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道,“邬修,我打算立刻递信回去,让父皇查查冥空。”
“好。”邬修思索着道,“如果冥空作为报复,把你是甄妃之子的事告诉你父皇,咱们就能看出来,你父皇到底是不是杀害你母妃的凶手。”
“能看出来吗?”三皇子道。
“我认为可以,你父皇不会因为你扮鬼吓他而杀你,只会因为他杀了你母妃,他怕你找他报仇而杀你,当然还有第二种情况,就是怕你夺取他的江山,这两种情况很好分辨,你说呢?”邬修给他分析道。
三皇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么说,就看着冥空向父皇捅破我是甄妃之子的事?看看父皇的反应?”
邬修点了点头。
两个人打定主意后,三皇子立刻修书一封让人送回大韶。
大韶皇宫,韶皇接到三皇子的书信后,面色发沉的对安征道,“老三说,让朕查查冥空和各国皇室的关系,还说听见有人叫冥空‘主上’,老三说话一定有真凭实据,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冥空。”
安征迟疑道,“可是,三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突然把冥空挖了出来?”
皇上笑道,“也许这两个人发生了不愉快吧,安征,你记得吗?甄妃和三王妃交好,老三不会又是因为甄妃去查冥空吧。”
安征皱着眉头道,“兴许是,兴许不是,兴许是碰巧在佛法大会查到了冥空的异常。”
皇上冷笑了一声,“好个碰巧,朕要是让人去查冥空,很多事又要翻搅出来,老三一定会在旁边看好戏,朕觉得他有这个意思,是吗?”
“皇上就不要揣测了,很多事是揣测不出来的,兴许真是碰巧了。”安征寻思道,“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在派人调查冥空,没查到什么异常,兴许他在佛法大会放松了警惕,有人去找他称呼他主上,正好被三皇子给撞见了。”
“可是,朕为什么还是觉得老三是为了甄妃才去查冥空的呢?这个小子狡猾的很,向朕禀报冥空的事,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冥空不能不查,可是,老三也别想讨到便宜,朕会好好回敬他们的。”皇上冷笑一声,“如果老三是甄妃的孩子,他把朕吓成这样,朕可不会便宜了他。”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呢?”安征小心问道。
“先查冥空,老三随后再说。既然老三都查到有人称呼冥空主上了,那说明朕多年来的怀疑是没错的,让螟蝗卫去查冥空,看看冥空的势力到底躲藏在哪儿。”皇上沉声说道。
“是,皇上。”安征应了一声,迈着老迈的步子去了。
皇上轻轻敲着桌子道,“老三还真有办法……不过,他别糊涂的去夺取江山,朕就还能容忍他……”
安征安排好事回来后,对皇上道,“这么说,三皇子暂时不能动?他居然有能力查到冥空的事。”
皇上点了点头,“没错,说不定朕以后还会用到他。”
“是,这么多年,皇上都没查到冥空的事,让三皇子查到了,这本身就说明了三皇子的能力。”安征慢慢说了这番话。
皇上瞪视他一眼,“他再有能力,也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皇上,何不想办法试探他一下,看他有没有想做储君的意思?”安征小心翼翼地道。
皇上想了片刻,说道,“这种事可试探不出来,想当初朕成为太子的时候,没人知道朕心里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想当那个太子了,表面上却要装作毫不在乎。”
安征顿时也无言以对,过了片刻方道,“皇上说的也是,这种事不好试探出来的,除非三皇子不争储君之位,才能看出来。那三皇子的事就先放下不提,老奴想问皇上另一件事,皇上有没有怀疑过三王早就知道您和三王妃有染的事?”
“朕当然怀疑过,”皇上沉声道,“可是当年他表现的一切正常,每次看见朕都对朕笑脸相迎,没有丝毫异常,直到三王妃去世,他才露出伤心颓丧之态,并自请出家,朕才允了。”
“如今看来,皇上真看错了他,如果三皇子所查到的属实,有人称呼他主上,那他就是对皇上隐瞒了势力。”安征脸色沉凝地道。
皇上嗯了一声,“当年,他骗了朕,就冲着这一点,朕会重新查他,包括当年朕和三王妃有染的事他到底知不知道,还有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事。至于老三,朕就暂缓找他的麻烦,他比朕的螟蝗卫好使,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他,冥空比老三难对付,朕得和老三合力对付冥空。”
“皇上说的也有道理。”安征迟疑着说道。
“你还有什么问题?”皇上觉得他心里有话。
安征心虚地说道,“皇上不怀疑那只鬼是三皇子了吗?”
