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44米:晚安,你不懂,想对你一个人也是一种慾望岳钟的反应最快,听顾南城开腔,很快起身招来服务生,“把碎片收拾了,再拿一只杯子过来。”
吃顿生日宴也是这么的不安分。
那道阴寒的视线落在晚安的脸上,仿佛定住了,半丝要挪开的意思都没有。
晚安不闪不避,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薄先生,你这样看着我是有话想跟我说吗?如果是的话麻烦你用声带语言,眼神我读不懂的。”
她的手指还握着筷子,脸上淌着一层笑。
半响,男人淡漠的开腔,“你说她怎么了?”
原本应该很热闹的生日宴上,唯独能听到女人温静凉薄的嗓音,“很久没联系,可能死了——”很快,她话锋一转,略带娇俏的笑了出来,轻懒的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有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会不会回来,我下次问问她。”
讳莫如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的身上,又或者是麦穗。
没有人注意陆笙儿桌子下的手死死的捏着,一双眼看着那妩媚随意的女人,连呼吸都顿住,脸上的血色亦是褪了几层。
薄锦墨脸上始终没有任何的变化和波动,唯有瞳眸有细细的纹路裂开,最后才冷漠道,“南城,你除了宠她偶尔管一管你的女人,在别人的生日宴上动不动提死字,很不礼貌。”
说这句话间,他镜片后的双眼一直盯着晚安身侧漫不经心的男人,然而顾南城低着头在剥螃蟹。
他手上的动作慢斯条理,优雅细致,并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事实上,他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短发下的眼睛瞧着手里的螃蟹,也没有别的内容,刚才那几句话,没有在他眼中掀起任何的波澜,听他这样说,也不过是掀了掀唇,淡淡道,“你就当她被宠坏了,担待点儿,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我都来了,不是很给你面子了么。”
一边说着,一边把剥好的螃蟹肉放到晚安的碗里,淡淡的温声道,“别理他,吃螃蟹。”
晚安早已经收回了跟薄锦墨对视的视线,低头吃东西,略抱怨的道,“不吃螃蟹了,我要吃那个土豆。”
顾南城抬眸扫了一眼,“好。”
今天的菜色勉强还算是不错,虽然凉了点儿。
晚餐后大厅更加热闹了,麦穗年纪小,她的朋友也大部分都是二十左右的小姑娘,晚安自然不会参与其中。
礼物是章秘书替顾南城选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饭后男人跟她说他要去二楼,晚点过来找她,所以礼物是她递。
围着麦穗的人很多,晚安只准备递了礼物就走,“麦小姐,生日快乐。”
麦穗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手上的礼物,下巴抬高了不少,就差没哼一声出来。
旁边有人推了推她的手臂,她才不情愿的接了过来,“谢谢了。”
晚安颔首微微的笑,“今天晚餐时是我收工晚了耽误了点时间,抱歉,让大家等了很久……”
视线在触及某一抹鲜红的颜色时,猛然的顿住了。
晚安低头,视线的弧度下垂,落在伸手接礼物的手上,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格外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她徒然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麦穗,脸上的温度也已经冷了下来,“你的戒指哪里来的?”
麦穗被她吓了一跳,晚安的力气很大,抓得她有些疼,她立即生气的甩来了晚安的手,得意的道,“你干什么啊,我的戒指当然是锦墨送给我的了,难不成我还会戴别的男人送给我的婚戒吗?”
婚戒,永恒的眼泪。
……………………
顾南城在花园里找到晚安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自斟自饮,长发散乱,趴在木质的桌子上,别墅里从四面八方落下来的光线透过树枝的间隙露在她的身上。
他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几步走了过去,把她手里握着的酒瓶夺了过来,直接扔到了一边,声音又冷又重,“慕晚安,你在干什么?!”
她听到声音,慢吞吞的抬起头,待看清男人的五官,笑得有些恍惚,“好无聊啊,找了些酒喝,味道不错……就多喝了点儿,”女人凉凉的手指摸上他的脸,“怎么了,生气了?”
