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周的赴非洲志愿者活动已经过了四天了,顾心悦还有乔星宇以及同行的其他所有志愿者一样,身体的疲惫夹杂着心理的沉重。
傅凛天每天都会华美传媒公司新闻部独家报道的“今日头条”。
萍茹以及张妈也都挺这件事儿的,毕竟,这样为数不多的传媒界巨头以及商界巨头强强联手所展开的活动,在a市并不是特别常见。
顾心悦的电话在她到达非洲之后,就完全处于消失状态,所有来自国内的电话,微信以及qq消息,都被挡在了非洲无望的土地之外。
“心悦,你要小心一点,虽然我们是来自中国的志愿者,非洲军队不会因此而杀戮我们,但是,枪炮是不长眼的,每一个儿童固然重要,但是,对于作为中国人的我们来说,你更重要。”
乔星宇对顾心悦一直都很照顾,不管是在深藏心机的华美传媒公司,还是在兵荒马乱的非洲战场。
“星宇姐,其实我们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想想我们此刻还有心跳,还能呼吸,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呢。”
顾心悦看着乔星宇绷紧了的脸,为了宽慰她的心情,这样说道。
“……”
乔星宇没有搭言,她本身就是一个话不怎么多的女孩,顾心悦对乔星宇的这一点,了如指掌。
“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有些想家了。”
顾心悦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一旁的乔星宇看着顾心悦不论在哪里,都活力四射的眼眸,瞬间就心里软软的,然后笑了。
“哦?你怕是想你的凛天哥了吧,再说了,你家里,除了你最爱的凛天哥,还有谁啊,好像也没谁了吧。”
乔星宇像一个大人一样摸了摸顾心悦蜷曲的发。
“嗯……我想应该是吧,在这种生与死距离最近的场合,任谁都会想起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吧。”
顾心悦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傅凛天的音容笑貌,她很认真。
当乔星宇听到这句话之后往一侧的左浩南望去时,她发现,左浩南的眼神里,很清澈,只住的下一个娇小的顾心悦。
“悦儿,被爱奢侈的幸福,你要把握好。”
乔星宇明知道顾心悦已经有了傅凛天,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神差鬼使的说出这句话来。
乔星宇听着远处的飞机轰隆声,想:是啊,被爱是奢侈的幸福,可是你从来不在乎。
她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在非洲这的土地上,看起来就是一位来自天国的使者,“左浩南,按心悦的说法,这个时候你有没有很想念谁啊?”
乔星宇认真切无畏地看向了左浩南因为流了很多汗而有痕迹的侧脸。
“嗯?”
左浩南把视线从顾心悦的侧脸上移了下来,又问了一遍乔星宇。
“星宇姐问你有没有很想念一个人,就在我刚刚想念傅凛天的时刻。”
顾心悦明明单纯的问法,在别人看来似乎有些虚荣,甚至有些可耻,毕竟,在顾心悦亲口说出左浩南有没有在她很想念傅凛天的时候想念谁这句话时,一般人,都会多想。
“没有啊,我没有非常想念谁,如果硬要我说的话,答案还是一样的,因为我的朋友陪着我,我谁都不想念。”
左浩南回答的风轻云淡,但是,顾心悦并没有看出她眼底深处那些风起云涌。
是啊,他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在这些生与死距离很近的土地上,一起穿梭在大街小巷,所以,他不用想念谁,也不用思念谁。
乔星宇看着左浩南看向顾心悦的眼神,那里,除了宠溺,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爱。
三个人就这样穿着志愿者的专属服装站在非洲利比里亚的大街上,断井残垣的背景,依然会有笑容的脸庞,被记者抓拍到了。
第四天a市的“今日头条”,就是以左浩南,顾心悦,乔星宇三个人的照片为大背景的:左浩南深深凝视着顾心悦,而乔星宇穿过顾心悦静静盯着左浩南,在最中间的顾心悦,一束悠远的眼神,看向了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大概看到这条新闻,局外人或因他们奉献的精神而感动到热泪盈眶,局里人,怕是都读懂了那些含义吧。
傅凛天看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在遥控器上摁下了“关机”键,新闻频道被他关掉了,他越发想念自己还身在非洲利比里亚的志愿者妻子顾心悦。
萍茹同样在看到新闻的时候,气的甩下了手机:
“妈妈,这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老跟着我的心悦姐还有浩南哥一起,阴魂不散的,我都怕他们俩回来不和我交好了。”
本来就出身境地不如顾心悦还有左浩南的萍茹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些自卑的。
“你就别多想了,妈给你说过了,心悦不是那种人,她的好朋友,她都会认真对待的,至于那个左浩南,你在当初和他交识,就证明你是了解他的为人的,管他身边的是谁呢,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
萍茹甩掉手机上了房间。
偶尔顾心悦还是很想念萍茹的,不过也就是手机接不到信号的那一两个瞬间而已,因为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利比里亚的大街上冒着浓浓黑烟跑过去救小孩子的。
临行前准备的水资源已经用完了,志愿者们都开始食用利比里亚街区里谁都不知道有没有毒害物质的自来水,又逢旱季,这里,又草木皆兵。
没有谁会有心思去花大量的时间来想念谁。
救人要紧,走访要紧,看好小孩子要紧……
对啊,战争面前,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乔星宇,顾心悦她们都好久没有洗把脸了,没有水,没有条件,每一个人都灰头土脸,但是没有人说要走。
战争除了带来死亡,病痛,以及离别之外,它也会激起人们的贪婪,欲望。
因为,死亡的速度和光着脚奔跑的速度比起来,前者明显更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