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倪家出了这么能干的俏儿媳,你这生意不好也奇怪呢。”
“是啊,还长得这么俊,瞧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男人见了惊心动魄的,女人见了心生羡慕。”
“我说湘捷,你巴巴的讨的不是儿媳妇,你巴巴的讨的是块金元宝!”
“对啊,你瞧她娘家过去多穷苦,如今整个村端无极得上他们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地都是谢灵家租的呢!”
村民们对何湘捷说着杨端午和她娘家的好,何湘捷初时听了很觉得骄傲,这么好的儿媳妇都被她儿子娶了过来,可后来感觉不对味了,很多男人都把眼睛往杨端午脸上瞟,他们来买烧饼,仅仅是因为杨端午长的太漂亮了。
何湘捷脸色变的铁青,笑容僵硬如同石刻,她家的儿媳妇不是用来卖笑的。
到了晚上,杨端午帮助何湘捷收拾好店铺,回到家里来,何湘捷清点了下,今天的收入是昨天的五倍之多。
杨端午只要站在店铺门前卖个笑,竟然比何湘捷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赚的都要多!
她不由得铁青着脸,对端午说:“好闺女,你今天也辛苦了,婆婆很是心疼,不如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店里由我来吧。”
杨端午正在做饭,随口应道:“不,我不辛苦。”做烧饼很有意思,端午学了很多技巧,她明天还想去的。
何湘捷又说:“明天真别去了,不如你去城里找事做吧。”
杨端午一怔,这是什么话?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何湘捷不让她去烧饼店,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辛苦。
这时,倪鹏和倪重阳回来了。杨端午看到他们没把徐春玲接回来,父子两脸色不好看。
吃完了晚饭,倪鹏对杨端午说:“好闺女,你来一下。公爹有些事要和你说。”
倪重阳说:“爹,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别插嘴,我和你媳妇说。她都没说不愿意,你着什么急?”倪鹏起身,何湘捷把烟斗点好了递给他,他就去院子里抽烟斗去了。
杨端午放下筷子,倪重阳说:“我也去。”
“不必了。我且看看你爹要说什么。”端午淡淡一笑,跟着倪鹏来到院子里。
其实当倪鹏没带徐春玲回来,从回家后他脸上的表情,端午就已经知道倪鹏要和她说什么了。
横竖是迟早的事,她需要面对的。
院子里,草木葱茏,夜色撩人,杨端午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这农村的夜,就是蚊子多。赶都赶不尽。
“你大婆婆说,要你亲自去和她道个歉,成吗?”倪鹏抽了很大的一口,缓缓说。
端午冷冷一笑:“公爹,请问我做错了什么,要道歉的事是什么?”
“你大婆婆一口咬定说你在她的豆腐汤里,放了不好的东西,捉弄她。”倪鹏把烟斗放在地上敲了敲,说,“你们俩都各有各的理。我也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的。可这是一个家,家和万事兴么。”
“所以我这个做晚辈的,就要主动认错,是吗?”端午抬头看天上的星子。心想,她娘谢灵现在在干嘛?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洗碗,搓米粉吧?
