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将军,的打探清楚了,那些唐人已经到了牛头岭,最多半日即来。”
“嗯,很好!等抓了那些唐人,赏你一唐人美人。”
“谢将军,谢将军赏!”
胡二大喜,对着眼前番将连连躬身,也愈发猥琐起来。
鄂勒多吉哪里愿意理会一马匪之人,若非此次赞普一再吩咐,他早就动用自家家族军卒,直接找上唐人,砍了他们的脑袋。
鄂勒多吉很是不喜唐人,但是对唐人女子很感兴趣,每每想到洁白如脂的肌肤,心中就是一阵燥热。
这些人一共有五百余人,是西域有名的马匪,但在吐蕃人面前还不够看,若是当年吐蕃最盛之时,根本不会正眼看这些马匪一眼,但凡遇到皆是砍了脑袋,可现在的他们,也只能偶尔借助马匪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支持这些马匪劫掠有威胁的部族。
胡二本是一西域唐人酒肆二,后来唐人东家死了,酒肆被马匪烧了个干干净净,胡二也被抓了俘虏。境遇很是奇妙,酒肆店二向来都是胆怕事,迎来送往之人,这种『性』子之人是不适合为马纺,最多也就只能做个厮跑腿销赃之人。
还别,胡二一开始还真的就是如此,马匪也是要张嘴吃饭的,抢了粮食还好,可他们又岂是只抢粮食,不抢其他?
粮食要抢,马匹牛羊要夺,就是一些稍有姿『色』的女人,破烂陈旧的衣物……但凡能抢的,他们都抢。
可是抢了一堆破烂,抢了这么多女人,总不能永远留在手里吧?马匪大多都是脾气暴躁,一怒杀人之人,哪有什么人精通交易之事,还别,有了胡二,这群马匪日子陡然富裕了起来,由之前二三十人,到了如今上前马匪,一跃成为西域有名气的匪帮。
但他们终究是一群马匪,面对数万吐蕃大军,他们也不得不低头听命。
胡二凭借着头脑精明,逐渐成了这群马纺头领。
西域贫苦,若大唐尚未衰落,依然强盛之时,西域还可从沿途路过商旅获得些财物,当大唐衰落后,吐蕃人占了西域,整个西域就开始了不断衰落,吐蕃不是富饶的大唐,更无唐饶精明,唐人可用精美的瓷器、华贵的丝绸卖往遥远的西方,沿途不知在西域撒下了多少钱粮,这对整个西域来,大唐人就是个不断下金蛋的母鸡。
吐蕃人呢?吐蕃又能给西域带来了什么?
什么都没带来,带来的只有杀戮和掠夺!
大唐不断为贫瘠的西域这口大锅里添水,吐蕃人却是不断往外取水,纵然之前大唐把这口贫瘠的大锅添满了水,满满当当的一锅水,正饥渴难耐的他人皆注视着这口大锅,强壮野蛮的吐蕃人赢了,打跑的不断往锅里添水的唐人,打跑了想要争夺大锅的回鹘人、突厥人……
只剩下了吐蕃人可以独得这口大锅,可是……没了往锅里添水的唐人,这口大锅里的水,又够吐蕃人使用多久?
西域是富裕的,至少在唐人为这口锅添满水时,西域是富裕的。吐蕃人不断从锅里取水,却从来不知往锅里添水,水逐渐变少,西域逐渐穷困。
穷**计,富长良心。贫穷就是原罪,当什么都没了时,杀人放火也就成了西域寻常之事,越穷越『乱』,越『乱』越穷,马匪们的日子也愈发不好过起来,抢掠的大多都已抢过,而且是一再抢掠同一地之人,可是抢到的破烂总要是卖出去的,只有如此,这些马匪们才能勉强活下去,否则破烂全堆在洞中,最后也只能成为一堆灰尘的破烂。
西域本就贫瘠,如今的西域更无法出手贼赃。
怎么办?
整片空下都是穷光蛋,哪怕大唐也是纷『乱』不止。但再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唐再穷,也比西域富裕,可是吐蕃人却挡在身前,这些马匪们根本无法直接与唐人交易,最后也只能先把破烂交给吐蕃人,吐蕃人再出售给唐人。
每个月胡二都要拉着一堆破烂,前来换取些粮食,这些破烂很多,不单单只是胡二他们这支马纺贼赃,还有其余马匪之物,只不过胡二垄断了与吐蕃饶关系,他人想『插』手其中亦不可得。
货物很多,尽管大多都是些染血的破烂衣物,胡二还是亲领五百马匪前来。
也该着凑巧,胡二刚来这里,尚未交易呢,就被吐蕃人招呼前来,欲要伏击孟浩他们。
马匪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对如何伏击更是其中好手,选择的地方也是绝佳之地。
牛头岭,远远看着,像是一头健壮大牛,以头抵地之形,据当地人言,簇本无山,发生了大水,淹死了无数百姓,后来上降下一头神牛,硬生生把一座大山顶到了此处,大山相阻,河流改道向东,百姓得以生存,故而簇每每皆有生民祭山、祭牛之俗。
孟浩等人一路前行,来到牛头山下,不得不停了下来,竟然又有人阻住去路,看着眼前几个吐蕃奴隶,孟浩不由笑了。
“仁珠,达娃阿妈,边巴大叔……”
孟浩跳下马来,上前抱了一下一个弯着腰,甚是老实的番人大喜。
仁珠低头,不敢在自己爹娘前看向孟浩,边巴却犹豫了一下,道:“人听……听了大人与仁珠话语,人……人不想仁珠的孩子也如人一般……所以……所以还请大人收留。”
边巴着就要跪下,孟浩忙伸手拉住,笑道:“在鄯州城时,边巴大叔就挺照顾我等唐人,若要感激,还是我等感激边巴大叔呢。”
孟浩拉着边巴手臂就要回车队,边巴却未动分毫,孟浩有些诧异看向他。
边巴犹豫片刻,轻声道:“多吉少爷……多吉少爷……还有一些马匪在莽山林……”
“嗯?”
孟浩一愣,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不见,满是阴沉之『色』。
边巴嘴里的多吉,孟浩是识得的,边巴就是鄂勒家族的奴隶,他们在鄯城居住的院落,原本就是鄂勒家族房院,孟浩只见过多吉几面,但却极为厌恶。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四人一阵沉默,孟浩皱眉思索片刻,一时间也无甚好法子,强忍着烦躁,勉强『露』出笑意。
“且不管他。边巴大叔,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总会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