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来,陪父王下完这一局。”
妖王平静地对着欢影道,仿佛还是三百年前,对着仍然是十几岁的影儿一样。
欢影站着看了妖王几秒,如往常一样,却也是平静地移步上前,坐在了妖王面前。
想起年少时,也是这样经常与父王对弈。
那时,她从不会因为他是一界妖王就在棋局里垂顺让着他,她是在整个妖界里,唯一一个敢努着满脑地劲,在棋局上对他穷追猛打的人,赢了便哈哈大笑求礼物,输了会埋怨耍赖的人。
欢影一出现在妖王的面前,他便一切明了。
她的变化是惊人的,长高了,从头到脚都明显不一样了。
果真与她的亲生父母如出一辙!
但他又像没看到一样,仿佛坐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老样子,你先来!”
妖王向欢影作了个指示的动作。
欢影倒也不扭捏,像曾经一样,拈起一颗棋子便入了棋局。
二人你来我往,就着棋局坐到了天亮。
当又一局结束,欢影平静地说:“父王,天亮了,您该上朝了。”
“好。那父王先去了,影儿自己乖乖吃早饭,父王已命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银耳莲子羹。”
“好。”
于是,欢影住进无双殿。
小媛和一众奴婢们欢欣雀跃地围在她身旁,弄吃弄喝,忙个不停。
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丫头,与她一同长大,照顾她,维护她,从不知疲倦。若说这若大的妖王宫,有谁最让她放松,便是这小媛了。
一切和从前一样,仿佛她从未离开一样,仿佛并没有这消失的三百年一样,没有人问她任何事情。
洛邯在边境。
迎雪从始至终并没有出现。
如此安乐地过了四五天,直到第六天的深夜,一直静静躺在床上的欢影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人未经通报悄悄进了她的寝殿。
若说这几日真如往年一样,但唯一的变化,便是欢影的睡眠较从前警醒,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感观。
终于耐不住了是么?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欢影仍然闭着双眼,安静地如同正在沉沉的梦乡中。
不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人站在纱帘外对着她的脑袋施了妖术,想必是对她施的迷障之法。幸好欢影早有防备,她立即暗中催动灵力把那人施来的灵力倦入体内的某一处,又找到一个不被察觉的角度偷偷释放了出去。
接着,欢影感觉到手指一痛,刀割般的疼痛,她知道此时她的血正往外流去,被接入了一个容器中。
欢影任凭那人安然地获取她的血。
终于那人停止了接血的动作,从流血的时间判断,想必是接了满满一小碗。
记得熊婆说过她以前取血只是小小的比酒杯还小很多的那么一点,怎么今天这人取了如此之多。
想必是那豢养之物这三百年来饿得不行了吧?
呵,看样子她得多补一补,免得饿坏了人家宝贝了。
“本想一剑杀了你,但你天生是个稀有之物,目前还不能让你死,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