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的妹子等等哦~明天就能看啦丘处机本来一直在追查包惜弱和李萍的下落,不久前得到了线索知道杨铁心和郭啸天所害, 他就想着先将那段天德杀了以祭郭啸天和杨铁心在天之灵, 再找到包惜弱和李萍,将她们安顿好后等郭靖杨康长大, 就教导他们武艺的。
谁知段天德那个跟金兵勾引的狗贼已经被人杀死,狗贼死了是人人得而诛之, 可失去了李萍和包惜弱的下落丘处机可就不高兴了。一路追查, 阴差阳错跟江南七怪起了冲突, 几人在嘉兴府的醉仙楼打了一架。胜负难分,倒是打出点惺惺相惜的意味来。
丘处机知道江南七怪也是侠义之人, 就将郭啸天和杨铁心被金兵和官府陷害之事和盘托出, 双方达成共识,丘处机找包惜弱,江南七怪找李萍,他们要各自收杨康和郭靖为徒, 将一身武艺都教导给这两个忠良之后,等到十八年后, 让那两个少年再度在嘉兴府醉仙楼相会, 决一高下, 看是丘处机的本领更好,还是江南七怪更出色。
虽然丘处机所提议之事匪夷所思, 可江南七怪却同意了。达成共识的双方愉快地离开了醉仙楼, 各自去找自己的徒弟了。
天大地大, 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丘处机也没抱着马上就能找到包惜弱的念头, 他带着两个少年徒儿一边游历一边找人,几番辗转,就再度来到了牛家村。
丘处机看到杨家的院子竟有人居住,看进去,只见大腹便便的包惜弱正在屋内走动,心中惊喜万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从屋里就窜出了一只气势汹汹的大白虎,大有他们不知死活踏进院子,就要一口将他们吞了的架势。接着便是屋里照顾包惜弱的那位大娘大惊失色地跑了,说要去找包惜弱的表妹。
丘处机弄得莫名其妙,朝屋里抱拳,说想见夫人一面,谁知那杨夫人半天也不露脸,反而是这自称是包惜弱表妹的少女跑来了。
少女长相秀美,又聪明伶俐的模样,让人难以生出恶感。即使此刻她不按常理出牌,要刁难丘处机,丘处机也没觉得要跟小姑娘家计较。
丘处机:“小姑娘,出家人一心修道,即便是让你的表姐见我一见,也不会有损她的名声。“
江清欢笑嘻嘻地看着他,“是吗?可我看过许多故事,故事里有的人家生不出孩子,就去寺庙道观拜神求子,然后就真的有了身孕呢。道长您说,那到底是神明显灵还是你们出家人显灵了?”说着,她脸色一板,“说了我表姐不想见你,也不想让杨康拜你为师,你走吧。”
赵志敬闻言,十分生气,上前一步指向江清欢:“我与师父早就打听过杨夫人的娘家,她的父亲是私塾老师,一年前病故,并无其他亲人。你是打哪儿来的表妹,竟敢再三阻拦我师父见杨夫人,我看不是杨夫人不想见我师父,是你拦着不给见吧?”
江清欢微微一笑,朝里喊道:“表姐,人家说我胁迫你呢。”
这时包惜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清欢并未胁迫我,道长的一番心意,我心领了。如今铁哥生死未明,我也不想多给道长添麻烦,道长请回吧。”
丘处机哪里想到包惜弱一开口就是要回绝他。他可是记得那天晚上他将那队伪装成宋兵的军队杀了之后跟郭啸天和杨铁心喝酒,酒喝得尽兴,他还将自己身上的两把匕首取出来,在上面各写了“靖”“康”二字赠给两位兄弟,并说等到他日两位孩子长大,他便来牛家村教导他们几招武功。郭啸天和杨铁心听他那么一说,神情都是喜出望外的。
那时包惜弱可都是在场,怎么横生变故之后,包惜弱却拒绝他的好意了?
