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宽看向伍毅指的地方,只见江潮正缠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工,硬是将伍毅给他的饮料塞给人家。
伍毅笑笑说:“这家伙倒是挺像以前的阿贵,就是话多了些。”
泽宽说:“他人还是挺热心的。”
“那叫假热心,我可不喜欢他。”
“怎么说也好,我们的工作是他介绍的。”
“你还知道,厂里内部介绍新员工进厂,做满一个月就有200块,我们是帮他赚钱,上午老员工跟我说的,饭堂门口公告栏也有写,不信我们去看看。”
泽宽摇头说:“不用了,反正我们是在找工作,他赚的也是他应得的。”
伍毅说:“既然厂刊可以投稿,我看你就试试呗,赚点零花钱也好,我看你就比他写得好。”
泽宽点点头:“试试也好。”
工厂正常上班每天8小时,加班看订单2到4小时,一般一个星期加3到5次,星期天休息,比他们以前在工厂在网吧都要轻松。
他们就安心在这做下去了,伍毅也慢慢适应下来。
因为工作之余的时间多了,泽宽就尝试重新写作向厂刊投稿,居然第一篇就被录用了,厂刊一出,负责发行的行政部就电话通知他带着厂牌去领稿费。
伍毅看了说他写得比以前还好,江潮祝贺他并要他请吃饭。
泽宽也乐意,说星期天休息就请他们出去吃。
伍毅说:“出去吃你那百来块的稿费可能都不够,就饭堂里请就是了,我还没尝过这里的煲仔饭。”
江潮说:“10块钱的煲仔饭跟外面的差不多,吃西餐吧,牛扒加意面什么的才一人20多块,外面肯定不行。”
泽宽说:“那就西餐吧!”
伍毅越发讨厌江潮,常常在打饭时看到他便拉泽宽跑远一点,不想跟他坐一块。
之后泽宽继续投稿,几乎百发百中,每月都有,他也在厂里有了不少的知名度,更有才子之称。
江潮酸酸的说:“你还说你很久没写,我看你是骗人的,其实你一直都没有放弃吧?”
“我真的这几年都没写了,可能是这几年经历的太多,有了思想沉淀,所以写起来比较得心应手吧。”
江潮说:“难道我也得像你一样停一段时间再写?”
泽宽说:“每个人经历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的。”
“你可别忘了,是我建议你投稿的,也是我介绍你进这厂的,你得感谢我。”
“当然,我不会忘的。”
看书是泽宽一直的爱好,这几年在网吧比较忙,但一有空闲他就看书,现在工作生活比以前更有规律,看书的时间也更多了。
宿舍区的旁边是一座小山,后门出去是一个小公园,是他们厂捐建的,有几亩地,主要是些花草,石桌石凳,平时没什么人,主要都是他们厂的人来。
泽宽倒是挺喜欢这里的安静,常常一个人来这里看书。
这年头看书的人少了,就算看书也是看电子书的多,像他这样棒着实体书还是旧书的人少之又少,几千人的厂里,来到这公园看书的就他一个。
他有时也想,自己是不是太另类了?但他觉得这也没什么坏处。
另类的也不止他一个,他发现有个女工常常在傍晚拿着剩饭剩菜来公园,一直走到山边,对着草丛学猫叫,然后就会有几只野猫出来,她就把饭菜放地上,看着它们吃完就走。
挺有爱心的女孩,还挺年轻,约十八九岁,不算很漂亮,但五官端正,挺清秀的。
她有时会看他一眼,然后便低下头,显然跟他有些相似,也是不太善于交际的人。
泽宽虽然喜欢看她喂猫,特别的人常对特别的人有好感,但他从不打扰她,他不是喜欢挑逗女孩的人,而且年纪还有差距。
他有时看到她在饭堂吃完饭便用个袋子装起剩饭剩菜带走。
有天傍晚,她又来喂猫,但发现少了一只,她不肯把饭盒放下,还在不停的叫。
那些猫也在绕着她的脚在可怜的叫。
她说:“还不能给你们吃,就那么一点,你们抢完了,它就没得吃了。”
泽宽忍不住笑了。
她看到了,便问他:“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知道那只猫那去了?”
泽宽连忙正色摇头说:“没有,我也是刚来。”
她低头失落的咕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抓住杀了。”
泽宽有点不忍的安慰她说:“也许是有好心人收养了它,也许它跑远了听不到。”
“那你声音大点帮我喊它。”
泽宽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要求,但也没什么过分,他便走过去,跟她一起喵喵喵地学猫叫。
但叫了一阵都没见那猫出来。
“可能是跑太远了,要不先喂这几只,就罚它饿一天,以后,我也把剩饭带出来,只是我吃得多,不喜欢剩饭。”
“那你打饭时打多点就行了,反正喂猫也不叫浪费。”
泽宽本来也就是随口一句,没想她倒认真了,只好点点头,心想她使唤别人还挺理所当然的,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吗?
“剩饭要和骨头和菜汁拌一起,它们才吃,早上买早餐要把袋子留着。”
“知道了。”泽宽点头,问她:“你是哪个车间的?”
她说:“电剃刀车间,我叫杜心怡。”
“哦,我叫——”
“沈泽宽,我知道你。”女孩打断他说:“我们还是老乡,同一个市,只是不同镇。”
泽宽没想到他们还是老乡,有些惊喜的说:“真没想到,你是怎么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