅相思,傅相思眼含热泪,委屈的很。
奚姑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你是知道干系的,欺君之罪你也是明良的很,朕这里就不需要强调了,你做人做老了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朕会秉公办理的。”凤玄傲一边说,一边皱眉用力的看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奚姑。
奚姑立即点头,双眼中有了回忆的光芒,“皇上,这事情……的确和皇后娘娘说的一模一样,皇后娘娘是好心好意过来看望贵妃娘娘的,但是我们的主子娘娘却忽然就动起手来。”
“其实,在很久之前……”奚姑滔滔不绝,还要说什么呢,但旁边的季云岚已经惊呆了,一并惊呆了的还有其余的围观者,只有挑起来这话头的女孩与傅相思没有太大的表情波澜。
在皇城里面就是这样,要连察言观色做一个很好的追随者都不能,那实在是会死的很快的。
“放肆,连你也开始污蔑本宫起来,本宫向来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要含血喷人呢?奚姑,你……你居然这样无端端的指证本宫,本宫并没有那样做啊,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奚姑早已经洞察了皇上的意思,皇上的意思早已经很明确了,想要下放了季云岚,但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皇上怎么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要一个证据,任何人的证据都不如自己的来的直接,来的有力。
来的能置之于死地啊,所以,她只有挺身而出了,更何况,弄死了季云岚,傅相思则是会善待自己的。
“时移俗易了,娘娘尽管对老奴很好,但老奴哪里就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老奴要胡言乱语,早晚都会露馅的,娘娘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欺君之罪呢?这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老奴行的端坐的正,焉能为了袒护娘娘而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管不顾了呢?”
奚姑居然说的如此的顺理成章,如此的让人不可思议,她现在痛苦了,面上的笑容多了一种不明就里的况味,容色绝美的季云岚现在面上笼罩了一重冰霜,也逐步的明白了过来。
究竟刚刚奚姑为什么不帮助自己去通风报信,现在,她是明白的很了,原是因为奚姑早已经算准了会有这么一个后因啊。季云岚心灰意冷的看着奚姑,也是看着凤玄傲。
现在,这里都是自己的敌人了。
“奚姑——”季云岚那燕尾形的发簪在头顶凛然的晃动,一片华美的光芒已经耀目的闪烁起来,“本宫真是想不到,你会如此的吃里爬外,还说什么欺君之罪,你现在才是真真正正的欺君之罪,而你现在才是在做那种同流合污的事情啊。”
“娘娘,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老奴却不敢的,老奴只是实事求是的说罢了,皇后娘娘原是过来看望您的,但愿您嫩改过自新,一开始你们还相谈甚欢呢,老奴也以为……以为你们会长此以往好生的聊一聊。”
“但老奴想,还是静观其变,过了没有很久,果然就变了模样你,您伸手一把就推向了皇后娘娘,都是老奴的错了,老奴没有能拯救皇嗣,是老奴的错了。”
“现在老奴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要是皇上您感觉老奴是一派胡言,请您随便问问娘娘旁边伺候的人,他们都会将情况告诉您的。您问就是了。”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旁边的人。
跪在地上的季云岚,轻微的挪动了一下优美的娇躯玉体,冷笑道:“你以为本宫这里果真都是和你一样吃里爬外的人不成,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你且看看本宫的其余人是如何说的。”季云岚一边说,一边回身。
指了指站在自己背后的另外一个亲信,这是一个身着浅绿色的罗衣的宫装女子,这个侍女也是时常伺候在她身旁的,这女孩点点头,已经跪在了皇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