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哗啦……”
“砰砰……”
“呼呼……”
李茂贞一把扫掉桌案上所有探子回报信件,双眼通红,呼吸急促,忍受了一个月的煎熬,那该死的李悍虎终于来了,此时的他更有一种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可是一想到那些吐蕃人,心下就想要挥刀砍人。
这事还要从半月前起,自己儿子前往陇右,在他看来,吐蕃人尽管贪婪无度,但要想以钱粮之利诱使他们前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只是他未想到竟然会如此容易,吐蕃王翰德几乎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一口答应了此事,在营州军派去鄯城的使者时,翰德依然这么容易答应了下来,这让李茂贞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当自己儿子带来了近万吐蕃人后,在半月后的今日,李茂贞情愿那该死的翰德一口拒绝了!
在吐蕃人尚未前来时,秦州、凤翔府等地百姓就开始了恐慌,纷纷逃入山中,这些边地百姓甚知吐蕃饶残暴,无论李茂贞如何张贴告示,无数百姓依然纷纷逃入山中躲藏,未能逃入山中,要么是些无法逃离的老弱,还有就是凤翔军亲属家眷。
军卒毕竟手里有刀子,家眷的恐慌也要比一无所有的百姓得多,但是,在吐蕃人入了凤翔府后,未逃走的百姓终于为自己的胆大付出了惨重代价。
吐蕃人虽实力大减,可在他们眼里,懦弱的大唐人又岂能与他们这些无畏勇士相提并论?在看到畏惧的百姓纷纷逃离时,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就在李茂贞一脸恼怒、愤怒时……
“砰!”
房门被暴力推开,房门处,两个莽汉皆愤怒互视对方。
“大帅!今日大帅若不与俺们做主,俺们就离开凤翔府!俺们去长……”
“砰!”
在左军都头韩承嗣话语尚未完,就被李茂贞一拳砸在书案上吓住。
李茂贞双眼冰冷,抬头看向韩承嗣,双眼冷厉让韩承嗣不由后退一步,一旁的巴仁心中一跳,也跟着后退一步,双手按住腰刀,双眼紧盯着对面李茂贞。
“你是要去长安?”
韩承嗣后退一步,随即又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大怒。
“是!”
“俺就是要去长安!”
“吐蕃**害军中将勇妻妾,你他娘地也不管!营州军尚未前来,俺他娘地就会被军中兵卒砍了脑袋!”
“俺就是要去长安,你又能待俺如何?”
韩承嗣大怒,吐蕃**害他人,他可以不管不问,但是吐蕃人竟然在无法祸害其他百姓后,竟然每每闯入手下将勇家中,祸害了不少军卒家眷,因此死聊军卒就有百十个,有的是被吐蕃缺场斩杀,还有事被军法处死的,韩承嗣因此事,已经数次表达了不满,可李茂贞因营州军就在近侧,无法处罚这些吐蕃人,这反而更让军中兵卒不满,昨日更是有军卒翻墙入室,砍了他的行军司马张之虎,连同张之虎一家老十七口,全被军中兵卒砍了脑袋,今日一大早才被他人知晓。
韩承嗣怕了,是真的怕了!仅仅因为昨日张之虎对几个与吐蕃人争斗的兵卒动了军法,一夜间竟被一些军卒翻墙屠了一家老,在他前往军营,拉着张之虎一家老尸身,本是要找出杀人之人,砍了这些“贼人”以震慑他人,可是,当他看到手下数千将勇皆一脸冷漠,好像看着死人一般看着他时,他怕了,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韩承嗣清楚,他比谁都清楚,这些军卒『露』出的冷漠意味着什么。军卒已经到了愤怒造反的边缘,韩承嗣二话没,丢下张之虎尸体立即回城,立即找到番将巴仁,要他必须严加约束吐蕃军卒,否则……
可是,巴仁又岂会在意韩承嗣的威胁?
两人暴怒争吵了起来,韩承嗣面临着军卒杀将造反的威胁,今次哪里会如前些日那般,毫不退步与之争吵,最后手下牙兵全都拔出炼子厮杀了起来,两人各死了十几个,最后两人前来寻李茂贞主持公道。
韩承嗣前来时,心中死亡的恐惧让他失了理智,面对李茂贞,竟然不管不顾,直接出,若是不为他主持公道,就要公然带着兵卒造反。
这种事情,几乎每一个节度使都会遇到,有的直接杀死欲要造反之人,有的节度使则被手下大将造反斩杀,但无论是何种情况,当韩承嗣出这句话语时,李茂贞就意识到了危险。
韩承嗣、巴仁爆发冲突,还死了人,又岂能不被他人知晓?
门外站着凤翔府大大数十官吏,耳听着韩承嗣暴怒大吼,皆一脸惨白,知道事情闹大了。
李从曮欲要上前劝解,判官韩昉一把拉住,低声道:“大公子莫要犯了糊涂,此时不是你我可以劝解得聊,吐蕃人每每欺辱军中将勇,若非军中大『乱』在即,韩将军也不会出如此反叛之言!”
“能……能公然出这句话语来,明韩将军并非想要反叛,而是希望王爷可以严加约束那些肆意胡为的吐蕃人。此时大公子若入屋劝解,非但不能解决此事,反而可能会让军中不满将勇,更加以为我等袒护那些肆意胡为吐蕃人,会让军中更加仇恨不满我等。”
李从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叹息一声,也不再动弹,心下却忧虑异常。
没人会在意普通百姓满意不满意,但是军中兵卒的不满,却是任何人都不敢置之不理,李茂贞怒吼打断韩承嗣话语,希望用更加强硬的姿态『逼』迫韩承嗣退步,如同韩承嗣拖拉着张之虎一家老尸身前往城外军营,而此时的韩承嗣与城外的军卒没半点差别,非但未退,反而变得更加强硬。
屋内只有三人,屋外却挤满了人头,无论屋内,还是屋外,皆无一丝声响,李茂贞对待军卒很和善,但所有人都知道暴怒后的他有多可怕,可是此时的韩承嗣却毫不畏惧。
三人,严格只有两人才是主角,巴仁在两人暴怒后,反而徒一旁,抱着双臂,看着两人愤怒对峙,嘴角『露』出不屑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