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
“该死的李悍虎——”
李克用大怒,一脚踢翻桌案,拔刀欲要砍杀探子,周德威大惊,忙起身抱拳大声道:“李悍虎欺人太甚,末将愿领兵与李悍虎一战!”
周德威声音洪亮,声音满是肃杀凌冽之意,此话一出,满堂皆侧目相视,大怒的李克用反而踌躇不决了。
“那个……此事还需再议上一议……”
周德威心下一松,陈州距离洛阳很近,洛阳情势可谓一日三变,随着无数百姓聚集在洛阳,不但汴州不断向虎牢关聚集兵马,他们晋军更是上至八十岁老头,下至八岁娃娃,只要是个带把的,一律充入军郑
所有人都知道,随着洛阳百姓越聚越多,他们愈加危险,洛阳发生的变故,在李思钰抓捕军中不满欲要反叛的将领后,李存瑁就知道他们已经无法隐藏,已经出现在了李思钰眼中,尽管此时的他已经得知了洛阳发生的一切,知道李思钰并未屠杀朝廷任何一人,哪怕那个夔王李滋也未动上半分,尽管这在他看来是如何的不可思议,他很是不解为何李思钰没有让洛阳流满鲜血,没有趁此夺了大唐下,可他知道,那头北地悍虎绝对不会就此忍声吞气,他可以返回营州,可以再不过朝廷任何事情,但他一定会在离开中原时,把胸中这口恶气彻底发泄出来,而他们晋军、汴州宣武军就是最好的那只鸡!
果然,营州军果然开始露出了锋利爪牙!
当德子领着无数百姓前来与李思钰汇合后,在休整了三日后,由德子杨守国为主将,棒头赵弘殷、建王李震、益王李升、裴子谦、杜浩维为副将,刘景瑄为参军,领近卫骑军、第一步军、第二步军,共计十万大军杀向陈蔡之地,此次主将、副将皆为李思钰弟子学生,突突、蒙哥翰、刘志远、谢彦章等十数名大将组成观摩团在侧旁观,除非他们认为极为危险,否则不参与战事决策,而李思钰则留守本部主持百姓大迁徙之事。
南线由几个娃娃为主将负责南线战事,东线则由李存信领兵八万杂兵与宣武军在虎牢关下对峙。
此次征战,由娃娃领兵的南线为主,由南线突破后,转而杀入宋州,由宋州杀入朱温老巢汴州,不仅仅如此,李思钰在开始露出锋利牙齿后,立即遣人送给徐泗时溥、山东藩镇平节度使朱瑄、泰宁节度使朱瑾两兄弟,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自己攻打李克用、朱温,他们若是有胆就出兵抢占地盘,谁抢到就是谁的。
李思钰一翻身,整个北方顿时大恐,尽管李思钰并未开口一路攻打河北各藩镇,整个河北道亦是惶恐不安,一面是朱温一次又一次的派遣使者,一面却是令人窒息的无声压力,当河北道所有人惶恐不安之时,李飞虎竟然集结了四万沧州军突然南下,仅用了五日就渡过了河水进入汴州之地。
在李飞虎突然南下后,魏博节度使罗弘信、成德节度使王镕亦是出兵五万南下,而幽州节度使马仲安却在此时突然病逝,其子马义衢在父亲灵堂上更是以五百刀斧手斩杀了田有望、白老虎两员大将,没三日,马义衢亲自前往营州自愿为臣。
幽州发生变故,近侧的义武节度使王都领兵五万南下,刚刚进入赵州的他得知幽州发生变故后,大惊失色下立即领兵返回易州,并在涞水陈兵五万以防幽州来攻。
王都惊恐,一面防备幽州侵入,一面派遣两路使者,分别向营州、洛阳派遣使者,绞尽脑汁解释为何出兵五万南下之事。
李思钰根本不想理会这些节度使们想要作甚,他只按照他的想法,谁敢阻住去路,他就揍谁,管他是谁。
德子领军十万,全是李思钰此时最强的精锐,不但兵强甲利,更是携带了数百架七石劲弩,李存瑁亲自领兵四万坚守新郑县,结果当十万大军聚在城下时,数百架七石劲弩一字排开,轮流攒射新郑坚固城墙,仅一日,这座耗费李存瑁数万人,用了一月的坚城就被攻陷,李存瑁仅带着一千沙陀胡骑逃脱,数万大军全军覆没。
德子突破新郑后,由棒头、裴子谦、李震领兵三万攻打许昌,德子领兵七万继续南下攻打许州长社。
一日,用了一月重新修建加固的新郑告破,李存瑁更是差点死在漫箭矢下,数万军卒一日间损失殆尽,大为惊恐的李存瑁甚至连坚守长社的信心都无,只是拼命鞭打战马,一路逃回陈州。
当他刚刚逃回陈州,许昌、长社沦陷的消息就传了回来,十日,仅十日,晋军搜刮的十万大军损失过半,而且棒头更是虎视汴州之尉氏县。
棒头一路势如破竹,数日间连连破城,其中七石巨弩成了破城利器,所遇城墙,无不是一日破城。
面对强大的营州军,整个河南道惊恐,李克用更是双眼泛红,想要拼死一战,可一屋子大将却只是低头闭嘴不言,就算是火气暴躁的薛鸦滩也不得不沮丧低头不语,再也没了月余前在洛阳时的狂妄。
“怎么办?”
李克用冷哼一声,一一看向所有人,却无人开口。
“嗣源,你!”
李克用见无人开口,心下一阵恼怒,指着李嗣源冷哼一声。
李嗣源心下一阵泛苦,无奈起身,叹气道:“李悍虎既然没打算长久留在中原之地,又何必去招惹他啊!”
李嗣源心下有些不满,李存信反叛,李克用父子在太原是没法子待了,可他还是可以留在太原为一地将军的,而且还是远比现在更好,就因李克用一句话,他们不得不放弃整个河东道,可现在却成了这般……
李嗣源话语让屋内一干将领沉默,李存瑁欲要密结朱友裕时,不是没有人反对,但大多数都是持支持态度,就算未有明言开口支持,也是默认了此事。
可现在,被激怒的李悍虎终于露出了锋利爪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之前是如何的不妥。
薛铁山叹气道:“一两年来,先是朝廷数十万大军围攻我太原,其后又是存孝反叛,接着又是河中盐田之争和存信反叛,我军连连损失军中精锐,十成尚不存一,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