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小拇指那般大小的竹节。
竹节中空,可放信笺。
青鸟可传云外信,鸿雁亦寄锦书来。
“魏大善人,你不妨猜猜看,这里面,可放了什么?”云皎皎拈着竹节,指若削葱,肤似凝脂,浅笑嫣然。
如此佳人,实在难以将她同那倒霉的名声结合起来。
“这是何物?老夫从未见过。”魏征只是瞧了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
见他这般反应,云皎皎笑意更甚,“既如此,那魏大善人可认识他?”
说完,只见她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便有两个衙役,带着一个人走上台来。
那人头上罩着黑布,瞧不出他的长相,只知他身材高大壮硕。
云皎皎走上前,扯下他头上的黑布,众人这才瞧见了他的长相。
这人是谁?
正是江宁府衙门的刘捕头。
“魏大人,这人,你可认识?”云皎皎再一次问道。
“不……不认识。”
“好,既是如此,那便是他伪造与你往来的书信了,那就拖下去,等我将他带回六扇门再审。”
云皎皎说完,刘捕头顿时一愣,看向魏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两个衙役要带他走,他才反应过来。
“魏老爷,救我啊,魏老爷。”刘捕头挣扎着,高声喊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得救我啊。”
魏征只是转过头,不再多看他一眼。
见他如此,刘捕头也明白了,魏征完全就没想过要帮他。
索性也就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愤愤开口:“好,魏征,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叶大人,云五姑娘,我愿意将所有的事说出。”
“哈哈哈,魏征,魏大善人,你瞧,现如今,都不愿帮你了。”青瓷在一旁,静静瞧着这番闹剧,见他这般绝情,倒也不觉得有半分意外。
魏征和魏仁毅,见到如今景象,也都明了,他们,今日是难逃此劫了。转眼看向云皎皎,恨意滔天。
他魏征,这么多年从未失手,未曾想,竟栽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里。
可云皎皎只是笑笑,又朝着刘捕头的方向,努了努嘴。
魏征这才猛然想起,还有一个刘捕头。
“三年前,第一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城中便有传言,说是青瓷姑娘回来报仇了,那时,魏征便找到我,要和我做交易。他每年许我白银百两,而我,要将衙门的事,一一告知。”
刘捕头跪在叶荆溪面前,低垂着脑袋,远远瞧着,倒显得有些落魄。
话音刚落,魏征倒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开口便说道:“你胡说,刘捕头,我们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诬蔑老夫?”
“我家中还有从魏府所得的银子,都藏在了灶台的风箱里,总共三百两,是不是胡说,大人派人去一搜便知。”刘捕头未多看魏征一眼,他现在,只想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他没有好下场,魏征父子也别想有。
听了这话,叶荆溪果真派了两名衙役前去取银子。
剩下的人,皆各怀心思等着。
事到如今,叶荆溪也明白了,为何当日云皎皎会先将刘捕头派出去了,再叫自己带着人前去抬回那具假的尸体,也明白了,为何那晚,两人会突然跑了出去。
只有如此,刘捕头才不会将他们的行动告知魏征。
天色越来越暗,黑云低垂,山雨欲来。
不多时,衙役取回银两,当场点了,不多不少,整三百两。
江宁府水鬼一案,终于真相大白。
叶荆溪也下令,废除了阴生婆的行当。
从此,在江宁府,也算是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