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影早就想收回落芳城的水族子民了,这是最后一批遗散在外的子民,只是一直忙于其它各界的收复之事,将落芳城遗落在最后了。
于是,欢影给风意南放行,让他领着残兵败将回了落芳城。
*
又是在梦中吗?
这个拥有着一头殷发的男人,载着她在海面上自由地飞翔,他宽大的手掌牢牢地握在她的腰上,她贴着他健硕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此刻她居然是欢愉的。
她不愿意醒来。
他随风飘扬的长发,在晚霞的映射下,更加地殷红,不时地拂过她的耳畔……
她不由自主地扬起脸,看向他,却发现他也正在看她,可惜她还是没看清他的脸。但清晰地感觉到在他低头的时候,他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唇,柔软的,微凉的,清冽的味道……
耳边的海风呼呼地掠过,她主动环上他的脖子,任由他载着她飞过一座座的海岛……
突然,画面一转,却到了一个无数丈高的高城之上,此刻她如同一只失去翅膀的小鸟,从高城之上无限地坠落,在她坠落的过程中,那站立在高城之上的男人,正焦急地望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却依然能感受到他向她投来的急切的目光,与此同时她也清晰地看到了那刺向男人胸前的飞刀……
他的胸前已是一片血红,染湿了大片衣衫……
随着她的持续坠落,他越来越远,殷红的长发迎风飞舞,长袍飘荡,越来越远……
她的恐惧一秒一秒地加深,好痛……
她的心口瞬间被巨痛袭击,仿佛那飞刀扎在了她的心口之上……
躺在床上的欢影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额上、脖子上,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又做梦了?”是冥渊的声音。
“师傅?”欢影一惊,才发现床前不远的茶桌上,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里了,正喝着热气袅袅的茶水。
“让本王猜一猜,你梦到的人是谁?”冥渊又轻啄了一口。
“哪有什么人……”欢影立即下了床,随手披了一件外衫,不自觉地眼神从冥渊的脸上撇了开来。
“你骗不了本王,本王不光知道你梦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欢影在冥渊的对面坐下,也端起了一杯茶,只顾着喝茶,半天不说话。
“师傅,这世上,是否有一个有着一头殷红色头发的人?”许久,欢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冥渊一惊,她说的那个人……
难道最清楚的不是她自己吗?
她忘了?
难道是因为她这伤病的半年,把那个男人给忘了?
失忆了?
“这万宇之下,能有着这么丑怪的发色的人,还能有谁。”冥渊撇了撇嘴。
丑?
怎么会是丑?难道不是绝世无双地惊艳吗?
“师傅与他有仇?”欢影忽闪的大眼盯着冥渊问道。
“咳咳……”冥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怎么能说有仇呢?
他与那个男人的恩怨用一个仇字是无法准确的概括的。磕磕绊绊杀来斗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一方真正地杀死另一方,每到生死关头,都会莫名其妙的放过对方一条生路。虽然大部分次数都是那个男人放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