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卓怒喝:“区区竖子怎敢与我相提并论!乾隆小儿莫逃!今日决一死战!”
先行的骑兵营飞快的奔驰,很快大和卓的骑兵犹如一把尖刀杀入弘历的后方。
鄂尔泰护在他身侧,张廷玉的马车很快就落于下层,弘历拉开弓箭,朝着为首的骑兵射去。
一击即中。
鄂尔泰拍向马屁,骏马嘶鸣一声朝张廷玉跑去。
张廷玉拉住缰绳,跃身上马,扬起黄土,追赶傅恒的驾车,已至弘历身旁。
“杀啊!”阿桂领着一队人马殿后,骑兵似砍瓜一般。
大和卓所领的骑兵,抽出弓箭,箭头如雨般射向弘历的战车。
傅恒将战车驾的极快,箭头扎在他们跑过的路上。
他抽出刀砍断战车前绳,为首的白马嘶鸣一声跑到弘历身旁,弘历看了一眼身后,跨上白马,夹肚。
他这才最后砍断剩下的马绳,跃马而上。
他们的动作极快,似狡兔飞奔。
前方就是比峡谷了,两旁是高耸狭隘的高山。
“阿桂,快!”弘历大喊,喊声被风声吞灭,他俯身低头奔驰过比峡谷。
傅恒,鄂尔泰,张廷玉依次而过,阿桂带领着最后一队步兵。
“不要让他们过了!”大和卓追赶。
剑雨飕飕似雨砸下。
阿桂大刀舞的飞快,箭头扎在马蹄之下,直等着最后一队人马冲过,阿桂才夹马跟上。
追着他的骑兵也冲进比峡谷。
大和卓欲要下令,已来不及了。
巨大的落石从山顶之上滚下,火箭嗖嗖射下。
一队前锋飞快的淹没在火海之中。
大和卓红了眼:“弩炮!”
十张巨大的弓被拉出,绞盘使唤着绳索拉紧,火箭发射出去的,山上立马成了火海。
山顶上的两队人马全军覆灭。
“追!”
“将军,穷寇莫追啊!”
大和卓眦去,杀红了眼儿。
弘历奔驰着飞快,转头看去,火光冲天。
“皇上,大和卓快要追上来了!”
“令贵妃娘娘呢?”
“令贵妃娘娘在圆明园等您!”
“飞鸽叫她去圆明园。”
信使飞快的从旁边的笼子里抓出一只白鸽,放手。
白鸽扑腾着徘徊一会儿,扬起翅膀。
“我若连都无我容身之所,丧家之犬,你还跟不跟!”
“跟。”
远在圆明园的魏绵奕正跪坐在庭院中缝纫新衣,食指刺到,一滴鲜血沾上了青黑的衣衫。
她怔愣了半响,望向远处。
好像听见弘历在叫她。
……
第27章二十七
飞鸽传书,收到信件时,魏绵奕正听人说,大和卓的旧部在外面起事,圆明园牢狱有人要劫狱。百度搜索
亥时时分,离府衙不远处的典狱燃气了熊熊大火。
魏绵奕站在庭院中往远方望去。
张苍大叫的跑进来,面容惊慌:“令贵妃娘娘,大人的信。飞鸽传书!”
弘历在前方战事,怎么会来信?
只有一个原因,兵败了,那弘历现在人呢?
魏绵奕心扑通漏拍了一下,取过信卷打开。
张苍见她面色苍白,目光有异,连忙问:“令贵妃娘娘,可是大人那边?”
