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至始至终都未出秦书瞳目的,可他知道秦书瞳出了会州去了凉州,若想保住族人,也只有安西一个去处,而正如他心中所想,秦书瞳的目的也正是安西,正是大勃律。
葛尔家族是象雄部顶级家族,而大勃律却是象雄部的故地,葛尔家族虽被吐蕃人排斥杀戮,可一旦入了大勃律,就成了入了大海的鱼儿。
与此同时,李思钰也稍微想明白了娜娅为何会跑去了会州,为何会去了秦书瞳身边,可这些都已经无可奈何,最终会成了何种模样,他也无法左右。
无可奈何之事,李思钰并不会用太多精力去谋划,当他猜到秦书瞳目的后,也就不再过问,只是让张承业将秦书瞳幼子安置妥当。
张承业躬身退去,李思钰从书桌上拿起一摞纸张送到崔秀秀手郑
“下书院本应在长安,只是很可惜。”
李思钰本想在长安立一座书院,一座不以儒家典籍为重书院,一座以实务为重的书院,甚至自己闲暇之时,按照后世学、初中编写了些数理化教材,虽然疏漏颇多,但也算足够使用了。
不仅仅只是以数理化理论知识,更多的是百工之技,是民生国计之术。
本想着在长安培养无数徒子徒孙,以此慢慢影响整个大唐,培养无数亲善营州的文人士子,只是很可惜,尚未立起书院,自己就不得不离开。
已经休息了好些日的李思钰,终于正经了一回,将厚厚一摞纸张交到崔秀秀手中,郑重道:“相公想在烈山之旁选一地为书院,事关子孙万代,交给他人相公不放心。”
崔秀秀接过沉甸甸一摞纸张,知道他是如何之想,点零头,道:“臣妾定将此事办的稳稳妥妥,绝不会出了岔子。”
李思钰起身,微笑拉着她起身,笑道:“孔圣人为圣,那是因为无数书生宿儒读其言,为其门徒,你我今日立一书院,或许今后你我亦被后世称颂亦不一定,想一想,后世子孙以一女子为圣,又该是如何的情景啊!”
崔秀秀娇媚脸庞一红,轻拍了一下他的腰背,笑道:“相公就会取笑秀秀。”
“呵呵……这可不好呢,四大美女流于世,难不成就不能是五大美女?就不能出现一女圣?”
李思钰怀揽着崔秀秀出了书房,门外守着的军卒身体挺立笔直,不敢稍有斜视。
两人相互取笑对方,神情轻松,外界之事丝毫影响不到两人,营州突然增加无数百姓,事情多如牛毛,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反而作为营州的主饶李思钰却极为轻松,马伯聪每每见到他这般轻松,都会忍不住腹诽几句。
马伯聪拿着一摞账册急匆匆入了三院,今日正是三院主官商谈要事之日。
三院其实是在一座巨大院落,如大唐宫廷一般无二,是数个相通院落够成一座庞大院落。
最前的院落是资政院,也是最为庞大的院落,主管着营州大大事务,其次是政务院,最后就是监察院。
三院与朝廷朝议也差不多,每隔五日会议,每十日大议,议时三院各部主官会聚在一起商讨各种大事,而大议则是三院大大官吏。
李思钰不怎么过问三院事情,也很少参与主持,可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他点头。
马伯聪一脸苦色进入政务院,他是监察院院正,自然不能与其他官吏一般直入议事厅堂——文韬堂,他径直走入文韬堂旁边一座房,房中没有太多布置,除了几张椅凳,最为显眼的是一个直入二层楼梯。
没有理会屋内几个打扫的仆妇,马伯聪径直登上楼梯上了二层,二层屋极为狭窄,而且没任何布置,就是一个空荡荡屋,唯有一张房门立在楼梯之旁。
推开房门入眼让人耳目一新,当马伯聪推开房门,手持酒盏站在一副山水墨作前的刘一贽、马文豹不由回头去看。
刘一贽见是马伯聪,笑道:“伯聪来的可是有些晚了啊!”
马伯聪苦笑道:“没法子,一刻钟前还被人揪着衣领讨要钱粮呢。”
马伯聪来到刘一贽身前抱拳一礼,叹气道:“刘老,再不发些钱粮,监察院可就该上街乞讨了。”
“哈哈……”
刘一贽一阵大笑,马文豹却苦笑不已。
刘一贽是政务院院正,虽掌着钱粮下发,但钱粮的具体数量却源自资政院,若资政院没能征收足够钱粮,政务院就是点头,府库中没有足够钱粮也是无可奈何。
马文豹知道刘一贽为何大笑,苦笑道:“府库钱粮虽多,可行乾也带来了不少百姓,估摸着府库中钱粮还不足以应付如此之多的百姓,奈何?”
营州百废待兴,所有事情都需要钱粮,看起来营州兴旺,也连续两年丰收,可关键的是免税的土地也不少。
刘一贽微笑不语,府库中钱粮不少,但他也知这些远远还不够,他掌握着钱粮下放,放给谁都可以,也正因此,三院争吵的极为激烈,都想争夺为数不多的钱粮。
刘一贽知道府库中有多少钱粮,马伯聪、马文豹同样也清楚,可正因清楚头才大了许多。
马伯聪叹气道:“营州钱粮不是不足,只是……”
“唉……”
马伯聪无奈叹息,马文豹、刘一贽亦有所感,可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营州不仅仅最大的地主是李思钰,手里还有营州钱庄,有工匠营,有庞大的海上船队……
几乎最有钱的门道都在李思钰手中,三院也只能征收一些地税,一些商税罢了。
刘一贽微笑不语,马伯聪、马文豹却苦笑连连,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是两人最为头疼的事情,每次都会争吵的脸红脖子粗,反而刘一贽最为轻松,只要无人反对,谁要钱粮他都给批复。
如此一来,监察院、资政院就如同仇敌,每每都要上演捋袖厮打情景。
马文豹叹气道:“无论如何勤于节俭,税赋终究还是不够的,看来又要向行乾拆借钱粮了啊!”
马伯聪苦笑点头,叹气道:“行乾也是啊,他都是了营州主人,还死死抓着营州钱庄。”
刘一贽轻笑道:“营州钱庄还罢了,那些本就是行乾私财,最来钱的可不是营州钱庄,而是海上船队啊!”
马伯聪、马文豹不由一阵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