丘处机原本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可见白虎跟她神态亲密,而她又有一身好轻功,不由得也觉得刚才赵志敬所言是真。再加上刚才江清欢说的什么求子之类的胡话,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丘处机:“小姑娘,话可不能胡说,抬头三尺有神明,贫道若是有什么苟且之心,必定五雷轰顶而死。”语毕,他又朝屋内的包惜弱说道:“杨夫人,是否有难言之隐,直说无妨。”
包惜弱:“我并无难言之隐,多谢道长。”
可丘处机此时已经先入为主,只当包惜弱是被江清欢威胁了。
杨铁心和郭啸天被人陷害,已经让丘处机十分愧疚,又未能将包惜弱和李萍从段天德虎爪中救出来,就更加愧疚了,如今又以为包惜弱是被江清欢胁迫,心中觉得要是不能帮包惜弱得到自由身,日后黄泉之下,都没脸见那两位兄弟了。
丘处机面带厉色,跟江清欢说道:“小姑娘,即便你出言不逊,我也并不想伤你,让开!”
江清欢觉得有些好笑,这丘处机是怎么回事,非得要见包惜弱,可包惜弱真的是不愿意见他,这不还因为见到丘处机就想起伤心事,在屋里哭嘛。
丘处机见江清欢非不让开,哼笑一声,“我本看在你年纪小,不想与你为难。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莫怪贫道了。”
江清欢跺了跺脚,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强人所难?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杀人的时候要是干净利落一点,将人彻底杀死了,我表姐和隔壁老郭家也不至于像如今这么惨。”
丘处机气结,这小姑娘怎么就血口喷人颠倒是非呢?任他气度再大,都被江清欢气得七窍生烟。
他手中长剑飞了出去,“小姑娘既然一意孤行,那就别怪贫道不客气。“
江清欢笑叹一声,这道士竟然说要对她不客气。
“白虎,咬他!”
白虎得了主人的命令,朝丘处机扑了过去。
丘处机长剑出鞘,想将白虎了结了,可哪有那么容易。
白虎从小就是江清欢养大的,江清欢通兽语,平时没少跟白虎玩闹,增添力气的药丸没少喂,打闹的时候也没少过招,白雕和白虎一雕一兽,本就是猛禽猛兽,这些年在江清欢的调|教下,武力值能比得上这些武林好手。
白虎一个猛虎落地式,目露凶光,露出那森森白牙朝丘处机咆哮,听得在场的两个小道士心里都发颤。
丘处机本以为这饲养的白虎不如山林猛虎,谁知一看阵势,还真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而这时,一声雕鸣响彻天际,只见一只白雕从半空俯冲而下,那双爪竟是直直朝丘处机的头上抓去。
丘处机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连忙避开,而这时白虎又已朝他展开攻势。这些年来丘处机虽不能说是武林绝顶高手,但他身为王重阳的首席弟子,内外兼修,已有一定的声望。可白雕和白虎训练有素,攻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还要顾及两个小徒弟会不会被禽兽误伤,难免有些顾此失彼。
这时,江清欢呼啸一声,白雕和猛虎忽然就收了攻势回到主人身边。
江清欢笑容可掬地看着丘处机,“道长,我瞧你也是一番好意,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全真教纵然好,道长也确实武艺不凡,可也并非是没有人比得上你。如果杨夫人和杨康有更好的去处,有什么不好?道长说的极是,出家人,一心向道定然是不会有什么苟且的心思,可道长毕竟是男子,瓜田李下,还是会给杨夫人造成各种不便。”
丘处机一愣,看向江清欢。
“道长以为我胁迫杨夫人,可我为什么要胁迫她呢?她身上既无绝世武功又无家财万贯,我胁迫她难道是看上她长得美?”