“那你告诉朕,他到底是不是?”皇上凝视着他道。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是等查到云卿肖雯等人之后再说吧。”安征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你个老东西,是不是在朕得幻症的时候,怕朕杀了你们,所以顺着朕说屋子里有鬼,其实并没有鬼,所以那几晚在皇子府没有出门的老三还是有嫌疑。”皇上的脑子终于有点清醒了。
“皇上恕罪,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呀,怕皇上不清醒时把老奴杀了,到时候就真没人管皇上了。”安征扑通跪在地上道。
“好了,起来吧,朕早就看出来你心虚了,知道你在屋里有没有鬼这件事上对朕撒了谎,朕不会因为这个砍了你的脑袋,朕也没有完全放下对老三的猜疑。”皇上凝着眸子道。
安征大喜过望,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皇上道,“如果皇上查不到冥空的事,大可以把此事交给三皇子和邬修,皇上只要掌握全局就行了,看他们斗也挺有意思呀。”
皇上笑了笑,“安征你这个老狐狸,朕正有此意,还是先查查看吧,看朕的螟蝗卫能不能查到,就算是查到了,朕也会说没查到,让他们去查。”
安征呵呵笑了笑,“皇上真是太英明了,以后有好戏看了。”
皇上的眸色变得越来越锐利,他看着安征道,“最主要的是朕的幻症,要是朕的幻症治不好,朕只能提前交付江山。”
“老奴有句话想对皇上说,请皇上恕老奴死罪。”安征重又跪在地上道。
“恕你不死,说吧。”皇上瞅着他道。
“皇上的思虑太重,疑心也太重,导致病情不能减轻,皇上以后还是少思虑些事吧。”安征劝慰道。
“少思虑些事?说的容易,现在又出了三王隐藏势力的事,你让朕怎么少思虑事?还有老三,身上那么多谜,朕哪能不多心。”皇上忧虑地道。
安征轻声安慰,“那就想办法让他们互斗吧,皇上也可以省些心。”
皇上看着他道,“那个老女人没回来吧?”
“没有,就算她的名声臭了,步丞相也不要她了,可是,没有皇上的命令她怎么敢回来?”安征凝笑道。
皇上哼笑,“真没用,居然被人算计得丢了那么大的丑,不过,朕知道步丞相管不住她,十几年前,素衣皇的女儿丢失,八成也和她有关系,素衣皇后因此病重,精神恍惚,素衣皇的心疾也是这么急出来的,所以,朕才把她又送到那儿去了,就是想让她再做点事,说不定能把素衣皇室搅得一团乱。”
“皇上真是太英明了。”安征又奉承道,“何况现在她被激起了仇恨,正恨得要死,正忙着对付算计她的人吧。”
皇上呵呵笑了笑,“那就随她吧,要什么帮助都给她。”
“是,皇上,老奴一定会让人从旁协助她的,务必让她顺利完成皇上交给她的任务。”安征老谋深算地道。
皇上满含深意地笑了笑,“朕对这个女人很有信心,就算丢了丑,在朕的帮助下,她也一定能反败为胜,完成朕交给她的大事。”
“皇上说的是。”安征附和道。
大佛寺须弥院,邬修几个人坐在院子里。
邬修对三皇子道,“皇上来消息了吗?”
“老东西说,他派人去查了。”三皇子轻声道。
“没想到冥空这个人真有问题,被你来这儿的头一天就给诈出来了。”白华佩服地道。
三皇子笑了笑,“丫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是不是比邬修厉害?”
白华笑谑地点了点头,“是,论刁钻,你比任何人都厉害,成了吧?”
“这话听着就不像好话。”三皇子忍不住笑道。
白华凝眉道,“现在他的嫌疑的确大了,弄不好,邬修父母的死也和他有关!”