话音未落,忻嫔慌张跑进来:“外头暴动了!传言皇上兵败,朝宫的军队很快就要开过来了,令贵妃娘娘……”忻嫔说到一半才记得:“令贵妃娘娘,对,还有,还有阿桂,他,他……”眼眶红了一半。
典狱方向的烟火越来越浓,火烟熏天,燃红了半边天。
魏绵奕拽住忻嫔的手,发觉她冰凉的颤抖,安抚道:“别慌,别慌,我们若是慌了他们在前方就更乱了。”
“那令贵妃娘娘……”管家问。
“快备马车,快马,叫剩下的所有亲兵送我们去圆明园。”
“是。”管家往外跑。
忻嫔还怔然在那里。
“去把大子抱来,快。”魏绵奕催促身旁的婢女。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乳额娘邹氏已抱着孩子跑过来,明玉跟在后面,孩子似被惊吓到哇哇的大哭。
远处一道惊天雷平地响起,四周哭声震天,婢女围在魏绵奕身旁,惊慌失措的望着前方。
是军火库。
已经到那里了。
管家驾着马车开到了碧霞院,众人呼喊拉扯的拥挤上车。
“大人,大院门被撞开了。”亲兵来报。
暴徒撞开了典狱杀了典狱长,放出了大和卓所有的旧部,军火库被炸药炸开,所有的武器被疯抢一空,现在已经朝府邸冲来。
“从后门走。”张苍马鞭啪啪啪的直抽,骏马吃痛飞快的奔跑。
已听的前门被撞破的声音,拥挤的,杀戮的,复仇的怒火烧遍了整个圆明园城。
大门被庞大的木桩撞开,一个个杀红了眼儿的暴徒冲进来,疯狂的绞杀府邸的侍婢,直冲进二门。
“他们在哪!弘历的婆额娘,抓到她,赏金三千!”为首的暴徒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他振臂一呼,冰冷的刀光闪过众人的眼睛,刺激了所有的阴暗。
魏绵奕回首望去。
寒夜的冷风吹刮起车帘,她的面孔暴露在众人眼中。
月白的莹光照耀着她光洁的脸庞,如玉姣姣的面容。
“弘历的婆额娘啊!”
美丽的容貌疯狂的刺激了他们的掠夺。
“令贵妃娘娘!”
前面就是后门了,马车急转过弯儿,从假山上突然跳下两三个暴徒,挥舞着大刀。
张苍扬鞭,马蹄飞踏,拉扯着车厢。
无法停歇的马车直接碾过三人,冲塌了后院的木门。
轰——
后门坍塌,门口守着的暴徒惊慌的连忙分做两边,稍慢的已是碾压在脚下,鲜血染红了那一道三阶石,远处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
孩子哇哇大哭,婢女连连朝后看去,不断的往车厢外抛下重物,减轻车身重量。
马车疯狂的踢踏,直冲城门。
暴徒已经控制了城门,沉重的城门飞快的被关上。
眼看就要关上了,后面还有追兵。
张苍低吼一声,马背被打的噼噼直响。
马声嘶鸣。
冲过了城门。娃
望着紧闭上的城门和渐渐远去的圆明园城,婢女不由掩面,喜极而泣。
郊外的宁静夜色增添了无依的凄苦,奔波未定的命运给众人的脸上添上了一抹沉重的色彩。
长长的官道上只能听见孤寂的哒哒马声。
似乎走了许久,许久。
张苍道:“令贵妃娘娘,过了这重山就是圆明园了。”
“令贵妃娘娘!”忻嫔望去,远处有火光耸动,尖叫。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为首的是干脆撞开大门的刀疤脸,身后滚滚浓烟轻骑而来。
“张苍快驾车。”
魏绵奕将车上剩下的唯一食物全部丢出了车外。
马蹄声踏动的飞快。
但劳累奔波,又载着车厢如何抵得上轻骑而来?
眼看着距离不断缩小,清晰的能看见那个首徒脸上的刀疤。
……
“啊——”马车猛地颠簸,最靠边沿上,忻嫔滚出车厢。
魏绵奕连忙扑上去抓住她的手。
“令贵妃娘娘。”忻嫔紧抓住她的手,艰难的抬起头。
“不要放手。”魏绵奕大喊。
山路最是难走,乱石颇多,颠簸辗转,后面的轻骑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忻嫔被拖得脸色惨白,很快膝盖以下被碎石刮得鲜血直流。
“夫,令贵妃娘娘。”忻嫔留下一行泪,凄清看她。
“不要。”魏绵奕摇头。
身后呐喊声清晰的犹如就在耳边,刀疤男人的尖刀已快刺到忻嫔的后背。
忻嫔咬紧牙关,朝着她一笑:“令贵妃娘娘,请您告诉,告诉阿桂……这几日我,我很满足……”她缓缓的推开魏绵奕的手,紧咬的牙关渗出了点点血。
“啊——”
魏绵奕飞扑过去,半身倾在了车沿上。
牢牢的抓住她的右手。
抬起头,暴徒近在咫尺,抽出了刀,刀光清冷。
魏绵奕缓缓的闭上眼。
一道冷风嗖的擦过她的侧脸。
为首的暴徒被击毙。
“是我们,令贵妃娘娘!是我们的队伍!”张苍惊叫连连。
弘历站在半山顶上,拉着弓,冷漠的俯视着下面。
看见魏绵奕夹马冲下。
一行人马紧随其后。
“撤!”暴徒见对方人多势众连忙勒马转身。
维实已经晚了,冷箭似雨一样射来,弘历的亲兵训练有素,几乎是百发百准,一队射完下一队轮流替上。
他驾马到魏绵奕身边,与马车并列而行,阿桂紧跟其后,冲过去一把抱住忻嫔。
忻嫔已是昏迷状态,依偎在阿桂怀中,醒来后看见是他,拍打着他的胸膛,嚎啕大哭:“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啊!呜——”
魏绵奕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微微一笑。
他的盔甲丢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脏乱不堪,身上一道道新的刀痕。
她扒着他的乱发在脑后,举起长袖轻声问:“脸怎么脏了?”