丘处机汗颜,他有些若窘迫,可又被江清欢这些脑洞清奇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但细想之下,江清欢说的确实有道理。不为财不为色,谁会无缘无故去胁迫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
江清欢一向是比较推崇有话好好说的,一言不合就打架实在有损她冥岳之花的形象。想了想,又跟丘处机说道:“也不怕与道长实话实说,杨夫人是被金人掳走,是我从金人手中将她救下。你若是有所怀疑,不防去打听一个月前,是否有一位金国王爷遇刺身亡,而与他一起同行的娘子则离奇失踪。”
出名要趁早,师父向来都主张她可以高调一点,只是她不怎么喜欢张扬。可看看人家黄岛主,早就打开了知名度,有时候只报上名号,都不用动手就能将别人吓得屁滚尿流。江清欢觉得要出名,就从现在做起。
江清欢的一番话,听得丘处机瞠目结舌。刺杀金国王爷?就这个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江清欢淡定微笑:“看来道长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啊。”
丘处机:“……”
江清欢见丘处机一脸的怀疑,笑了笑,将七巧梭取下,只见七巧梭旋转着飞了出去又飞了回来。
“咔”的一声,院子里一颗碗口大的树竟然从主树干的地方应声而断,看过去,断开的地方光滑得好像打磨过一样。
丘处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从这小姑娘手中轻轻松松飞出去的银梭并未碰上那树干,只是从树干旁边飞过而已。
江清欢微笑着,成功地在丘处机面前装了个逼,“道长,你看我如何?”
丘处机还能如何,他本以为眼前的少女不过轻功好点而已,谁知人家小姑娘跟他徒弟差不多大,武功修为却远胜于他。且不说她杀了金国王爷的事情是真是假,光她露的这一手,丘处机就没好意思再纠缠下去。
武林,从来都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对的。
江清欢成功地将丘处机吓唬走,心里美滋滋,正想要跟白虎和白雕去狂欢一下,却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那把梭子能让我看看吗?”
江清欢闻声看过去,只见拐弯处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一袭青衫不用说肯定是黄岛主无误了,至于另一个一身灰袍,十个手指还是好好的,就是右手拿着一根绿色的棍子。
江清欢看到那棍子,眼前一亮。
嚯,那不是被选为历代最英俊潇洒雪白干净的洪七少帮主吗?!
那天晚上她跟罗玄度过了一夜,自以为从此可以陪伴在他身边。可是无奈春风一度,罗玄翻脸不认人,指责她魔性难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或许就是那时她心中的感觉。她怀有身孕,他不杀她,他锁了她的琵琶骨,将她软禁在哀牢山,自以为那就是对她的仁慈。
可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怎么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呢?她宁愿那夜过后,罗玄一掌将她打死。她生下一对女儿,却骨肉分离。她对罗玄也好,对两个女儿也好,心里在乎得要命。
可谁在乎她的在乎?
她的亲生女儿玄霜,在她三番四次放走之后,依然带着所谓的武林同道来大义灭亲,她亲手抚养长大的绛雪,为了爱情为了所谓的武林正义,可以不管师父的养育之恩,也可以不管母亲的生育之情。可笑的是,她在跟自己亲生女儿决斗时本可占上风,却因一时不忍没下手,瞬间被那对年轻的男女扳回了劣势,最后她战败,回到哀牢山。
那时候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回哀牢山?
或许在她那一生当中,所有的美好和憧憬都在哀牢山那个地方。她在哀牢山长大,在哀牢山看着师父的背影心中就欢喜,还有一个负责疼她哄她开心的师兄……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温情。她心中一直所爱所想,都在哀牢山。
于是,走投无路的她回到了哀牢山。
她回去了,罗玄也回去了。
郎心似铁,他依然不爱她。
他依然将那一晚的责任推在她身上,可恨到了那时候,她心中的最爱,依然是罗玄。
万念俱焚,不成佛便成魔。
她的父亲是少林的主持,她的娘亲却是魔教妖女,她的身世注定了她不能当个平凡的人。她当日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可都与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她娘亲想要收手的时候,是谁穷追不舍?在她想要平凡过一生的时候,是谁一味指责她魔性难驯?那些人冤枉她辜负她,所以她一切靠自己,不折手段,爱她的她利用,阻拦她的就杀,她在魔道上越走越远,可那真的是魔道吗?