“我和邬修也是这么想的。”三皇子又道。
邬修在旁边沉默不语。
“诶,说句话啊。”三皇子抵了抵邬修。
好半天,邬修才反应过来,对他们道,“皇上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消息,不如咱们自己先查着吧,我想知道他的势力隐藏在哪儿,先摸一下他的实力,再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三皇子低声道,“咱们不能等我父皇,就算他查到了什么,也未必会和咱们说。”
邬修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人去查的,有魔幻树叶,只要他们再出现,追查到这些人的行踪不难。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监视冥空了,我会安排暗凰跟着他。”
“那太好了,这样我就轻松了。”三皇子巴不得邬修替他查,他亲自去查多有不便。
云中再次被安征请到大牢,她听着牢房里的惨叫声眉头都不皱一下。
安征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道,“姑娘快请看,这是几个潜藏在青王府的探子,他们分别是一个茶楼管事的,两个说书的,一个唱戏的,自称是二皇子让他们潜进去的,可是老奴不信,正对他们刑讯逼供!姑娘是做茶楼的,想必对这样的人很熟悉,请你来问问,说不定能帮忙撬开他们的嘴。”
“老大人的意思是让小女帮你问?”云中脸上露出诧异,心里转了无数个弯,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展开笑颜对安征道,“事关两位皇子,小女真的不敢开这个口啊,还是老大人自己问吧。”
安征见她表情如常,心里的怀疑才卸下,朝身后隐藏在暗影里的牢房看了一眼,皇上正在里面坐着。于是,他道,“既然如此,那老奴就自己问了。”话音落下,直接对牢房里行刑的人道,“打,直到他们开口为止。”
“是。”行刑的人立刻应了一声,手里的鞭子高高举起,把那些人抽得奄奄一息,身上遍布血痕,等他们昏死过去后,又让人用盐水把他们泼醒。
牢房里再次传来犯人的惨叫声。
安征兴奋异常地朝云中看了一眼,“姑娘你看,这些人的嘴巴有多硬,都用了这么重的刑了,他们还不松口。”
云中心里绷得死紧,却翘起嘴角笑了笑,“说明刑罚还是不够重,老大人应该把他们的家人抓起来。”
“唔?”安征侧头看着她,对她的这种反应很是满意,点头道,“姑娘说的对,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家人,老奴派人查了查,他们的确没有家人。”
“是吗?那就有点难办了。”云中思索着道,“涂菁是个生意人,没碰到过这种事,帮不上老大人了。”
安征道,“姑娘也是经营茶楼的,应该知道这个茶楼管事的吧?”
云中笑道,“青王是前太子,他府里的茶楼管事的,谁人不知,何况他的生意做的极好,我们是竞争对手。”
“那依姑娘看,他是二皇子的人吗?”安征笑着问道。
云中端详着牢房里的人道,“这可看不出来,我只能说他是一个管生意的好手,如果他是二皇子的探子,还把青王的生意管的这么好,那有点意思。”
“老奴也觉得有意思。”安征觉得她这句话倒是不假,说出了他的想法,而后,道,“兴许是为了取得青王的信任。”
“是,小女也是这么想的。”云中越来越镇定。
“那姑娘也认为他们是二皇子的人?”安征又问了一遍。
“小女说过了,小女不敢确定,小女对几位皇子不熟悉,所以,不敢妄言。”云中再次说道。
“姑娘既然将青王的茶楼视作竞争对手,那一定对青王茶楼的这个管事的做过详细了解吧,姑娘说说,对他做过哪些了解?”安征还是不放过她。
云中笑道,“还能有哪些了解,不过是他做生意的手法和他的来历。听说他是青王府于侧妃的宠信,在于侧妃娘家时就管着茶楼,管得很好,所以于侧妃嫁过来后才把他推荐给青王。这些都不是稀奇的事,平时听人说多了,也就记住了,另外,我更关注他做生意的手法,对他这个人没有太大兴趣。”
安征点了点头,“姑娘说的倒也在理,可是,他在进于府之前还有一段经历,姑娘听说过吗?”
“什么经历?”云中笑着问道。
“他当初进于府时,说他擅长算账和打理茶楼,这说明他在进于府之前,就做过这些生意。”安征看着她道。
云中笑了笑,“那他有没有说在哪里做过?”
