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无数点寒芒电射而来,在它们的眼中映出了最璀璨的星光,然后它们便“噼里啪啦”跟下饺子似的落了一地。
王革定睛一看,只见每一只毒虫的头部都插着一根亮晶晶的针,那针极细宛如牛毛,真不知道这么轻是怎么能保持远距离的精准的,更何况这还是同时射死至少四十多只毒虫。
并且每只毒虫都只是用了一根针而已,没有一根针落空,也没有一根针浪费。
唐门三绝,轻功、暗器和毒,王革如今已经见识到轻功和暗器了,没有一样是让他失望的。
轻功让王革望尘莫及,这暗器也是又快又狠又准,尤其这同时分射四十多只毒虫,王革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都感觉头大,于是佩服的对唐玉竖起大拇指:“好暗器!”
唐玉莞尔一笑,两人继续携手前行。
当出了这段峡道的时候,又是一重蜘蛛网宛如透明的墙封堵着出口。王革的落月弓又建功了,两人依照前次一样的突破了这道蜘蛛网。
原本王革和唐玉是早上出的,但不知不觉,现在天色已经黑了,绿雾看起来就如同黑雾一般,再加上时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把这座深山中气氛烘托得仿佛鬼片现场。
白天的时候可视范围已经是很近了,这晚上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如果不是两人生命等级高,怕是面对面的都看不清楚相貌。
王革和唐玉在一座古亭处停了下来,这座古亭底座乃是青石修筑,历经千年,风化斑驳。但那木质的围栏顶篷则是已经完全朽掉了,所以看起来只是山间一座石台,立着几根残破的石柱,倍显苍凉。
“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唐玉抬头仰望了下天空,还好,这石台旁边的一株参天大树十分蓬勃。枝叶茂密,宛如一个巨大伞盖高高的把石台上空给遮盖住了。
王革现石柱上似乎有字,便凑近仔细去看,那字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刻上去的。入石三分,但很明显不像是普通的匠人,因为字中所蕴含的气势犀利如锋,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模糊了也还是让人能感觉到其中的森然寒意。
字是华夏的古书法,又写的潦草。好在作为华夏血脉,老王还是能够勉强认得出来。
“指……尖……什么……什么……千……什么……变……”王革皱着眉头仔细辨认还是不行,时间太久远了,那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其他的字都是半认半猜的呢。
正在捡拾枯枝烂叶的唐玉蓦然停住了动作,秀眉一扬,静心去听王革在念什么。
王革又绕到另外一根门柱上,先“噗噗”的吹开浮土,还得用手指去抠抠字迹上的青苔,这才又把下半阙念了出来:“追……什么……什么……什么……什么……虚……空……”
唐玉的嘴角隐蔽的抽搐了两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把捡拾好的枯枝烂叶堆放到了石台中间,然后也走去看门柱上的这两句不知道是诗还是对联的字样,看了几遍之后,唐玉不得不承认换谁来也不行,这几个字已经被风化掉了,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王革看看那堆枯枝烂叶,问道:“这是要弄个火堆吗?”
“为了防虫。”唐玉回答的干脆,王革立刻也去找枯枝烂叶,他去干了唐玉反倒是成了监工。王革也算任劳任怨,很快就让这里的枯枝烂叶堆得好似一座小山。
唐玉先点燃了一堆枯枝之后,又变戏法似的手中多出一个紫色小瓷瓶,打开塞子。用指甲挑起来一点儿,然后均匀的弹撒在这堆枯枝里,顿时“嗤”的一声,燃起了淡淡的紫烟,同时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异香。
原本在他们的周围三米之外又积累了一些新围上来的毒虫,但是当这紫烟一起。异香散出,顿时那些毒虫作鸟兽散,悉悉索索的跑出去很远,却又不肯甘心,有的强者又跑了回来,但也只敢在十米之外徘徊,反正王革的精神感应是感应不到了。
唐玉盖好塞子收起了小瓶,一看王革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原来王革又是在闭着眼睛深深的嗅着。
“艾叶、夜来香、薰衣草……”王革自言自语着,唐玉则是脸上再次现出骇然之色,忍不住上前用她那双尖尖的绣鞋用力踢在了王革的小腿上,王革一怔,睁开眼来问道:“干嘛?”
