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形容不出来那一下的感情,胸口闷闷的,抽痛,她喘不上气来,神情略显仓皇,筋疲力尽。
肖寒屿把她的手机关掉,原本掐着她下巴的手转到脖上,他低头,森森白牙几度都差点咬上她的耳朵,他吹气道:“不跟我走,我就掐死你。”
宋词动了动脖,他反收的更紧。
她小腿发颤,毫无血色的脸白的不正常,忍着脖的不适,讪讪一笑,“走走走,跟你走,我的荣幸。”
永远都不要去惹疯子,难怪宋词第一眼看见肖寒屿就不喜欢他,长得再好看她的一颗心都如死水般静止,这或许就是女人的直觉,具有天生的敏锐性,当初就觉得他不是正常人,果然,现在发病了。
“你怎么说话都发抖?害怕我?”他表情无辜,自说自话,“我是喜欢你的,你何必怕我?”
宋词想双手合十求求他别说了,什么烂桃花!谁稀罕他的喜欢!
“我不怕你,我是被风吹得太冷打哆嗦了。”
肖寒屿脱了衣服黑色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肩头,对她扬唇一笑,在用美色引诱她,“这样就不冷了。”
“你身上有我的温度。”
呕。
宋词强忍着恶心,头如捣蒜,“嗯嗯嗯,真的好温暖好温暖。”
她往天上一指,朝着天空中那轮硕大的月亮,说道:“你天都这么黑了,下次我在去你家做客吧。”
肖寒屿捞着她的手臂,人往外拽,态度温柔,“就是大晚上的做客才有意思。”
宋词抱着巷口的电线杆,双腿也死死的夹住,吓得花容失色,“肖寒屿,你大晚上的带人过来欺负我,你别仗着自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不去。”
肖寒屿抱着手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着她,“我就知道你会反悔,送你礼物你不要,约你出来吃饭你也从来没来过,让你当我的女朋友,你让人一脚给我踹进了河里,那我就不会跟你客气了。”
他上前,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从柱子上给掰了下来,拖硬拽的要她弄到车上去,宋词又惊又怕的,扯着嗓叫:“救命,有变态。”
她叫的声嘶力竭,嗓都喊哑了。
最后还是被肖寒屿强制弄上了车,汽车在马路上飞驰,街景转瞬即逝,宋词往座椅的最边上缩,谨小慎微道:“我不想去你家。”
肖寒屿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哦。”
汽车到环山别墅内,绕着蜿蜒的路开进一栋华丽的别墅楼门前,车门被人从外面打,“三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微弓着腰,立在车门外。
肖寒屿的皮鞋先落地,踏了车外,他伸手将缩在壳里的宋词拽了出来,她肩上属于他的外套掉了下来。
“出来,好好。”
宋词不得不跟在他身上,每一步走的都如履薄冰,眼珠转了转,这栋别墅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别墅楼外观是欧式风格,华丽耀眼。
肖寒屿将她的手机往茶几上一丢,随意一指,“坐吧,不用拘谨。”
宋词一屁股坐了下去,腿都快软的站不住了,硬撑了这一路。
“管家,倒两杯咖啡过来。”
宋词小心翼翼,“不用了,我不喝咖啡的。”
这还是在他家,要是他在咖啡里放点什么东西,她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人帮助她的前提之下,她要保护好自己。
“算了,你不喝就不喝吧。”他坐正,接着说:“见了吗?我家金碧辉煌,就是用钱堆砌出来的,今晚你弄过来也没真打算对你做什么,就想让你我的家产,和我在一起,房子车子地位这些也都属于你了。”
宋词不明白自己有哪一点值得他死心塌地,“我如果同意,就只是看上你的钱,没有意思。”
“有钱人那么多?你为什么没有上别人的?”他说的好有道理。
宋词将口水吞咽进去,努力保持镇定,“呵呵呵,因为他们没来找我,可能堵在了路上。”
她自认为说的很幽默。
肖寒屿哼了哼,恰巧这时,管家端上了两杯咖啡,跟他一起进入客厅的还有一只肉嘟嘟的布偶猫。
“胖儿子,过来。”
布偶猫跳到沙发上去,一爪子拍在他胸前,散发着臭味,肖寒屿拾起他的爪子一,本来应该是白花花的脚丫子上面有一层黄黄的污渍,他嫌弃的将他丢到一边,“胖,又去园子里乱踩。”
脚上都沾了屎。
“我先上楼换件衣服,你等我下来,门口有保镖守着,别想跑。”
宋词正襟危坐,“哦呵呵。”
客厅里就剩一人一猫,布偶猫匐在是沙发上,他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眸,眸色碧绿,极富灵气,他懒懒伸了伸前爪,往倒满咖啡的杯子里探了探,洗了洗自己的爪子,“喵”的一声跳下沙发,撅着屁股找了个角落眯眼睡过去了。
宋词的目瞪口呆,这猫是成精了吗?居然会自己洗爪子,且这熟悉的程度,明显就不是第一次干了。
肖寒屿换了件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黑色衬衣,坐在她对面,很绅士道:“久等了。”
“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宋词直截了当的问。
肖寒屿的手指勾住杯子的手,放在嘴边,“明天早上我亲自送你进学校。”
宋词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一点,只要她不主动去刺激他,应该就不会发不好的。
“那个……”
“不用说,我都懂,想感谢我是吗?不用谢了,应该的。”
我感谢你个屁,她不过是想提醒他咖啡里被猫爪子搅和过。
“我……”
肖寒屿满足的喝了一大口的咖啡,咽了下去,眉头蹙起,味道怎么怪怪的,“你什么?”