安征看着她,道,“也许就在姑娘的茶楼里。”
云中哈哈笑了起来,“老大人怎么又转到小女身上了,小女可没有这个胆子让他进青王府做探子,还嫁祸给二皇子,老大人就别吓唬小女了,小女茶楼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四个人,不信,老大人可以拿着他们的画像去问,看我茶楼里的客人,还有伙计,认不认识他们,若有半句假话,老大人可把小女逮起来。”
“你自然不敢,可是,你背后也许有靠山!有人给你撑腰!”安征说完,对牢房内道,“让他们四个把头抬起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位姑娘。”
牢房内的四名行刑人抓住他们四个的头发,让他们抬头看着云中。
云中面不改色地朝他们望着。
那四个人声音嘶哑地嗫嚅道,“不,不认识……”
四名行刑人又打了他们几鞭,“说,到底认不认识。”
那四个人还是咬死了,说,“不认识……”
四名行刑人又鞭打了一会,直到安征抬手阻止了他们。
安征一直在暗暗地观察云中的神色,见云中的神色毫无异样,他才让他们停止,对云中道,“老奴猜得对不对?”
云中笑道,“老大人觉得小女的靠山会是谁?”
安征见她毫无慌色,不由得语气里有了些许迟疑,“也许是哪位皇子?”
“那就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了。六皇子还小,又和青王最为亲近,应该不会派人潜伏在青王府中吧,那就只剩下另外的四位皇子了。老大人如果怀疑我和这四位皇子有关系,大可以派人去查查,查这些年我和这几位皇子有无来往,若真查到真凭实据,小女决不抵赖,一定束手就擒。”云中把一双手往安征面前送了送。
安征呵呵笑了笑,“姑娘别介意,这些话老奴自然会问每个在京城经营茶楼的人,并非专门针对姑娘。”
“小女知道。”云中一派坦然。
安征点了点头道,“你可以回去了,上次的禁卫没有在你的地方查到这张画像上的人,”说着朝桌上云卿的画像瞄了一眼,又道,“这次老奴会让他们再去查一次,这次让他们查这四个人,他们的画像老奴也已经让人画好了。”
说着,把画像递给了身边的禁卫,让禁卫跟着云中去。
那名禁卫把画像接了过来,向安征俯了下身。
云中随即站起来道,“既然如此,小女便告辞了,老大人放心,小女一定会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
安征见她如此坦然,心说,这次可能又查不到东西。
点了点头,让她离开。
云中迈开步子,跟着禁卫走出了监牢,眼睛都没有朝牢房里的四个人看一眼。
牢房里的人奄奄一息的被吊在木架上,浑身都是血痕,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被禁卫押着回去的路上,云中还在心里想,幸亏这四个人没在云门茶楼里供过职,否则,这次真要坏事了,看来,派探子出去的时候,没在云门茶楼戏楼酒馆里选人是对的。
那些禁卫押着她在她经营的茶楼、戏楼、酒馆里查了几天,没有查到他们想查的东西,就把她放了。
回到风雨楼,她立刻开启云门令和三皇子联系。
三皇子正和邬修、白华、邬澜坐在桌子旁说话。
云中道,“主子,安征又找我了,这次是让我观刑,他在我面前鞭打了那四个咱们派到青王茶楼里的门徒,我想了想,当时没表现出异常,应该是顺利过关了。”
“那就好,”三皇子满意地道,“有什么事再禀报。”
“嗯。”云中关了云门令。
小侍“啧啧”两声,“这个老太监也太狡猾了。”
“云中很厉害,能从他和皇上手里逃脱两次。”白华对云中很赞赏。
“那自然,整个云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否则也不会把产业交给她。”三皇子第一次说出实情。
邬修笑了笑,“我们还以为你最信任的人是肖雯呢。”
三皇子哼道,“那个女人最不值得信任了,她为了拿到云门令,摆脱云挽儿的控制,可能联合狡兔杀了云挽儿。”
“是吗?有这等事?”邬修立刻来了兴趣,“我说,你身边那个女人哪儿去了,原来她已经死了?”
三皇子哼了一声,“是啊,目前这只是我和云中的猜测,还没有查实。”
“那你为何不直接问问狡兔,他现在不是你的傀儡了吗?”邬修不解地问。
“就算他是傀儡,也不一定能问出他心中隐藏的东西,而且随着控制的加深,他会遗忘掉一些事情,我只能暂时留着肖雯的命,等回头问肖雯了。”三皇子说道。
“这么说和邬澜的情形一样?”白华问道。
三皇子点了点头,“没错。”
白华叹了一声,“现在肖雯在禁地过的怎么样?”