弘历靠着她手掌,眷恋的摩挲着。
一种灌顶的,惨烈的,又伴着汹涌澎湃的柔情让他彻底的失去了言语。
“皇上,大和卓的兵马追上来了!”
……
重逢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回味,追兵已到。弘历兵分三路。
张廷玉为首领五千精兵往朝宫方向,避麹义锋芒遁入山中;鄂尔泰往圆明园以南突击;最后一队是他与阿桂亲自领取两万兵马退守回。
远方薪火耸动,大队人马似一把利刀朝这边冲击而来。
弘历与魏绵奕跨马,傅恒将大子用包裹捆扎在背后,紧随其后,阿桂领两万兵马殿后。
“驾——”
马蹄卷起黄土,疾驰奔跑,冷风呼啸的吹凹了人的两颊,袍衫广袖迎风作响。月色悄悄的藏在了云层的后面,没有点火炬,似一条沉默的长龙在飞快的移动着。
身后,麹义的军队呼啸着,以震动着山林的威势奔袭追逐。
冰冷盔甲的铿锵之声,像一把刺刀悬在弘历他们头颅之上,顷刻之间好像就要掉下了。
婢女们因为胆怯在马车内嘤嘤低哭,却无人顾及这份紧张了。
一直冷箭嗖的射过来,距离近的连射三名士兵。
山路转弯处,紧有单人行宽,魏绵奕回首看,那辆马车停靠在了远处,很快就被麹义的军队所吞灭了。
一路追奔,直到月色被早瑰的夕阳所代替,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美丽的朝霞幻化出多彩的形状,空旷的平原上有清冽的凉风灌入人的鼻翼之间,驱散了的疲劳。
弘历的速度逐渐停了下来。
“皇上!”阿桂发现了不对。
四面环绕的山上,乌压压的一群人呼喊着晃动着白刀。
往左跑,左边山头的人马似倾巢的蚂蚁涌下。
往右掉头,一波似海潮一般,更汹涌的盔甲军奔袭下来。
后方,麹义率领的大波人马也已经到了。
环顾四周一圈。
他们被包围了。
阿桂,傅恒紧靠在弘历和魏绵奕周围,忌惮的看向四周。
麹义踏马上前,冷冷一哼,轻蔑笑道:“乾隆小儿你不是扬言有三头六臂吗?此刻四周已被本帅围堵,恐怕你插翅也难飞了。”他一举手,弓箭手奔涌到前方,列阵两列,箭头直指中心。
两万人马被五万盔甲军围在中间。
冷光寒箭顷刻间要人性命。
阿桂举起大刀护在弘历身前。
麹义大笑:“竖子不过尔尔。”四周嗤笑声如雷鸣大作,哈哈直笑。
弘历也跟着他们一起笑。
麹义身侧副将大怒:“乾隆小儿,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弘历俯身,单臂靠在马首,嘴角扯起带着痞笑:“麹义,乾隆无德。我顺应天命,天定不会亡我!这一世,我能为王你信不信!”
麹义摊手,看向众人,盔甲军中又爆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嗤笑。
这嗤笑带着满满的恶意。
“弘历,你看看你四周!”麹义提着马鞭四周指了一圈,指着无上青天:“你若能为王,天都会塌!”
话音未落,云层之中有滚滚雷音阵阵明响。
不知何时彩云已散,乌云压顶。
一道惊雷从天劈下,亮闪了半壁天空。
“是神诏!”傅恒顶天大喊:“这是天降皇上为王的神诏!”
豆大的雨滴滴在人的鼻头上,抬起头看天,层层乌云顶,一颗颗雨滴倾盆而下。
哗啦啦啦——
大雨骤降。
“麹义,你虽贵为帝姬驸马,不为乾隆所容!乾隆忌惮你已久,昭贵长公主于你也颇有微词,何不为我妹婿。我弘历定封你为万户侯,享永世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