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从周想要阻止溃败,连砍数名奔逃的兵卒,却颓然放弃。
太多了!
犹如潮水般的大溃败,如何能止住?
朱温登时汗毛炸起,大手一挥,令旗招展,两翼氏叔琮、蒋玄晖看到中军大旗晃动,牙齿咬碎,挥马杀上去。
牛三看到左右两翼敌军想要阻截石头,嘴角翘起!
“义真、蒙哥,咱们就比比,看谁先击败对手!”
“哈哈……好啊!”
李义真率先冲了出去,蒙哥翰摇着大脑袋,大声笑骂道:“狗日的李义真,还真他娘地狡猾!”
蒙哥翰嘴里虽骂着,同样领军冲了出去。
牛三现在稳重了许多,不紧不慢,大手一挥。
“破阵!”
“轰——”
数千铁骑瞬间炸响,马速在极短时间内加速到了最大,数百步距离,正适合骑军冲锋。
大枪纷纷竖起,战矛、箭矢激射,正准备救援葛从周的氏叔琮、蒋玄晖大惊失色,忙调头阻拦骑军。
沉重战矛投射岂是木盾能够阻拦的?
盾碎人亡!
能够刺破城墙勇往直前的披甲骑,长长刺枪瞬间贯穿敌军,犹如糖葫芦一般。
中军溃败直接影响到了两翼士气,面对崩地裂骑军轰鸣声,胆怯之人尚未接战就开始逃跑,氏叔琮、蒋玄晖想要阻止,可骑军不是步军!
速度冲锋起来的辽东骑军,不允许氏叔琮、蒋玄晖收拢士气。
一头撞进宣武军的骑军,放弃了刺枪,拔出战刀劈砍任何眼前之人。
惨嚎声、哀求声、跪地讨饶声……
战场一片混乱。
崩溃发生,骑军四散,千人一团,百人一伙,不断迫使宣武军逃跑、跪地投降……
仅仅一个见面,宣武军完败!
“哈哈哈……”
裴仲德仰哈哈大笑。
似疯似魔!
“来人!随老夫前行!”
李璇脸色惨白看着人头横飞、断肢四散、肚破肠断……看着犹如地狱般场景……
猛然听到裴仲德仰大笑,听到这该死的老头,竟然命令护卫拉着她行走在地狱中,花容失色!
身体僵硬,下巴好像不是自己一般,声音尖锐而刺耳。
“不要——”
尖锐之声让裴仲德本慈祥可亲面孔,瞬间狰狞可怖!
犹如那些挥刀收割生命的魔鬼!
“前歇—”
“不要——”
暴怒狰狞的裴仲德,一脚踢翻犹豫不前的那名朝廷青年,夺过马缰,用力抽打马匹。
巨大豪华马车猛然剧烈抖动起来,李璇一个踉跄摔坐在马车上,绝望看着这一切,看着马车缓缓行走在地狱之汁…
“哈哈哈……”
“恐怖”大笑声不断传入耳中,绝望的眼泪糊满了李璇脸颊。
想哭……
却再无泪水!
世界成了血色,震喊杀声、哀嚎声、求饶声,成了世界唯一声音,地狱般的场景让独孤战浑身颤抖,让他恐惧绝望,身旁的那个娇身影绝望看着他,眼中泪水不断,尽管与他一般无二,同样躲在死尸下面,却一样绝望恐惧,他们都知道,哪怕此时没死,打扫战场的辽东军同样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时间如此漫长……
恐惧折磨着崩溃的他们!
数万宣武军跪在鲜血浸湿的土地,眼中的绝望让人恐惧、害怕……巨大的马车缓缓前行,碾压着不断冒血兵卒,尖锐惨嚎声不断从马车之下传出……一切的一切,迫使着李璇死死捂住双耳,可……可为何阻不住?
“不……不要……”
“……求求你……不要……不要……”
喃喃哀求声不断传出,可马车为何还在缓缓前行?
为何惨叫声还在呼喊?
辽东诸将看着狰狞狂笑的裴仲德,面面相觑,看着一脸泪水、绝望哀求的公主,石头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打马上前拦在马车之前。
看到石头如此,牛三、李义真、突突、蒙哥翰……一干辽东众将纷纷打马上前拦在马车之前。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李璇一脸茫然,看向辽东军拦住了马车,如同使挡住了恶魔……
哪怕这群是染血的使!
“滚开!”
马车停了下来,裴仲德顿时大怒,狰狞的面孔怒吼!
指着一干辽东将领怒吼!
石头皱起眉头,冷喝一声。
“够了!”
牛三打马上前,用马鞭指着入了魔的裴仲德冷声怒喝。
“你这老儿,你自己撒泡尿,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突突不满道:“杀人一刀砍死就是了,你这老儿是不是想用马车碾压、折磨死那些伤兵?你疯了吗?”
石头指着满脸泪水的李璇,怒道:“你自己看看,你他娘地好好看看!”
随着辽东众将不满怒吼,裴仲德身体一震,回头看向一脸绝望恐惧的李璇,嘴里喃喃低语。
“老夫错了?”
“老夫错了吗?”
“老夫没错——”
“大唐颓废!”
“皇室颓废!”
“唯有鲜血……”
“啪——”
石头狠狠一鞭抽在裴仲德脸上,把疯魔一般裴仲德抽了一个踉跄,站在马车上指怒吼的裴仲德,一个踉跄跌坐在马车上,一脑袋撞在车壁上,鲜血横流。
“来人!”
“把这混账老儿绑起来!”
“用冷水给老子浇!”
“狠狠浇!”
“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算完!”
石头一脸冷酷无情,李璇茫然看着一切,听着一切,泪水流淌不断,痛哭惨嚎声瞬间传遍整个战场……
“呜呜……呜呜呜……”
“唉……这是何苦啊?”
蒙哥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打马上前,双手抱起李璇放在自己身前,用宽阔胸膛拥着李璇。
本想着这样能让李璇不那么哭了,谁料到更大惨嚎声刺激着他的双耳。
“呜呜呜……璇璇怕……呜呜……”
狗熊一般的蒙哥翰摸着大脑袋,他不明白了?
众将一脸奇怪看着蒙哥翰,蒙哥翰更是糊涂,瞪眼骂道:“狗日的,你们这些杀才看个甚?俺又不是你们这些色胚子!”
“哈哈哈……”
众将登时爆笑,牛三捂着肚子爆笑,若不是骑在马上,兴许能在地上打滚!
他们知道蒙哥翰是什么脾性,家中有个悍妻不,在家里一向不敢到处风流,就是在外面,还是洁身自好,这点大帅都称赞不已。
他们知道蒙哥翰只是想安慰一下崩溃的公主,别的意思也没有,可就是喜欢此时调笑一番。
或许众将爆笑声、蒙哥翰怒吼声,李璇反而羞涩起来,也不再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