“你们想看看吗?”三皇子说着运起阴功,眼中变得乌黑混沌,他的眼睛渐渐浮现肖雯的人影,他是透过狡兔的眼睛看见的肖雯。
肖雯正像一个困兽一样在云门禁地湿气极重的地宫里来回踱步,像疯了一样,头发被她弄得乱糟糟的,而刘君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旁边焦急地看着她。云门地宫由黑色巨石建成,因为潮湿,爬满了斑驳滑腻的痕迹,为了保持住这里的湿气,利用门徒修阴功,地宫里修建了暗河,长年不见阳光。肖雯正痛苦地抱着头哀嚎,“这是什么鬼地方,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儿,”她正好走到狡兔面前,松开头用双手晃着木头人一样的狡兔,“狡兔,公子呢,他什么时候来接我?不行,我必须马上离开,再呆下去我会疯的,狡兔,你快点带我和刘君离开吧,求你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狡兔双眼无神,只是瞪着她。
肖雯不知所措。
刘君悄悄拉了拉肖雯的衣服,小声说道,“小姐,我早就发现狡兔不对了,你看他的眼睛多空洞,没有一点精神,像个木头一样,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偷偷溜走吧。”
肖雯一想也对,就捋了下头上乱糟糟的头发,对刘君道,“你说的对,狡兔不带咱们走,咱们自己走,你去想办法吃的,咱们找个合适的机会就离开。”
“是,小姐。”刘君慌慌忙忙地去了,在灶房那儿守了半个时辰,回来对肖雯道,“小姐,灶房有人守着,不好偷东西,咱们还是等他们给咱们送吃的时候偷偷藏下一点吧,藏的多了,也就够咱们在路上吃了。”
“你说的对,那就别惊动他们了,这儿的人都有点古怪,像行尸走肉一样,还是别惊动他们了。”肖雯神经兮兮地道。
刘君点了点头。
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开始藏食物。
邬修笑了笑道,“这两个人要偷跑了,你也不管管?”
“就算没有人看着她们,她们也跑不掉的,她们现在所处的地宫,在尸地下面,等她们从地宫里爬出来,也找不到出谷的路,因为这个山谷没有功夫的人出不去,天上是唯一的出路。”三皇子说道。
果如三皇子所说,几天后,当肖雯和刘君好不容易从地宫里爬出来,身上背着两个放食物的小包袱,她们一脸惊惧的看见的全是千里伏尸,她们呆滞了一妙,尖声大叫着向北边逃去。
可是一口气跑了三里地,还是遍地伏尸,一个人影都没有,到处是恶臭,到处是尸浆,脚上黏沓沓的,她们彻底绝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三皇子收起目光,朝邬修等人笑了笑,“瞧见了吧?说过她们跑不出来的,云门门徒都经历过这些。”
白华吁了一口气,“困在那种坏境,是个人都得吓个半死,比关我的地牢还可怕。”
三皇子哈哈笑了起来,“那是,那是一场噩梦,谁都不会想到自己今生会遇到这个,当时我的感触也一样。”
“肖雯可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不是爱慕虚荣吗?在那种没有正常人的地方会把她逼疯的。”邬修轻声说道。
“我,我认识她。”邬澜突然道。
“你认识她?”白华脸上露出惊喜。
“对,你们说的,她叫肖雯。”邬澜笑嘻嘻地道。
白华“唉”了一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准这么淘气,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认出她了?”
邬澜撅着嘴轻轻地摇头。
白华倍感失望。
“也就你,经常被他诳,你看我们谁相信他的话?这个小子脑子不好使了还这么坏,专爱诳人!”三皇子指着邬澜道。
邬澜傻呵呵地笑,不知道三皇子在批评他。
三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侍道,“都是你们几个老爱问他认不认识这个,认不认识那个,他都刻在心里了,见了谁都说认识。”
白华苦笑着看着邬澜,捋了下他胸前的头发。
邬澜朝她笑一下,“白华,我记得你,你在地牢里住过,我把你拾回来的,你信不信?”
白华眼里突然涌上泪光,“我信,我当然信!”
“我就知道你信!”邬澜笑着道。
白华擦去眼角的眼泪,突然再也坐不住了,飞快离开了桌子,躲到一边几个人看不见的地方,扶着一棵树,啜泣起来。
邬修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白华伤心地哭了起来,“邬修,我欠他的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别伤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治好的。”邬修眸子里涌动着黯然。
邬澜看着那处道,“她怎么了?”
“你说她怎么了?”三皇子装作很凶地道,“都是你把她惹哭了,你一天到晚就会干坏事!”
