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哽咽着吸溜了一下鼻子，努力半天，愣是没挤出一滴眼泪。不过，她还是揪住袖子，像模像样的擦了擦眼角：
“怪我，怪我太宠着尘尘，怪我舍不得他伤心，怪我舍不得他难过，怪我太太太喜欢他了，呜呜……我可真是伟大呐~”
苍烈憋得脸色铁青，一口闷血差点吐出来。
宠？舍不得？太喜欢？
之前小主人的目光黏在少爷身上舍不得移开的时候，她手里的黑豹也没少往少爷身上“招呼”啊。
每次还都是见血的那种！
对，黑豹。
那把小主人从不离身的匕首，他在住进清翊园的第二天就见到了——水公子拿着它从树梢削下一截嫩芽。
苍烈心情极其复杂，记忆中笑靥如花也心狠手辣的小主人，与眼前有些可怜也有些可爱的小主人难以重合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干脆沉默。
“对了。”纪梵音一脸狐疑的看向苍烈：“你找我有事？”
苍烈沉声道：
“是凤公子。”
纪梵音眨了眨眼睛：
“凤笨笨？他怎么了？”
这段时间，凤笨笨不像以前那样黏她了。今早撞见时，他看她的眼神透着陌生，还有点……怨念？
苍烈：
“这几日凤公子私下悄悄的见过包思慕几次，今日一早他收拾几个包袱，似乎打算不辞而别。”
说完，苍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纪梵音的反应，她表现的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了凤逍遥会这么做。
苍烈继续道：
“之前小主人担心凤公子，让我挑选出几名影卫跟在他身边护他周全，现在凤公子要走，影卫是否需要召回？”
纪梵音摇摇头，道：
“不是一路子的人勉强凑在一起，彼此都为难。只是，离开我这个魔头，江湖中还存着太多他无法应付的凶险，就让他们跟着吧。倒是包思慕，我当她的复仇之心有多坚定，这才几日，她就安静了。”
苍烈目光微微一闪，问道：
“小主人不知道吗？”
纪梵音小手捂住嘴巴，懒懒的打着哈欠，吐字不清的道：
“知道什么？”
苍烈眸色凝沉，一字一顿道：
“小主人受伤昏迷的那晚，包思慕带领二十几人欲要潜入清翊园报仇。”
纪梵音细眉一皱，慢慢放下手：
“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
苍烈脸色微沉，隐约意识到什么。
暮蝉衣找过他一次。
她警告他，既背叛了小主人，就不该再插手此事。
现在想来，警告是假，想要袒护某人是真。
苍烈若有所指的说道：
“暮蝉衣她没有告诉小主人吗？”
“看来有些人不再适合留在身边了。”纪梵音唇角微扬，眼底深处的情绪难以捉摸。
妄加臆断主人的心思，是大忌。苍烈只稍稍暗示了一下后，便如实禀报其他的事：
“那日水公子把小主人抱回来的时候，我担心水公子眼疾难行，便上前扶了一把，趁势摸了小主人的脉象。小主人体内相冲的两股力量乱得吓人。就算是暮蝉衣在，依小主人当时的伤势，至少需要半年的调养才能缓过来。”
纪梵音斜眼看他，玩味道：
“喔？看来蝉衣的医术又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