宋词改口,“我想睡了。”
“楼上左手边第二间房。”
月光寂寥,厚重的深色窗帘窗外的景色遮挡的严严实实,宋词小跑上楼,“砰”的关上房门,立马上了锁,她犹还惊魂未定,她猜不到肖寒屿还会不会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宋词趴在床边,小脸深埋进棉被之中,畏惧感平息之后她就想到了梁叙。
他挂了她的电话,想的这里,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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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梁叙扬起手,手机被他丢在桌上。
负气之下按断了她的来电,等平顺之后,那头却再也打不通了。
梁叙阖上眼皮,猜想着,她可能也气了。
后半夜,梁叙大汗淋漓的惊醒,冲了个冷水澡,他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可清醒过来努力的想回忆梦见了什么,脑却是一片空白,一丝的细节都想不起来,只是还心有余悸。
现在是凌晨四点,梁叙站在窗前抽了大半包的烟,雾气缭乱,刺鼻呛人,烟头落了一地,良久之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下了楼。
五点多的时候他车开到了宋词住的楼底下,车窗半,梁叙脑仁发疼,昨夜本就没有休息好,这会不是不困,但就是不想睡。
梁叙抬起头,目光在几十扇窗户上转来转去,微不可闻的嗟叹。
天亮之后,他的脑越发的沉重,揉揉眼眶,打起精神来,下车,靠在车头,静静的等着她。
汪多米打着哈欠,被他拦了下来,他眼下的阴影很重,气质颓废,问道:“宋词呢?”
梁叙和宋词的这位室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宋词还她的名字告诉了他,只是他没认真记而已。
汪多米认出他来,惊诧的回答,“小词昨晚不是去找你吗?她没回来,我还以为她在你那里过夜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轰然砸下,劈的他不能回神,五官骤然狰狞在一起,目光发狠,胆寒之中还带着点不可置信,“她昨晚去找我了?”
汪多米不明所以,“对啊,你们俩不是……闹脾气了吗?”
梁叙忽然想起来昨晚那个电话,是他亲手挂的,一个晚上,了无音讯,她会不会出事了?他甚至已经丧失了继续往下想的勇气。
“诶,宋词!”汪多米大喊。
梁叙呼吸一滞,回头一,见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宋词,后怕感挥之不去,他脚步趔趄的朝她走过去,用力的握住她的双肩,青筋暴起,他抖着音色在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宋词与他对视,冷漠的目光中含着淡淡的忧伤,唇角微动,说话没什么气,“梁叙……”
“我在。”梁叙僵直着身体动弹不得。
宋词语气平淡,好像就是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为什么我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呢?”
回忆蜂拥而至,她记起了很多,那些深埋着她自以为早已遗忘的过往。
高二暑假的一吻过后找不到他时的心神不定。
高三再一次等空了期盼。
梁叙一噎,眼眶几欲崩裂,胸闷气短,他被这质朴的询问压弯了背脊,不得放松。
宋词从他怀里退出,笑的很甜,“我等过你好多次,真遗憾,你每次都让我失望了。”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可张文浩是我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好朋友,我害怕我和保持了你想要的那种距离之后,我又要失去我的朋友了。”
宋词要积压在心底的话全部都倒出来,一滴不漏的说给他听。
她红眼,哽咽道:“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你永远都不知道昨晚我独身一人有多绝望,你那轻轻的一按,我推进了更黑的深渊。
我说过很多次不想再喜欢你。
这一次,是真的不要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