顾南城一言不发,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阴霾深重。
她乖巧的抱着他的脖子,呼吸里带出阵阵的酒香,“我想七七了。”
他没有犹豫,绷着声音道,“那我们现在回家。”
“不是说……在这里睡吗?”
“可以回去。”
她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暗黑色的夜幕不断站放开的烟花,“好漂亮……”
男人的嗓音柔和下来不少,“你喜欢我每天放给你看。”
她额头磕在他的肩胛骨上,笑了笑,“我已经不是喜欢看烟花的年纪了。”
“外面太吵了,我带你回房间,早点休息,我明天直接送你去片场。”
晚安疲倦的道,“嗯……好。”
她不喜欢光线过于刺眼,所以顾南城只开了床头那一盏灯,将她顺势放在床上,心头有些恼她此时的模样,不轻不重的咬了她的下巴一口。
她吃痛,翻身躲开,委屈的哼出声,“疼……”
一个字,教他的心软得不成样子,见光线下她醉得红扑扑的脸颊,他低叹上吻了吻她的腮帮,辗转了一会儿,“躺着休息会儿,我去找杯醒酒茶过来。”
起身前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一会儿不看着你,就不让人省心。”
他还没走开,腰就被温软的身躯抱住了,顾南城低头,看着腻着自己的女人,耐心的低下头,温柔而愉悦的笑出声,“很快回来,嗯?”
她没有松手,“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晚安仰起脸看着他,“男人在什么时候会送女人婚戒?”
顾南城眸色转为晦暗,俊脸上的温柔也微微的疏淡了几分,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颊,“晚安,我知道你怪他,”他唇畔噙着极淡的笑,“无论他做什么不做什么,跟谁在一起,还是孤独一生,你都会怪他的。”
盛绾绾死了,罗湖是刽子手,陆笙儿是凶手,而薄锦墨是那个原因。
还有他,以及她自己。
她的眼神呆了几秒钟,然后重新聚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在什么时候会送女人戒指。】
“晚安,每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那他呢?”
顾南城眸色幽深而寡淡,“他说,不知道,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无聊得太久,所以想找点事情出来做做,虽然没有意义,虽然很幼稚,也许,就这样跟她在一起了。”
“他对麦穗挺好的。”
顾南城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重的捏着她的下巴,薄唇勾着些笑,低低淡淡的道,“你不懂,想对一个人好有时候是一种慾望,而慾望都是需要纾解的。”
晚安闭上了眼睛,身子重新倒回了床上,手指摁着太阳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顾南城转身出去了。
等他找到醒酒茶折回房间的时候,女人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晚安被他捏醒脸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温柔低沉的嗓音,“张口。”
她下意识的张开口,温热清香的茶水便喂了进来,神智清醒了几分,把一杯茶水都喝完了。
喝完后,她就又要倒下去,顾南城一把揽住她的腰,将杯子放在一边,“洗澡,”他有些好笑看着女人软得跟不倒翁似的,俯身咬了咬她的耳朵,眯起眼睛低哑着嗓音道,“你是不是故意等着我伺候的,嗯?如果我不在,你喝醉了也不洗澡直接爬床上?”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把她拎了起来,朝浴室走去。
洗了个淋浴,顾南城又用浴巾裹着她出来放在床上,西装衬衫都被打湿了,抬手解扣子时无意中瞥到女人裸露的肌肤,喉结滚了滚,过了好几秒还是把视线挪开了。
但那混合着旖旎誘惑的香味无孔不入的飘了过来,他闭了闭眼,低咒了一声,剩下的几颗衬衫扣子直接扯下,将灰蓝色的衬衫扔到了地上,俯身将她的身躯笼罩住。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五官英俊的脸,“顾南城……”
她叫他的名字,好像也只是在叫他的名字,像是醉后随意的低唤,又像是包含了无数百转千回的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