她才进门几天呢,这么多人就已经要她道歉了,巴巴着脸去求徐春玲回家。
她也是醉了。
“你大婆婆和重阳感情很深的,以前这个家是很和谐的。”倪鹏说。“你是懂事的孩子。”
“别说了,公爹。我答应你,明天去向大婆婆道歉。”端午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倪鹏的话,“不过,去归去,理,我今天也要和公爹说清楚。”
这时,倪重阳吃完了走过来,“端午,你说,我听着。”
倪鹏白了倪重阳一眼,今天他们去接徐春玲的时候,徐春玲提出除非杨端午过来跪在她面前道歉,不然她绝对不肯回家。倪重阳当场就不肯,倪鹏却答应了。
“公爹,你也知道,其实,当时大婆婆怎么忽然不出现了,我们差点就真以为她是无心的,一直在等她。后来还是独自去见了太奶奶。这些论习俗,都是大婆婆不对在先。不过,我是晚辈,我理应孝顺大婆婆,既然公爹这么说,我会做我应该做的事。”杨端午正色说道。
何湘捷走出来,说:“其实有什么话,大家说开了就好了。端午也是好姑娘,知道分寸的。阿鹏你也不对,对儿媳这么凶巴巴的干嘛。”
倪鹏听了,便也笑起来:“是,湘捷说的对。端午闺女,你也别想多了,公爹说话就是这样的。”
端午笑着没说什么。这一家人除了倪重阳有点人心,别的她都看透了是什么样的。
家务做好后,何湘捷只字不提端午帮忙烧饼店的事,端午独自在房间里织鞋面。
等倪重阳进来后,小两口关起门来说话。
“重阳哥哥,看这个鞋面你喜欢不喜欢。”端午把绣花针插在衣襟上,问。
倪重阳点点头,“你做的我都喜欢。”
端午便把鞋面收好,“今天我去烧饼店了。”
“生意如何?”倪重阳问。
“好极了,怎么婆婆没有把烧饼店赚来的银子给你?”端午问,“你不也有股份吗?”
“那个都是我大娘和娘两个分管的,银子我如果有需要,就向娘要。”倪重阳漫不经心地说。
端午说:“那你平时种草药赚的银子呢?你有些可是名贵草药呢。卖掉值很多银子。”
“草药我都拿来研究和救人治病,很少出卖,除非是有人特意来收,出的价格也低。村里给人看病,我都是赔本的。至于镇上给人看病,出诊费是比较高,可是一有个人来请我,出诊费我娘都会要走,她说她要存。”倪重阳很老实地交待。
端午不高兴了:“为何都要交给你娘呢?”
“也没多少啊。我之前上学堂,也都是娘烧饼店出的银子。如今也没分家。自然都要交给两个娘保管了。其实娘也没拿多少,烧饼店铺生意所得的银子,很多都是大娘拿走的。”倪重阳说着皱了皱眉毛,徐春玲可是拿了那些钱就赌博的。一赌博就没有了。
当着老婆的面,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端午却是都明白了。
“可如今你不一样了,你有了新的家庭。难道你还要把你赚到的,都交给你娘吗?那我呢?”
端午试着引导他,“就好像今天我去烧饼店帮忙。店里生意这么好,我们却一个铜板都没拿到。那日后我们还能做什么大事业呢?”
“今天店铺生意很好吗?我没听娘提过。”倪重阳去倒洗脚水,准备洗脚上去。
端午放了花瓣儿进去,“这个可香了,你闻闻。是我晒的茉莉花片。”
倪重阳把脚伸进去。
水温适合,花香盖住了他的脚。
“难道你就不为我们的将来着想吗?”端午说。
倪重阳问:“如果我们要做生意,娘会给我们银子的。这样不好吗?”“当然不好了,我们要有自己的事业。就比如你这草药,如果等着别人来收,价格当然低了。可如今主动去店铺里给药,店铺识货的就会出高价。一来二去,以后我们可以直接送药草给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端午开导他,他是个老实人,没真的做过生意,可是端午对生意却是内行的。
倪重阳恍然大悟:“店铺的掌控其实也是通过中间收草药的来取得他们需要的草药,中间商对我们压低价格,从中赚去差价。如果我们直接找到药铺。就可以赚到更多。我懂了。”
“赚钱的方法是很多的。可是赚到后钱要归我保管。”端午郑重说道,“我是你的妻,我们如今才是一家人。”
“这个钱归谁保管,真的很重要么?”倪重阳扳过杨端午的肩膀来。正色看着她。
“嗯。”端午的表情是不妥协。
倪重阳便说:“那我种草药和行医治病的钱,就归你保管。可是烧饼店铺是家里的支柱,大娘和娘平时管钱管习惯了的,我不好说话。”
端午听了高兴极了:“烧饼店铺暂时不提,我只说我们自己赚的。”
既然倪重阳答应了,烧饼店铺端午才不管呢。她才不会傻到白白帮忙。何湘捷和徐春玲两个人虽然是死对头,可是在钱方面,都是一样的控制欲强和小气。
只要倪重阳和她今后所赚的,都归她管理,那就没问题了。他们两都还年轻,不怕运作不了事业。哪怕白手起家也行。
怕就怕赚到的都被两个婆婆收走,倪重阳若是愚孝,只怕不会听她的。如今证明倪重阳不是愚孝。
“这回可是你说好的,今后你娘若是不同意,你也不能妥协啊。”端午再次提醒道。
“当然。你如今是我的妻,我赚的钱,自然是你保管的。”倪重阳说着,紧紧抱住了她。
这个小丫头,难道不知道,他对她有多么爱么?
