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走了以后,病房里难言的沉默。
夏老先生刚刚和盛老太太交换了下名片,让夏卿蔚亲自送盛老太太出去以后,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路小竹,心里想着从前觉得林若飞娶个蠢人不错,现在看来蠢队友还是很麻烦的。
他对林若飞道:“卢一苇当初在国内做教授,门生不少,我从前也是一些工作和她有过接触,她这人脾气很直,又护短,她的学生怎么犯错她都是护着的,后来去了国外开公司,做的是文化产业,看着不起眼,其实签了好些名人,虽说不是娱乐明星,都是一些钢琴家提琴家、小众乐队,作家写手等等,但影响力是不小的。”
“禤晓冬当初确实受了委屈,如今盛家的意思显然是要护着他,咱们也该识时务,不要太去打扰了,这时候摆生母继父的样子,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面上情维持着就行,更不要还要牵着过去的事不放了,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过去了的事情都忘了比较好。”
路小竹脸色烧得通红,嗫嚅道:“我以为……他和……”她看了眼林亦瑾,却也被林亦瑾脸上的死灰色吓了一跳,不敢再说,只是道:“若飞病得厉害,我意思是来看看也应该……”
林若飞心下一叹却知道这多半是女儿的主意,这是害怕自己有意外,不得不先讨好异母大哥了,千娇万宠的女儿也到考虑后路的时候,这么一想倒也唏嘘,只可惜她的打算全都落空了。他对夏老先生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们不会去打扰他——过去的事情,该补偿的我也适当补偿。”
夏老先生点了点头,转眼看了眼已经神不守舍的林亦瑾,知道关键还是在外孙身上,叹了口气:“面上能和盛家保持个关系也好,如今看起来盛家为着禤晓冬,必是对林家不喜,但关系处理好了,血缘关系摆着,也是林家正儿八经的继子,兄弟姐妹一条心,将来守望相助,未必不是好事。”
林若飞点头:“我知道了。”
夏老先生便起身告辞,看林亦瑾送他出来,拉了林亦瑾的手低声宽慰。
林若飞却看向路小竹:“你打电话给禤晓冬让他来赔罪?”
路小竹脸色紫涨,林若飞长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其实是我迁怒于他,并非他对不起我们,反而是我们没有尽了父母的义务,你不要为了我,再去迁怒他。”
“迟点你让亦瑜和亦琪来找我,我和他们好好说说。”他深深看了路小竹一眼:“你以后,也不用再去找禤晓冬,有两个孩子好好孝敬你就好,若是他们真成了婚,禤晓冬愿意认就认,你们重新开始以礼相待就行。不愿意也别上赶着,千万别去盛无隅跟前充什么岳母的谱,惹恼了人家,咱们能什么安静日子都过不了。具体利害关系和你说不清楚,你只记得我的话就行,当然若是手术顺利……那我也还能照顾你,若是手术不顺利,以后你就听亦瑾和亦瑜的话就行。”
路小竹脑子一团粥,只能记住让自己以后听儿子的,也就点了点头,正好下午了林亦琪和亦瑜也过来了,林亦琪是过来看看父亲,亦瑜则是换班陪护,她便起了身,交代了几句便回去了,留下林若飞和两个孩子说话。
林若飞看着一双儿女,长得精致漂亮又乖巧,心里是怜惜的,他看向林亦琪:“今天盛无隅的母亲过来探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