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双手接过那银两,眼泪再次划破脸颊,又再次跪下:“恩人,我如今无处可去,望恩人不弃,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您和您主子的恩情。”
容平不禁扶额,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马车,又看看少女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小脸,就是让人舍不得丢弃。怪不得刚才那醉花楼的老鸨,就算是强买强卖也要她入她那醉花楼。
“姑娘,此事不是我一个小小下人能够决定的。死者为大,姑娘还是先将父母安葬好,在谋生路吧。在下告辞。”容平朝她拱手一礼,就此淹没在人群中,生怕甩不掉这个粘人的少女。
少女手里紧紧握着那锭银子,又回头看了看那两具被凉席覆盖的尸体,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如今她双亲已亡,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可教她如何活下去?
她悲凉的想着,揭开凉席,轻轻抚摸着两具早已僵硬的尸体脸颊。身旁还未散去的人,好心提醒她,一个弱女子若是无法将父母安葬,可以去棺材铺,多拿些赏钱给伙计,也是一样的。
少女深吸一口气,这才镇定下来。
辛琉萱刚回到府上,就一溜小跑,去了辛良策的房里。
已是渐渐入秋,但那满室芬芳并没有凋零殆尽,只是在还算和煦的阳光下颤巍巍的坚持着开放。
“绮儿姐姐。”辛琉萱还未进门,就冲着院子里正在浇花的人叫唤道。
洛绮儿放下了浇水壶,还未说话,就听辛良策不满的说:“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你的嫂子,不要整天把姐姐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辛琉萱俏皮的吐吐舌头:“知道了,二哥,二嫂嘛。”
洛绮儿掩嘴而笑,将辛琉萱拉到一边,柔声道:“你这丫头,来得正好,我方才做了些糕点,快来尝尝吧。我正想着,等会儿拿些去你的房里呢。”
“哇,二嫂,我以往怎的未曾发现,你竟然还有这般好厨艺。”辛琉萱细细品尝一番,对洛绮儿赞不绝口道。
“你方才是不是又出府了?”辛良策问。
辛琉萱想要说话,但嘴里塞满了糕点,只好点点头。
“唉,叫我如何说你是好呢。”辛良策叹道,“你一个弱女子,琴棋书画一样不会也就算了,还成天出去疯玩儿。这要是,在发生上次那样的危险,没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怎么是好。”
“我吉人自有天相嘛。”辛琉萱无所谓的说,“对了,绮儿姐姐,上次你给我编的花环已经枯萎了,你在帮我编一个呗。”
“好好好,只要你乖些,与你编几十个都可以。”洛绮儿微笑着说,随手扯了一些花草,开始编一个花环。
却不想,才不过一会儿,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身带戾气的闯进了这一派祥和气氛里。
已经数不清,在场的人是有几日未曾见到他了。可在府里,瞧见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盔甲,还是不由得有些奇怪。
“大哥?”辛琉萱愣愣的看着辛良明直奔她过来,后者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扯得她生疼,“嘶,大哥,你今日又是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辛良明凌厉的目光扫过辛琉萱手上的花环,道:“你还说,跟我走。”
“大哥,这是怎么了?”辛良策疑惑的问。
“没事,我过段时间就要离开西京都了。担心这个爱出去闯祸的丫头哪日受了欺负,这就带她去训练些时日。”辛良明放软了语气,“你身上有伤,就算了。但这丫头,我是绝不能放过的。”
“哎?”辛琉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哥,你要走?”
辛良明松开了辛琉萱的手,遥遥望着天边,沉闷的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向皇上请命去北疆边境驻守,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了。”
驻守边界,那真的是个又苦,又不讨好的差事。北疆天气和环境都及其恶劣,成日里不是刮风沙就是被大太阳暴晒。最苦的,莫过于,驻守兵将一般没有皇帝的命令,是不会回京的。
辛良明这次要走,很显然是没有要回来的打算了。他需要换到一个没有辛良策的地方,把这些年来的心,一一清空。
“大哥,你疯了,你真的疯了。”辛琉萱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往外跑去,“我要去找爹爹,让爹爹跟皇上说说,你不可以离开。”
“萱儿!”辛良策吼道,却没什么作用,辛琉萱已经像是一团风似的跑远了。
皇帝都已经点头答应了,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绮儿,你去看着点萱儿,莫不能让她在闯出什么祸事来。”辛良策说完,洛绮儿也快速的追随辛琉萱而去。
偌大的庭院,只剩了辛良明和辛良策二人,似乎说话也更为方便了些。
“大哥。”辛良策抬头仰望那片浩瀚晴空,深吸一口气,“可以告诉我,离开这里的理由吗?”
“……”辛良明沉默片刻,“保家卫国。”
“不要自欺欺人,大哥,我也不知如何说,但我和绮儿成婚以后,你就愈发不正常了。”辛良策对视着那双冰凉的眼睛,毫不意外的发现,那双看谁都十分冷漠的眸子,唯有看着自己时,才会有那丝丝缕缕的温和。
“大哥,事情已成定局,逃避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辛良策咬牙切齿的说,“这些年,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们是亲兄弟,身上流着一样的骨血。那是要受世人不耻的,大哥你明不明白。”
辛良明震惊的看着辛良策:“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是,我知道。我们兄妹三人,你向来是对我最为照顾。”辛良策叹了口气,眼底闪现出些许羞耻,“不说这个了,大哥,如今爹娘鬓已霜白,你此次离开,家里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辛良明还未说完,就警觉的朝门外叫道,“谁,出来!”
d看小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