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萧程从卧室出来,各怀心思的两人才想起来,他们过来是干什么来了。
好像是谢婉说她胳膊肘青了,让他帮忙看看用的药对不对。
谢婉在门口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药忘在药店没拿。”
她根本就没受伤,哪来的药。
萧程也不戳穿她,只道,“回头我拿些活血化瘀的膏药过来,你备着。”
谢婉连连道谢,心说现在的医生,服务真好。
萧程走后,谢婉赶紧回自己房间去了,她房间被萧程待过好一会,这会儿暖气还没完全散掉,暖和舒适地很。
谢婉趴在床上,把脸贴在萧程刚才坐过的床单上面,感觉自己像个大变态。
等她在床单上蹭够了,才到书房去看他们带来的那副画。
“师父,师兄呢,回来就没见他人。”谢婉进来说道。
“一直窝在房间写小说。”赵渠说道,“把他喊来。”
谢婉把严小杰从电脑前揪过来的时候,他一脸的不情愿。
沉迷文字艺术创作,无法自拔。
“师父,这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婉问道。
师父燃了张符纸,那灰烬散落下来,铺在那副骏马奔腾图上。
只见画上闪烁了一下,原本奔腾的骏马变成了一个四肢朝地的男人,和那匹马的身体重合在了一起。
人形画面一闪而过,谢婉揉了揉眼睛,险些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是错觉。
“这到底是人还是马?”严小杰睁大眼睛盯着桌上的画。
“人做成的马。”师父说完,指了指桌上的画说道,“这里是人的毛发,这里底下是人的皮肤。”
谢婉虽然已经猜到这些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被师父这样一证实,她还是感觉到一阵阴冷。
什么人会用人的毛发皮肤来作画,这人是疯了还是有什么目的。
“这是死人身上的?”严小杰看了看画问道。
“被拔毛剥皮的时候还是活的,现在已经死了”师父冷静说道,“这幅画上有一股怨气,被这股怨气盯久了可不好。”
说完看向谢婉问道,“你那个得到这幅画的医生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除了印堂发黑,其它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谢婉有些担心刘哲海,“这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他接触到这幅画多久了?”师父沉思了一下问道。
“听说是半年前买的带着这幅画的房子,但他人一直不住那。”谢婉想了一下答道。
“人不住那就还好,说明他与这画接触地不算太多。”师父说道。
谢婉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就被严小杰提了个醒,“人没住那并不说明接触的时间不长。”
谢婉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
“谢大美女好。”电话里传来刘哲海清朗活泼的声音。
“刘医生,下午我在你家拿的那副画是一直在挂在那间房里的吗?”谢婉拿着手机问道。
“不是啊,房子装修的时候,我带回家过,在床头挂了段时间。”刘哲海诧异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谢婉心下一凉,答道,“没事,就随便问问。”
电话挂了之后,谢婉看向师父,眼神里充满担忧。
师父说道,“命格好紫气重的,像萧程那样的,肯定没什么事,一般人的话,就赌个运气吧。”
“画这幅画的人怕真是个疯子吧,杀人作画,什么仇什么怨。”严小杰愤怒道。
谢婉低头看了看,刚好对上画里那匹马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这匹马的眼睛动了一下。
谢婉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发现那马眼也是立体的,中间黑色眼珠的部分有一个圆形凸起。
三人仔细研究了一番,把那马眼凸起的地方从画上拿了下来。
最后发现,这竟然是个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连着一根细细的电线,电线隐藏在画中,另一边延伸到了画轴里。
严小杰打开画轴,里面藏着整整一排纽扣电池。
最关键的是这里有张小小的内存卡。
“要不要看看这张卡里面是什么?”严小杰问道。
谢婉顿时感到一阵阴冷,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怕。
这幅画原本就诡异,还藏了这么一个摄像头,谁知道这张内存卡里会出现什么鬼影。
“现在天都要黑了,明天白天再看吧。”谢婉有些害怕地说道,“我就不看了,师兄你们看完讲给我听就好了。”
师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阳已经上山了,天空呈现出一片暗青灰色,一阵风吹来,树影婆娑。
“先放着吧,”师父说着,提笔画了张符纸,将谢婉在刘哲海家的时候贴的那张替换了下来。
这一夜,谢婉睡地不踏实,一想起那副人皮毛发作的画,她头皮就一阵发麻,还有那个未知内容的摄像头。
再一想起那张内存卡,谢婉脑子里便开始自动播放恐怖片。总感觉那张卡里存着的是一部恐怖电影。
她莫名又想到了贞子,就类似于那样一部录像带,谁看谁死。
这脑补,这尼玛太吓人了。
幸亏房间里有萧程留下的气息,不然她怕是要被自己吓得精神失常。
谢婉赶紧把头蒙在被子里,拨通了萧程的电话。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萧程接到谢婉电话的时候正在看书。
他合上书,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接通了谢婉的电话。
“喂,萧程。”
“嗯,我在。”
谢婉听见萧程的声音,总算不那么害怕了,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
“萧程,你在干嘛呢?”谢婉没话找话道。
“刚才在看书,你呢?”萧程说道。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有信赖感和安全感。谢婉现在非常怀念今天一整个白天黏在萧程身边的时光,真是太幸福了。
“我在,在被窝里呢。”谢婉答道。
“哦?”萧程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没事打电话给他,应该是有点想他的吧。反正他窝在被窝里的时候从来不会想着打电话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是想他的吧。
“那个,刘医生明天上班吗?”谢婉觉得自己黑天半夜闲着没事骚扰人不太好,正好要问刘哲海的事,那就问了吧。
原来是为了打听刘哲海的事,萧程脸色沉了一分,很快调整好情绪,微笑答道,“上。”
本来谢婉只需要得到这个信息就够了,但她实在不舍得挂电话,她太怕了,便又没话找话,闲聊了几句。
类似于,刘医生明天几点上班啊,几点下班啊,中午休息多长时间啊,几楼坐诊啊。
谢婉的想法很简单,她要找机会当面跟刘哲海谈谈,这关系他的性命。
萧程听着就不太愉悦了,她大半夜地打电话,竟是来打听别的男人,这让他很不爽。
但他还是很细心地一一帮她解答了。
亏着她不是与他面对面这样关心着别的男人,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在她唇印处喝过橙汁,四舍五入就等于接吻了吧。
他们都接吻了,她竟然还这样向他打听别的男人。萧程都有点佩服自己的酸冷幽默了。
两人聊了会刘哲海,最后谢婉实在找不出话了,也不好这样一直吊着不让人家睡觉,只好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谢婉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一夜过得十分惊心动魄,在她脑子的小电影里,她起码亲自饰演了十部恐怖片女主角,遭受了近百种死亡方式。
谢婉暗自下决心,等刘哲海的事情一解决,她一定要搬到萧程身边住。
但刘哲海这事还真不太好解决。
作画的人叫林韵,这个林韵究竟杀了谁完成的这幅画,他现在人在哪里,以及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样做的呢?
还有那个诡异的摄像头,谢婉不敢再想了,再想她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