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唐玉被王革气得柳眉倒竖,但她本性温柔恬静,只是冷冷的盯着王革:“想知道我们唐家的药方很简单,只需要入赘唐家即可,等你成了唐家的女婿,百毒房、百解房、【神农房】……唐门三十六房,你想去哪一房,我都可以帮你安排。”
“啊?”王革呆了一呆,旋即老脸通红,抓着后脑勺羞涩的笑道:“这个,不太好吧,毕竟,咱们才见过几次,你就对我……这个终身大事,不,不好草率了……”
唐玉一时都没明白过来王革是在说什么,等她反应过来时顿时气得俏脸通红。这小子想什么呢,谁说过是跟我了?
她也不骂人也不打人,就那么俏生生、冷冰冰的站在那里,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充满了正义的瞪着王革。
王革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他当然知道唐玉是在暗示他什么。其实这玩笑,对于普通人而言,谁都能听得出来,最多笑骂一句也不会认真。可是他开玩笑的对象错了,唐玉虽然是现代人,却是颇有古人之风,尤其是这死板劲儿,瞪着王革也不嫌眼酸,一瞪就是几分钟。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开这个玩笑的。”王革被她瞪得浑身不自在,看她这个架势如果自己不道歉她会一直瞪到天亮去。
其实这已经是对朋友的待遇了,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唐玉早就出手了。
唐玉不开口,丹凤眼继续充满正义的瞪着王革。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认打认罚总行了吧?”王革真是受不了她了,早知道这样他决定以后绝不跟唐玉再多说一句废话。
唐玉狠狠瞪他一眼,“哼”了一声这才别过脸去,也不理会王革,只是又取出小瓶来挑着药粉撒到火焰里,顿时又有异香传来。
这回王革可不好再去随便闻了,他之前是没跟世家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过,所以不知道人家的规矩。既然唐玉表明了态度,他当然是不好再做。
只见唐玉从腰间解下来一根白色丝带,竟然足足有几丈长,王革看得目瞪口呆,这么长的丝带裹着腰还能这么细?不是,她裹这么长的丝带做什么?
唐玉把丝带一抛,那丝带“唰”的带起一道白虹,飞到一根石柱上自动缠了几圈之后便固定住了。唐玉又把另一端往另一根对着的石柱上丢了过去,于是这根丝带就横悬在了半空。
王革呆了一呆,猛然想到,唐玉不会是想跟某个经典武侠小说里的女主一样,睡在这根丝带上吧?
果不其然,唐玉验证了他的猜想,竟然真的是轻轻一跃,便上了丝带,随意的侧躺下好像睡在床上一样的自然。那根薄薄的丝带,也不知怎么能承受得了唐玉的体重,居然还会随风轻轻的飘摇,真是看的王革目瞪口呆。
王革虽然凭借生命等级和闪战法、流星蝴蝶步,也自以为是很精通轻功的。可是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一上那丝带肯定得压塌下,这时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人家这才是根红苗正的轻功啊!
没唐玉这本事,王革就背靠一根石柱坐下这么睡了。反正以他的生命等级,也不必担心会生病。
出生入死了一天,王革很快就睡着了。但是睡着睡着,王革忽然感觉身上很痒,他半睡半醒的伸手去抓,却没想到抓了这里那里痒,抓了那里这里痒,渐渐的全身都痒了,而且他抓也不再能解痒。
“糟了!”王革猛然惊醒,跳起来冲到唐玉身旁使劲摇她:“快醒醒!不知道有什么毒虫,居然不怕你那药,钻到我身上了,痒死我了,你快看看有没有毒虫也钻你身上吧!”
说也奇怪,唐玉随他怎么摇,就是不醒,而且好像身体粘在了丝带上一样,根本不会掉下来。
在老王瞠目结舌之际,唐玉懒洋洋的睁开了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放心,不是毒虫。”
“什么?”老王一怔,恍然想到了什么,惊诧的手指指着唐玉:“难道是你?”
“不是你说的认打认罚吗?”唐玉小脸板着,眼角却隐藏着调皮的笑意:“只是罚你痒一个时辰而已,就受不了啦?”
“喂……你,原来你后来撒的药粉有问题,你这就是坑队友啊……”老王手指颤巍巍的,苦着脸再次在身上胡乱抓挠起来:“痒死我了,这要一个时辰啊?天啊……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