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白痴。只是,千绿衣怎么看不出来?”
“他那种级别的,怎么能够看得出这样的水准?”
倒不是张郎觉得千绿衣医术不行,但他的确是没有将很多年前医典里面记录的法子给看出来。
凤云烟现下当然是听了张郎的话,但她现在心里却是真的憋着一团火:“你说,这个事情,我需不需要告诉言痕。”
药师觉得心里慎得慌。他现下一心的跟自个儿女人商量问题,结果,自个儿的女人现在却想着别的男人。
这只怕无论是换成了谁,心里头都会有一些不舒服的。
“随便你。但是,你的身子,是需要修养的。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操心。”
说完,就替凤云烟盖好了被子,然后自个儿出去了。
说是不操心,但是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做到随时保持镇定。
她没有在榻上好好躺着,而是撩开被子起来了。
外头伺候着的那些人,现在是没有一个人敢来靠近的。
凤云烟去了佛堂。
相比较于其他比较亮的地方,这儿比较暗。但是,言痕却在佛堂里面点燃了上千根的蜡烛,同时还在佛堂里面敲着木鱼。
凤云烟是认得出来的,这是佛家的超度。
因为言痕还在诵经的缘故,凤云烟并没有打扰他,而是站在他的身边,顺便还将自个儿的双手给合十了。态度显得非常的虔诚。
要说的话,她其实是根本就不想要孩子的。
毕竟,她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更比一个把他当成敌人来对待。要说,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的。
然而,她到底还是没有多在意。
而且,她现在诵经,则全然是因为知道言痕的心里苦,而她呢,并舍不得看到他心里苦。
所以,她跪在言痕的旁边,同他一起做完了这一场法事然后才跟言痕说话。
青灯古佛,凤云烟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仿佛是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年的大朝寺。
仿佛,言痕还是当年的那个言痕。不懂七情六欲,六根清净一样。
这不,现在的言痕,看起来真的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一心只想要超脱出去的模样。
当然,在后来的时候,他终归是从自己的想法中走了出来,整个人的身上也重新有了烟火的气息。
“云烟,你刚刚才流产,现在怎么就起来了?”
话语之间,重新提及流产这两个字,分明就是在言痕的心里又狠狠的剜了一下,格外格外的痛。
“我也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也就过来了。看看你。”
身上的伤容易好,可若是心里面有了伤,那就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了。
“我没事儿,刚刚纵然我在超度,一方面是为孩子,另外一方面也是在祈祷你能够早点好起来。”
她凤云烟这一生,旁人看起来兴许当真是顺风顺水的,但是,她所经历过的苦楚,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言痕忽然就是不想要她再去那么难受了。一点儿也不想。
“痕。此番,我收到了一份小礼物,白夜送来的。”
看凤云烟这个模样,言痕知道她是要谈事情。
“是不是礼物有不妥的地方?”
言痕将心底的悲伤给压了下来,开始一心谈凤云烟的事情。
“是啊,的却是有不妥的地方。张郎说问题很大。可以让人慢慢的变得痴呆。你说,我该怎么办?”
言痕在听到这个的时候立即不淡定了:“不怎么办,我去杀了他。”
曾经是佛,而今,却是张口闭口都想要人命的魔。不得不说,变化重重,物是人非。
“别。痕,他是不一样的。我来找你,就是想要同你说一下,我想要去见他。问问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意欲何为。”
她这一生走了那么长的路,终归是有了很重要的人,也有了许多弱点。但她并不反感这些。
言痕问她:“那如果他一直不说实话,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再相信他一次,看看他还会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
此番,已经能够算得上是被伤害了一次了。
在凤云烟的世界里,坏事儿不过三。过二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她忍让的结果了,过三?
不可能!
“如果,你的相信还是没有收到好的结果呢?”
她怎么就忘记了完事儿开头难呢?白夜既然能够说服自己头一次伤害云烟,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更多次。
“再给他一次机会,是念及往日情谊,如果有更多更多次的话,我就嫁给他。痕,你懂我这个话里面的意思吗?”
凤云烟嫁人,有她不想害死的人,也有她想要害死人。
她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说的话,大概,就是后者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凤云烟就要让白夜去死。
她的心,终究也还是甚为狠辣的。
“好,我知晓了。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你要见白夜也可以,我不拦着你,但是,这次,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听她这个意思,应该是不打算让自个儿跟着去的。可这哪儿行。
谁知道白夜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好。”
白夜的宫殿在哪儿?
凤云烟不知道。
就连言痕和旁的人也不知道。
每次白夜要见谁,都是他主动的约人约地点,甚至自个儿亲自找上门,所以,要找到白夜具体在哪儿,还是有些不容易。
然而,凤云烟想要见白夜,却是容易的。
她直接就颁布了一张邀请函,张贴在各个地方。并且在其中写着,你不来,我不走。
邀约的地点,在栖凤台。
那地方四周没有任何遮风避雨的地方。
凤云烟想过了,就算白夜不来,她也不会一直很傻的在哪儿等着。
等两天,两天她都不来的话,就证明白夜已经不管她的死活,对她冰冷至极了。
那么,之前再给一次机会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了。直接开始想办法对付凤云烟就好了。
凤云烟临约出门的那天,张郎气得早膳都没有吃:“凤云烟,你到底有没有作为一个病号的自觉?你这算是小产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身子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跑出去见旧情人,你说说,你是不是想死?”
药师真心觉得他就不该在乎凤云烟,因为越是在乎,就越是能够被这女人弄生气?
“张郎,你不要生气,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好了,而且,就算我身子有什么不好的,不是还有你在吗?你既然在,我就是想要长生不死,都不是不可能。”
“呸!你以为不死药那么好炼制的?就算是我,现在也不可能炼制不死药。”
张郎将披风系在了她的身上:“你将自个儿裹严实一些,小产之后,最不应该的就是见风。”
看见张郎还在生气,凤云烟趁其不备的就偷亲了他一口:“好了,乖,我会很快回来的。”
大云十三年,五月。
栖凤台,凤云烟在那上面弹着古筝。
她现在弹着的这个古筝,也可以算得上是武器了。就是当初精心设计的暗器。
白夜宫殿。
白色的华贵绒毯上,白夜赤足在上面。白发不扎不束的披在一身黑衣之上:“栖凤台那边怎么样了?”
凤云烟的邀约函一下来,白夜这儿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做任何回应。
别的事情都不好说,但是,他对凤云烟……
“回宫主,陛下人已经到哪儿了。一个人都没有带。”
“替我整理一下吧。”
那女人,才刚刚小产完,如果真的让她在那风口登上一阵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她可以痴傻,但是不能够有痛苦。
“是,宫主。”,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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