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营……”
看着渐渐远去的憨牛,韦昭度不由楠楠低语。
细柳营是条侯周亚夫嫡系军卒,治军尤为严谨,或许正因周亚夫治军之严谨,才造就了大汉威武的军中风气,才影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霸气。看着消失不见的憨牛,韦昭度又看向李晔,不由叹息一声。
若李思钰是周亚夫,李晔是不是文帝?
没人知道……
……
“将十三郎(柳山)见过夫人!”
十三郎和柳山打马来到李渐荣面前,憨牛先入为主,十三郎、柳山也认为李渐荣就是“夫人”。
李思钰一共有五位亲传弟子,在他门下学习的则有十余个,憨牛只是低级军卒,哪里分得清谁跟谁,只知道那些弟子是何人,至于这些弟子的亲人是谁,他哪里分的清楚。
李渐荣之前还未来得及清楚,憨牛就已经跑远了,正要开口解释,张浚却上前,向十三郎、柳山拱手笑道:“八百里加急信,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看着诸位兄弟从西面过来的,难道是长安之事?”
十三郎看着张浚脏污的面孔,知道此人既然跟着夫人,与大帅应有些干系,见他们一群人狼狈模样,知道应该是在长安遭了难,拱手道:“回先生话,长安虽被焚烧,如今却无碍,此次八百里加急,乃是大少爷夺了武功县,并俘虏了李侃和李继密,不日即送往潼关。”
“其后,大少爷独身前去雍县,从李茂贞手里拿回李继鹏和刘知俊两根手指,也将与李侃、李继密一同送与大帅。”
“什么?”
韦昭度大惊,孔纬更是惊坐起身,一脸震惊看向十三郎。
“此事可真?”
李晔一脸不可思议看向十三郎,还未等十三郎不悦,柳山皱眉不悦道:“八百里加急,谁敢作假?”
张浚微微拉扯了一下李晔衣袖,却对柳山、十三郎拱手道:“我这兄弟不会怎么话,他不是不信,而是太……太令人震惊了。”
十三郎、柳山不由点零头,奔袭凤翔府也就罢了,在平原之地来往纵横,只要不是与敌正面死磕,一击即退,这算不得大本事,营州军中有不少军将善于蠢,关键是前往雍县。
奔袭凤翔府,或许因营州兵卒精悍,善于蠢,但是前往雍县,这就不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胆量了,而且还成功的『逼』迫李茂贞砍了李继鹏、刘知俊手指,并带了回来,别仅仅只是个不足十岁娃娃,就算是军中大将、宿将,下又有几人可从容做到?
看着这些狼狈男男女女,一脸不可置信模样,十三郎也不由点头赞同道:“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事实!”
“大公子的确用一杆大帅旗,就让王行瑜数万大军不敢踏前一步!”
“不但俘虏了李茂贞两子,更是『逼』迫李茂贞送来两根手指!”
柳山嘴角不由一撇,道:“大公子可是一人押千军不敢异动之人,否则大帅也不会以大公子为数千贼军之置田使!”
“大公子若无此能,大帅又岂能以大公子为诸子之长?”
十三郎点头赞道:“大公子有勇有谋,将来年长之时,必为我军一军之长!”
柳山默默点头,不再多言。
韦昭度看向他人皆是沉默,更是后悔不已,当看到阿蛮训将时,把那些本桀骜不驯的将领训的服服帖帖,心中就忍不住渴望得到这些娃娃,如今又听到德子竟然以千军压的王行瑜、李茂贞两人不敢异动,冲动的欲望再次激烈冲击着自己理智心神。
强忍着欲望,看向十三郎、柳山,知道两人皆是信使,消息自是灵通,这些日,他们藏身丛林僻野,消息蔽塞,作为曾经的第一相,在朝堂打滚了几十年的他,很清楚,长安人都跑了,长安被焚烧后,必然引起一连串与之对应的事情来。
他们如今最缺的就是外界的消息,眼前之人又是消息最准确、快捷之人,韦昭度一想到此处,不由抱拳问道:“邠州军火烧长安,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唉……,不知潼关又该『乱』成了什么样子啊?”
这话让人听起来,好像潼关陷入了混『乱』一般,十三郎未有他想,觉得这又不是多紧密的事情,只要他们到了潼关,一切自然全都明了,而且还是与李思钰弟子有牵连之人,也就未作任何警惕,笑道:“潼关又能有什么『乱』子来,倒是那些朝廷大臣们整日争吵不断。”
“哦?难道朝臣们想要重建长安?”韦昭度忙接口问道。
看着韦昭度一脸期意,十三郎不由笑了。
“皇帝自我营州军入了关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我营州军都不顺眼。”
“先是用什么狗屁四品武职恶心大帅,恶心我营州军。”
“后来更是欲用鄜、坊之地招来夏州党项人,傻子都能看出来皇帝想要作甚,若真不喜我营州军,我等离开就是了,反正俺们也有些想家了,至于那党项人?”
“呵呵……,还不是被夫人揍的满头包,就他们还想与我军争锋?也不知是皇帝自己找死,还是党项人自己找不自在?”
“再之后呢?又想用公主,用什么大总督与大帅对赌,给大帅添堵,听皇帝自己还押了不少粮食,赌俺们输!最后又如何?还不是阿蛮姐来救他?”
“这也就罢了,还没几日呢,大帅都准备按照我军帮他训练军卒,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竟然打起了阿蛮姐的主意,动了大帅、我军命根子,大帅因此差点丢了『性』命!”
不细数还罢了,十三郎越,心中越是恼怒。
“俺们营州人是耿直,可俺们不傻!哪怕傻子!也知道皇帝这是问俺们要人质!是不是用完后,再来个卸磨杀驴?”
“哼!若非俺们可怜那些百姓,若非长安不是幽州,无法带走百姓,俺们早他娘地回营州了,省得他娘地尽受混账皇帝的气了!”
“如今好了,大帅被气昏『迷』了,神策军『乱』了,长安『乱』了……”
“还他娘地不知反省,还他娘地作死,竟然答应了邠州军入京!这下好了,长安终于成了废墟一堆,朝臣们也开始让太子代理政……”
“什么?”
孔纬大惊失『色』。
“这……这岂不违背国法礼制,陛下……陛下可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