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乾你认为如何?”
裴仲德来到李思钰身边,突然开口道:“晋军势大,河南宣武军十战九败,大多都是李存孝之功,如今李存孝反出晋军,朱全忠与之结交,看来下又要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李思钰只是看向遥远的南方,却未开口,裴仲德同样陪着他发愣。
良久,李思钰叹息一声。
“多事之秋啊!”
李思钰像是慢了一拍,回答道:“不好。”
马文豹走了出来,他也看完了信件,问道:“行乾为何如此?”
李思钰叹了口气道:“李克用虽然失去了一个李存孝,却得到了秃头蛮的阿保机,还真是有一失有一得呢。”
“以后事情真不好了!”
裴仲德沉默了一会,问道:“若是……若是他们能混战一番,朝廷可还有机会……”
李思钰看着这老头,有些好笑,这老头总是想把自己往朝廷身上靠,不过还是认真想了起来。
两人看着李思钰手指轻点着栏杆,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沉思了一会,李思钰这才回答道:“机会也不是没有,不过需要的条件太多,外部只是一个原因,主要的还是内部问题。”
“长安周围势力太多,大大数十,没人愿意听从长安命令,纵然听从了,也会变成扯后腿,或是讨要好处。”
李思钰摇了摇头,继续道:“李克用必然会进行一场大战的,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打一打李飞虎,原因就是子不,想来你这老头也是明白的。”
裴仲德点零头。
李思钰道:“李存孝现今身处河北之地,李克用若要攻打李存孝,必然会与成德节度使王镕起冲突。”
李思钰突然笑了。
“呵呵,子上次就是从王镕地盘偷袭的太原,那也是太原进攻李存孝最佳的突破口,自是会与王镕起冲突,此次朱全忠又派出了使者,想来也会参与进去。”
两人听到这里纷纷点头,赞同李思钰所言,不过看到他皱着眉头,面色却好像有些犹豫的样子。
裴仲德奇怪问道:“行乾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李思钰皱着眉头,他的确有些犹豫,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突然在几方战斗的时候,再次参与进去会如何?
想到李克用,想到朱全忠,想到李存孝,想到王镕,又想到了阿保机……
太乱了,他觉得头疼,但此时,他突然有种想要再次见见李存孝的冲动,很强烈,突如起来的强烈感觉。
想要看看,若是李存孝不死,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思钰使劲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冲动欲望。
“唉~还是算了吧,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何必掺和这种烂事呢!”
李思钰心下叹息一声,强忍着压住心中的冲动。
两人也看出他有些异样,他们能够感觉出李思钰在那刻突然迸发出来的气势,尽管很快消失让人觉得好像是幻觉,可两人毕竟不是常人,相互看了看不再言语。
他们不言语了,阿蛮却有些不满了,与海丝着秘密倒是不错,可这么久,再新鲜的事情也完了,现在无所事事的阿蛮看到他们还未结束谈话,那还能满意了?
“阿爹,今日好要给妞妞讲猴子的故事的,这都快黑了……”
看着阿蛮不满意的样子,嘴撅的都能拴头驴子,裴仲德不由叹息一声,丫头这是撵人了。
李思钰笑骂道:“你这丫头恁是不懂事,哪有撵客人离开的,以后可莫是俺们家的丫头,丢不起那人!”
阿蛮听到他这么,眼睛弯弯,一个纵身跳到他身旁,抱着他的胳膊一阵摇晃。
“阿爹,阿爹……”
李思钰一阵苦笑,这丫头自从看到樱这招很好使,瞬间变成了“三好学生”,也跟着樱有样学样。
李思钰弹了一下阿蛮脑门,苦笑道:“你这丫头要是能老实学写字就好了!”
阿蛮一头捂着额头,一边傻乐呵,李思钰对此也无奈得紧。
海丝也走了出来,挽住马文豹手臂笑道:“也不怪阿蛮埋怨,这都一整了,有何事明日再聊就是了,非得今日聊完不成?”
裴仲德摇头笑了笑。
“既然阿蛮姐不耐烦了,老头子自也不会再惹人厌。”
“行乾明日应该要去工匠营那里吧?”
李思钰点零头。
“正是如此,明日要去工匠营看看,之后就与各将勇聚聚,离开汉部也有段时日了,也该回去了。”
“那行,明日老夫陪同你去工匠营看看,老夫可是做过工部侍郎的,有些事情,你可不如我这老头子!”
李思钰大喜道:“那感情好啊,我老裴,你干脆留在辽东算了,给子管工匠营。”
“噗嗤……咳咳……”
裴仲德差点没被呛死,指着李思钰笑骂道:“老夫想把你这子拴住,难不成现在你想拴老夫不成?”
“再你这条件也忒低了些,还要背着三座大山,老夫亏不亏啊!”
“哈哈……”
李思钰与马文豹同时捧腹大笑,阿蛮却觉得他们莫名其妙,有啥好笑的,真够傻的。
李思钰看着他们慢慢消失,转身就要回屋,街道上却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樱回来了,不但她回来了,还带着大包包回来了,看得他是一愣一愣的。
樱看到李思钰正在大门口,翻身跳下马,喜滋滋笑道:“监察院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以后樱就回家住了!”
看到樱这女人又抱着阿爹手臂,极为不满,赶紧抢了另一条胳膊抱住,双眼却恶狠狠盯着樱。
樱哪里会理会阿蛮的“杀人目光”,从袖里变出一个好看的木匣子,在阿蛮眼前这么一晃,阿蛮就跟狗一般,脑袋随着木匣子移动,鼻子一阵乱嗅,看得李思钰一阵好笑。
李思钰劈手抢过木匣子,塞到阿蛮手里,嘴里却笑骂道:“你这丫头就是作怪,有你这样的吗?以后不许这么欺负阿蛮!”
“嗯嗯!阿爹最好了!”
阿蛮笑眼弯弯,脑袋连连点头,觉得还是阿爹最疼她,这恶女最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