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人都吓呆了,伍毅知道他是触电了,马上冲过来将电热棒的插头拨掉,然后摇着赵文呈的身体叫:“文呈,文呈,快醒醒。”
赵文呈还是双眼紧闭的一动不动,泽宽从书上看过一些急救的方法,说:“快给他做心肺复苏。”
伍毅焦急的问:“怎么做?你过来呀!”
泽宽连忙上前,用手去按压赵文呈的胸部,但按了一阵都没反应。
旁边有人说还是快打120,宿舍里还没有人有手机,厂里电话在办公室,但老板走了没人有钥匙。
伍毅说:“这附近都没医院,打120急救车不知要多久才到,我们先送他到小诊所,医生应该比我们有经验。”于是大家合力将赵文呈放他背上,急往工业区外的小诊所赶。
可还没到小诊所,赵文呈的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幸好老子放手快。”人竟然醒了。
大家喜出望外,伍毅将他放下,让众人扶着,自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赵文呈咳嗽着摸摸自己的胸口,问道:“他妈的谁刚才揍我了?”
伍毅笑着说:“你该谢天谢地,把你揍活了。”
大家都笑了。
事后大家得出结论,幸好赵文呈当时的手已经松开毛巾,毛巾很快离手,触电时间没多长,不然他就真的没命了。
因为这事,第二天,老板马上买了两个煤炉,两只大铝煲和一三轮车蜂窝煤,并且全厂禁止再用电热棒,违者罚款100元。
赵文呈骂道:“奶奶的,这也太抠了,老子命都差点没了,还是不舍得装热水器。”
用煤炉烧水最麻烦的是生火,刚好吴丹贵会,也只有他最愿意做这事。他去捡别的厂扔出来的卡板,回来用刀劈碎来生火,烧好水,他有时还帮单身的女工友将热水提到女宿舍门口,只不过很多人都习惯把这些事当成是他理所当然要做的,只有泽宽有时候来帮他忙。
赵文呈跟他那女朋友只维持了一个多月就分手了,但他已经在溜冰场看上了另一个女的,是个高瘦的女孩,比他高,还比他大三岁,他说要换换口味,伍毅笑他是因为从树上掉河里怕了,要学爬树。
泽宽通常每月发了工资就去找晴。
到元旦的时候,伍毅和赵文呈决定去买手机,好过年回家的时候威风一把。
泽宽和吴丹贵陪他们去,看到手机店里各种款式的手机,看到两人终于买到自己心仪的手机,他们都很羡慕,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难处,就只能羡慕了。
终于到年底放假了,晴早他们一个星期就放假回家了。泽宽是想放假当天就回家,但伍毅和赵文呈认为出来打工第一年回家,不能太寒酸,要先去逛街买东西,泽宽和吴丹贵只好随他俩的。
春运回家的火车票不好买,工业区门口有家叫做“家达”的票务中心,可以电话订票,平时兼营公共电话,但春运期间打电话订票要5块钱一分钟,还不一定能成功订票。如果成功订到票,还得加收10元的手续费,他们宁愿早点到火车站再买票。
那天他们先到上下九步行街买衣服,伍毅和赵文呈都买了好几套漂亮衣服,还有鞋子,泽宽和吴丹贵只买了套特价衣服。
泽宽还特地为母亲买了一台收音机,好让她在家或者去雪里干活时有声音相伴。
然后去一德路买年货,看到琳琅满目的海味干货、糖果、饰品、玩具等,真让人眼花缭乱,伍毅和赵文呈买了鱿鱼干、冬菇、开心果和年画等。泽宽和吴丹贵只是陪他俩逛,伍毅说:“这里的东西比家乡的丰富多了,也比家乡的便宜,你们都买些回去吧。”
吴丹贵说:“我家乡比你们远,要转火车,东西多了坐车麻烦,我不买了。”
赵文呈不屑的说:“不想花钱就直说吧,找什么籍口。”
吴丹贵脸色难看的不作声,伍毅一拳揍赵文呈屁股上。
泽宽想着买点东西回去让母亲高兴一下也好,便买了半斤鱿鱼须。
因为吴丹贵有过春运回家的经历,告诉他们春运排队买票和等车可能都要很长时间,要准备好食物,还要尽量早点到火车站才有机会买到当天的车票。
傍晚回到涌边街,就进超市买了很多方便面、榨菜、饮料和零食,打算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出门坐最早一班的公交车,但伍毅手机接到一位今天一早就去买票的工友的电话,说到现在还在排队买票。
伍毅便对大家说:“我们不要等明天了,今晚就要去排队。”
赵文呈说:“没那么夸张吧?”
伍毅说:“人家是买广东省内的票都快一天时间还没买到,我们外省的可能更难买,越往后会越难,晚上应该人少一点,丹贵,是不是?”
吴丹贵点头说:“是的,晚上排除的人少一些。”
泽宽说:“那就今晚去吧,这样保险一点。”
伍毅说:“我们回去的东西比出来的时候多,得先去买个大点的行李包,高架桥底那边的成衣市场有得卖。”于是,他们离开超市就去成衣市场,伍毅挑了个登山包;泽宽不想再提着那个纺织袋回家,买了个便宜点的旅行包:赵文呈则看上了有轮子可以推也可以拉还带密码开关的旅行箱。
回到宿舍,一边收拾行李,伍毅和赵文呈一边给手机充电,收拾好就连夜坐公交到火车站。
但到了火车站一看,眼都傻了,那人山人海比他们来的时候要壮观得多,光是广场上就估计几万人,密密麻麻的比蚂蚁堆还要恐怖,越靠近进站口的人流越密集,但几乎看不出往里移动。
赵文呈说:“我的妈,这是要回家还是这里有钱分啊?毅哥,你不是说晚上会人少点吗?”
吴丹贵说:“往年这个时候,晚上也是这么多人,白天会更多,这还不算什么,98年的时候,湖南雪灾,铁道被雪埋,30万人滞留在广州火车站,那时候才叫恐怖。”
泽宽问:“阿贵,那时候你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