他的一切都可以是她的,钱又算什么呢。
次日,杨端午跟着倪重阳去马王村徐春玲的兄弟家。
房子是一般的平房,家里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打闹,徐春玲操着双手在照顾孩子。
这些都是她兄弟的孩子,她兄弟和媳妇下地干活去了,把孩子交给徐春玲看管。
徐春玲见了端午,扭头就走。
“大娘,我们来接你了。”倪重阳上前拉着徐春玲,“端午也来了。”
徐春玲臭着脸,坐了下来,“好,我就看看她说什么。”
杨端午去厨房倒了一杯茶给徐春玲,“娘,过去我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家吧。”
“哼,这样就好了吗?”徐春玲生气地摔倒了茶,茶汤溅到了端午衣裙上,倪重阳忙说:“大娘,你——”
“怎么,你只知道心疼你媳妇,就不知道心疼你大娘?她都是怎么对我的。”徐春玲说着就要走。
杨端午冲上去拦住她,“大娘,回去吧。以后我不和你争执了。更不会捉弄你。”
“你现在承认是你在捉弄我了?”徐春玲恨恨的咬牙,“好,你想我回家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跪下向我道歉!”
什么?要端午跪下?
倪重阳说:“大娘,你不可以这样。”
“我可没逼她。”徐春玲冷笑道,“她不跪下也可以,我就不回去,让村里人都说,这个好媳妇一嫁进来,就逼走了大娘,有你好名声的。”
端午听了,嘴角苦笑着,是啊,徐春玲说的对,她再不回家,名声毁掉的是倪重阳,是整个倪家。
扑通一声,端午跪下了。
“端午!”倪重阳要拉起她。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婆婆。请回家吧。都是我不好,我冒犯了婆婆。”端午说着,低下了头。
这时,马王村路过的几个村民都看到了,在门口指指点点的,徐春玲愣了一下,她打死也想不到端午这么能曲能伸,竟然真的跪下了。
“大娘,端午都跪下了,你还不能原谅她吗?”倪重阳大吼道。
徐春玲只好说:“你起来吧。你知道错就好。”然后进屋收拾行李。
倪重阳连忙扶起端午,“你没事吧。”
“我没事。”端午转过身去,“相公,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辆马车,大婆婆要回家,她坐不惯牛车的。”
徐春玲坐在舒适的马车里,没看端午一眼。三个人彼此都没说话。
徐春玲回了家,倪家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而闲下来的杨端午决定改良下一个点心。
这好的点心,一来味道要好,口感细腻食后留有余味。二来,营养也要跟上,虽不能胜过人参鹿茸,但也要做到食之不腻,久食多食无害。
自古五谷以为养,杨端午重生前也喜欢健康养生,喜欢折腾些小米什么的,这五谷就是稻、黍、稷、麦、菽。
常见的点心,多半是用小麦粉做的,细腻光滑,口感也不错。
但杨端午还是觉得单单用小麦粉有些简单了。杨端午想把五谷都糅合在一起。
这五谷中的菽,粒大质硬,粘性差,杨端午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几乎就没可能把菽做进点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