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捏坏的坠子，便是几大派联手封印她在此的东西。
想来那些人很快就会杀过来。
“妖，没了妖丹，要么死，要么成为没有理智的杀戮怪物。”
青焚敛眸，声音不卑不亢：“我不会让自己那样。”
她揪紧了袖子。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我想当个好妖。”
蔓蔓有些动容。
“那个青雀宗弟子，你道我为何吃了他？”
青焚微微一笑：“我啊，吃了那么多人，都是仙宗们排除异己推给我处置的。”
“他们没有一个无辜，唯有一人。”她默了默：“是个女子。”
“她主动献祭，以换负心人的命。”
蔓蔓看着妖仙的面容，忽然觉得庆幸。
百年禁锢，压迫欺凌，也不曾让她失了本心。
“我不想活在仙阵的禁锢里苟延残喘。”青焚说。
“便是死，也想死在别处。”
多么悲凉落拓的愿望……
罗蔓蔓一时没说话，她抬眸，阳光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带着朝气的红。
“日出啊，漂亮吧？”她转眸看向青焚过分娇媚的脸。
青焚尚未从情绪里脱身，此刻的眼眶还挂着泪花。
她愣怔地看着明艳的太阳。
蔓蔓勾唇，忽然道：“我应了你，往后余生，百年千年……日日皆能得见此景。”
“好不好？”
青焚的面容在暖红的朝霞里显得分外火热。
她红着眼圈颤声问：“真的可以吗？”
蔓蔓歪了歪头，逆光的面容带着笑，像极了传言中的神明：“不试试看怎能知晓？”
“若天地不仁，命运不公，我便逆了这天，改了这命！”
青焚张了张嘴，她眼看着少女迎着朝阳缓缓前行。
忽然想起了数万年前那个传说。
神尊飞升，华光万丈，天道惊雷九千。
是最逆天的命数，最张狂的姿态。
为天地所不容。
……
小二正打开着门板，尚未搬完，便瞧见晨光里走来的两个人。
他大惊失色。
“你们昨夜在外头！？竟没事！”
蔓蔓没说话只点了头，绕过他就朝里头走。
小二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空旷的小镇街道有些惊疑不定。
“你们可瞧见了那位仙长？”
罗蔓蔓顿住了脚步，声音平淡：“兴许已走了。”
小二这才恍然“明白”了：“难怪你们毫发无伤，想来仙长已将邪祟剿灭！定是这样！”
作为“邪祟”本祟，青焚脸上有些不悦。
叫人误会被那等废物人渣打败，实在与当面侮辱没什么区别。
她正想开口，便被蔓蔓一把抓住了袖子。
青焚此刻穿着路上从农家小院里顺手偷来的衣服，还遮掩了面容。
蔓蔓很清楚，她再是厉害，也不可能现在同时对上几个宗门。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行离开，提升实力日后再说。
但她没走几步，就听小二大声道：“等一下。”
“你……”他赶了两步，绕着青焚皱眉打量起来。
青焚脸色一变，袖子里的手指甲下意识地伸长……
正准备杀人灭口。
便听小二冲蔓蔓一脸刻薄地说：“她这个不行，要住店你们得再多加一个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