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到了邺城,直奔许攸家中。
送上的财货不少,贪财好利的许攸,当然不会怠慢。
请他进入前堂,许攸笑问:“先生从何处来?”
“冀州。”李儒回道:“我是苏家公子的随从。”
“苏家公子?”许攸问:“可是中山那位?”
“正是。”李儒问他:“先生听说过我家公子?”
“灭了董卓却不肯在朝为官,苏家公子大名,何人不知?”许攸哈哈一笑:“敢问先生,来邺城做什么?”
“做生意。”李儒说道:“我家公子正在圈地种植粮草,还开办一家工坊,制造兵甲、军械。”
许攸皱眉:“做这些事情,风险可是不小。各家军械、兵甲,都是交由工匠打造。”
“工匠打造才有多少”李儒问他:“敢问袁家大军,可有人人配上铠甲?”
“铠甲昂贵,当然没有。”许攸回道:“轻兵无须装配,只有精锐才会配给。”
“轻兵也能成为精锐。”李儒说道:“沙场老兵都是袁家的财富。铠甲可以救命,多一个兵士活下来,袁家争雄就多一分把握。”
许攸已经明白他的来意:“你来见我,是要向袁家售卖兵甲?”
“不止兵甲,还有粮草、马匹。”李儒问:“难道袁家不需要?”
“需要。”许攸皱眉:“只是这单生意不太好做……”
“若能促成此事,每成就一单,可给许公一成纯利。”李儒抛出诱饵。
许攸眼睛亮了。
成就一单,他就能抽一成。
袁家需要的兵甲、粮草不少,那将是多大一笔财富?
“容我面见袁公。”许攸问他:“若有特别要求,可能制成?”
“只要袁家需要,我家公子就能造的出来。”李儒给了肯定的答复:“只是价钱或许会有浮动。”
“好!”许攸站起:“先生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他应下此事,李儒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袁绍最近招兵买马,正为筹措粮草和兵械、铠甲发愁。
许攸求见,说他有办法解决,袁绍欣然接见。
“你有法子弄到粮草和兵械衣甲?”袁绍问他。
“有。”许攸没有直接说李儒来到邺城,而是问袁绍:“主公可愿成就大业?”
“董卓虽死,天下尚乱。”袁绍回道:“身为汉臣,理应为朝廷分忧。只是如今的皇帝,我可不认。”
“那就另扶一位。”许攸说道:“董卓可以废黜皇帝,另立新君,主公为何不可?”
“学董卓?会不会遭天下人共讨?”袁绍有些担心。
“实力足够,还用担心天下人?”许攸笑了。
袁绍心中认同:“你觉着该怎么做?”
“冀州韩馥,粮少兵弱。”许攸说道:“可先图冀州,再下幽州。”
“你的主意,倒是与逢元图不谋而合。”袁绍笑了:“他对我说,可以联合公孙瓒,请幽州出兵,我再施以威压,兵不血刃迫使韩馥让出冀州。”
“冀州易得,却不易守。”许攸对他说:“没有充足的兵甲、粮草,主公如何应对公孙瓒?”
袁绍问他:“你知从何处可得?”
“主公可记得中山苏家?”许攸问他。
“就是出个议郎的苏家?”袁绍笑了:“马贩之家,倒也出了个有能耐的。”
“苏家公子不肯为官,如今正在冀州圈地种粮、制造兵甲。”许攸对他说:“若可联络他,低价采办,岂不是妙事?”
“低价?”袁绍问:“能有多低?”
“不知。”许攸回道:“我愿去趟冀州,定为主公谋来最低的价钱。”
“不可。”许攸刚说愿意去冀州,有一人就站了出来:“谁都可去,唯独许子远不可。”
站出来的这人,正是审配。
此人刚正不阿,因为执法过严,得罪不少袁绍麾下的权贵。
也只有他,会站出来直接说许攸不适宜去冀州。
“为何?”袁绍问他。
审配瞥了一眼许攸:“许子远在邺城敛了多少钱财,外人不知,难道我等还不知?若是你去,谈下的价钱绝对比苏家公子给的更高。”
李儒已说过给他多少好处,许攸并不在意能不能去冀州。
他对审配说:“审正南信不过我,不如你去。”
“只要主公应允,我可以去。”审配冷着脸回道:“若是苏家公子给的价钱不低,回头再与你说话。”
许攸笑了:“苏家公子在冀州铺开这么大的场子,就是要做各家生意。价钱若不合理,他赚谁的钱去?”
袁绍其实早就知道许攸贪财。
麾下幕僚,不止一人曾在他面前弹劾。
自以为权谋玩的不错,享受幕僚之间相互制衡,他才一直没把许攸怎样。
审配愿去冀州,他当然乐意。
“那就正南去趟冀州。”袁绍对审配说:“务必把价钱给压下来。”
“诺!”审配应下。
许攸回到家中,李儒还在等他。
把他见袁绍的过程说了,许攸提醒:“审正南从不贪图利益,告知苏公子,千万不要给他好处。”
“许公放心。”李儒回道:“我家公子说过,好处不会分给他人。”
许攸笑着点头:“袁公不知你来邺城,还是尽快离去,莫要被他瞧见。”
李儒巴不得赶紧走。
他和袁绍可是旧相识。
曾为董卓办事,袁绍恨死了他。
要是见着,还能让他活着离开?
“此刻就走。”李儒向许攸深深一礼:“有劳许公。”
能得到好处,许攸哪会怕辛苦。
他吩咐家仆,把李儒及其随从送出邺城。
离开许攸家,李儒片刻没有耽搁,出城往南去了。
说服公孙家与袁家从苏易那里采办粮草、军械,他还得去做场赔本的买卖。
李儒始终想不明白,与其他豪雄不过是往来货卖,为何偏偏曹操,苏易要送他物资、钱财?
曹操崛起的确实不慢,可论实力,他如今根本抗衡不了袁绍、公孙瓒等豪雄。
虽不明白,李儒却有一个信念。
凡是公子要做的事情,一准不会有错。
李儒去见曹操不提,只说审配,奉袁绍之命前往无极,与苏易商谈采办粮草和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