“我没有,我只是爱玩……”邬澜辩驳道。
“还顶嘴!”三皇子打断他。
邬澜像做错事一样,垂下脑袋,不敢再说话了。
小侍扑哧笑了一声。
邬澜偷偷白了他一眼。
三皇子看着他那个偷偷摸摸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邬修把白华哄好了,带回来。
白华在凳子上坐下,脸上没了笑容。
三皇子对邬澜使了个眼色。
邬澜立刻趴到白华身边道,“你别哭了,是我不对。”
白华握住他的手道,“你没什么不对的,你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
“快打住吧。”三皇子最不耐烦听这种话。
白华哽咽了一声,只好闭上嘴。
大公主和丰茂突然走了进来。
众人看向他们。
大公主走到白华身边道,“晚上要放佛灯,你们去不去。”
“佛灯?何为佛灯?”白华不解地道。
“佛灯是祈福用的,是用灵兽的皮薄下里面的那层柔韧的薄膜制成的,上面画着各种菩萨佛尊,很好玩的,有放到天上去的,有放进水里的,只有我们素衣国有这种习俗,每年的佛法大公都会放灯,很多人来这儿都是为了放佛灯祈福的。”大公主简单介绍了一下。
白华一听,很感兴趣,兴奋道,“那太好了,咱们都去吧。”
“都去,都去!”邬澜一听说去玩,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邬修朝白华点了点头,低头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失落地叹了一声。
小侍刚想鼓掌,想起来他也不能去,顿时蔫了,耷拉着脑袋和双肩,在三皇子面前做出可怜的样子。
三皇子白了他一眼道,“好了,你跟他们去吧,我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就好了。”
小侍闻听,高兴地跳了起来,挽着邬澜的胳膊围着三皇子转了一圈。
众人看着他们两个人很是无语。
摇了摇头,不理他们两个了,开始讨论晚上放佛灯的事。
只要是给寺里添了香油钱的香客都可以领到一个佛灯,只是有的高些,半人多高,是放到天上去的,有的则很小,手掌大小,只能放进水里,像莲花灯一样,只是这种灯做得更为细致,花瓣上描画了菩萨、金刚、罗刹的样子。
各种各样的小像,惟妙惟肖,很有味道。
放灯的地点在大佛寺的山顶湖。
此湖的湖水是宝石蓝色,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湖上有湖心亭和各种精美小筑,还有连接小筑的水栈。
水栈两旁建的有石刻风灯,风灯里的火苗在山风中微微抖动,山顶湖被月光和灯光照亮。
香客早早的就从寺里爬到此处,也有用灵兽飞上来的。
来的早的就占据了山上最好的位置。
邬修一行人因为和素衣皇室的人在一起,不止拿到的是大佛灯,而且还占据了放佛灯最好的位置,就是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
空地上摆了十几盏佛灯,有观音菩萨、地藏菩萨、寂天菩萨、难陀、药师菩萨。
白华的那个佛灯上面画的当然是药师菩萨,她学大公主的样子,虔诚的祝祷了几句,把缠绕在手上的绳子放开,佛灯就飞走了。
众人没有注意,一个拿着巨大佛灯的人走到邬澜身边,用佛灯挡着脸,对邬澜道,“你可以拽着绳子跳下去,可好玩了,摔不死的。”
“真的吗?”邬澜天真地问道。
“真的,你试试。”那个人轻声说完就走了,在一旁看着邬澜。
邬澜果真拿着佛灯,往悬崖边走了走,觉得太远,又走了走,还探出脖子朝悬崖下看了看。
白华一转身,看不见邬澜了,用眼一扫,见邬澜正拿着一个弥勒佛往山下跳,吓得尖声叫起来,“邬澜!”
可是邬澜已经跳下去了。
白华不管不顾地跑过去,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个突然的变故都把众人都吓傻了。
邬修从纳石里召唤出碧玺流金兽跳了下去。
众人都惊愕地探着脑袋看着山下,只听见悬崖下方传来呼呼的风声,却听不见他们三个的声音。
白华在下落的过程中召唤出了火翅鸟,让火翅鸟隐去身上的火接住了邬澜。
邬澜手里还攥着那个兽皮佛灯,但是佛灯禁不住他的重量,已经在悬崖上突出来的树上挂破了,他悲惨地闭着眼睛,大声哭叫道,“元虞哥哥快救我,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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