自尽前的聂小凤,心中是那样问自己。
她在罗玄面前自尽,即便是死,都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一句对不起。
她死而复生,重新回到了她在云南成立冥岳之时。上天有时候多喜欢跟人开玩笑,死而复生,要么重生在她幼年所有的悲剧尚未发生之前,要么便发生在她和罗玄并未度过那一夜前,可惜并没有。她回到了与两个女儿分开,自己召集魔教旧部成立冥岳之时。
她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走在饿殍遍地的路上时,忽然裙角被一只小手拽住。她低头,只看是一个被压在尸体后面的小女娃,虽然不会说话,可她仰着头,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她。
她将小女娃捞了起来,小女娃便立即朝她“啊啊啊”的叫,四肢在空中乱舞,像是在说些什么。而那些在四周的饥民,看到了小女娃便眼冒绿光,那让她想起了昔日武林群雄围攻她和娘亲时的目光。
管那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眼前那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却让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那些人,竟然都盼着她们去死呢。可她们不,她们偏要活得好好的。
于是,她把小女娃救了下来,因为小女娃身上带着的玉佩刻有一个江字,所以聂小凤为小女孩取名江清欢。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武林依然还是那个武林,可多年前的少林寺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罗玄也好哀牢山也罢,到了这个武林,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值得一提。这个武林比她上一辈子所知道的武林要大的多,中原五绝,据说还有四条眉毛,万梅山庄,白云城,更有一个据说是骑着马从东往西直线跑一天都跑不出他家地盘的江南花家……
能人辈出,三十多年前武林正道和魔教妖女的大战,就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大海里,没溅起什么水花,如今时过境迁,更加不会有多少人记得。
一直记在心里的,可能就还有她而已。
不管那是不是一场梦,带着江清欢回来冥岳后的聂小凤,再也没有教梅绛雪武功。而江清欢则是个意外的惊喜,那个被她从一片饥民尸体里捡回来的小女孩,像是贴心的小棉袄一样。经常跑前跑后,师父长师父短地喊着,经常会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回来想讨她的欢心。
聂小凤觉得最难得的,是江清欢想讨她欢心,就纯粹是觉得师父笑起来很美,所以要让师父多笑笑而已。
江清欢那时候小小一个走路都走不稳,那样的一个孩子,黑白分明的眼里闪着的是天真无邪,她仰着头手里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鹦鹉献给她,说鹦鹉才刚孵出来不久,以后长大了能说话能唱歌能骂人,日后师父要是不高兴,可以让鹦鹉唱歌给师父听,也可以让鹦鹉骂人。
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小举动,却瞬间让她冰封的心渗入了一丝暖意。江清欢从小就是在她身边长大,她跟前面的几个师姐都不一样,蒲红萼和云梦莲对她都是恭敬的,可同时也都想着日后冥岳的岳主之位,至于梅绛雪,上一辈子的聂小凤被她伤透了心,这辈子对梅绛雪再也没有任何期望。
聂小凤上一辈子,对梅绛雪也很好,在不知道梅绛雪就是她亲生女儿的时候,说是将她视为己出都不为过,养她成人教她武艺,可到最后梅绛雪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师父,她要认武林正道的亲爹,她不认生她养她的娘亲,她要大义灭亲。
如今的聂小凤,已经看开了很多事情。不爱她的,那就丢掉。不认她的,那就不认。重活一回,聂小凤已经深深地明白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想法一致来得重要。而在她的几个徒弟中,能跟得上她想法的人,只有江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