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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给季明崇办理了住院手续,这段时间都需要在医院里进行观察。季母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在医院陪床,她的腿还打着石膏,实在很不方便,于是,陪床的任务就交给了阮素。

季母现在对阮素已经彻底放下了成见,尤其是听了盛远的话,得知儿子这几个月的身体状况恢复很好,她将这一切都认定了是阮素的功劳,这会儿把阮素都当成了自己人。

阮素送一步三回头的季母到电梯口,温声道:“您放心,有什么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季母握着阮素的手,可能是终于迎来了曙光,她的眼睛很亮,精神状态也前所未有的好,“阮素,要是明崇真的醒了,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阮素闻言赶忙摇了摇头,“妈,真不是我,我也都是跟您学的怎么照顾明崇,怎么可能是因为我他才醒的呢,您说这话……我哪里敢邀功。”

这话说出去谁都不能信啊。

可偏偏季母就是认定了。

大概是在邻居王奶奶的熏陶之下,她对因果这类的事情,有了几分相信。

之前王奶奶就跟季母说过,说阮素眼神清明,五官也柔和,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这话是在婚礼那天说的,难免有讨巧之意,当时王奶奶看得出季母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所以才这样说的,季母那会儿浑不在意,现在这话重新浮现在脑海,再次看向阮素,她阅人无数,还真的很少看到比阮素还温婉柔和的人,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季母拍了拍阮素的手背,一脸和颜悦色,“你的好,我记下了。”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心理作用了。

季母之前对阮素的感观就不错,这几个月阮素对这个家的付出她也看在眼里。如果她不喜欢阮素,如果嫁过来的是阮蔓,那么季明崇有苏醒迹象这事,她说什么都不会将这一笔安在阮蔓身上。

阮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因为季母已经认定了。

她也感觉挺心酸的,明明过去五年那么多个日夜,都是季母不辞辛劳、无缘无故的悉心照料,她才来多久啊,半年都没有,可现在季母就把这个功劳都记在了她身上。

这就是母亲吗?

等季母走后,阮素又回了病房,在盛远的安排之下,季明崇住进了二人间的病房,说是二人间,这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在住。病房里什么都有,阮素刚才就在医院门口租了折叠床,等收拾好一切,她坐在病床前看着昏睡的季明崇,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他的手指上,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一枚银戒指。

没多久,阮素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打破了这个房间的沉寂。

阮素从大衣口袋摸到手机,点开一看,是车主发来的消息。

【阮小姐,那两天的记录我跟刘师傅看了也对了,除了住户以外,还有快递员跟外卖员进过那栋楼。】

【目前看出来,你家人摔倒的那一天,楼里进出过六个生人。我将视频剪辑了一下,这就发给你,希望能帮到你。】

阮素:【赵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点开那几段记录仪视频来看。

车离楼道口有一段距离,画质不太清晰,季母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一天,的确有生人进过那栋楼,这也不奇怪。两个外卖小哥都是穿着标志性的服装,匆忙进去,又匆忙出来,前后加起来都不超过四分钟,应该不是他们。

还有快递员,也都是三四分钟就出来。

阮素看了车主发来的最后一段视频,点开,便愣住了。

果然像她猜的那样,这个人是章建。

章建可能很自信,压根就没想过要掩饰什么,记录仪记下了他的脸,他选的时间很好,那是下午一点钟左右,上班族去上班了,保安室的保安也都在吃饭或者休息,老人们作息规律,一般这个点都在休息。

他进去时,是一点过五分。

出来时,已经一点二十。

记录仪只是对着楼道口,里面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也许这件事捅出去后,章建也有开脱的理由,但阮素就是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准确地说,是阮蔓做的。季家跟章建无冤无仇,没有阮蔓的示意,章建不敢这样做。

她握着手机,眉目冷淡。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更不可能等到林向东成为继承人后再出手。

阮蔓这个人她太了解了,人的底线是一点一点的降低的,以前阮蔓只是口头上恶心人,现在她做了这件事,她并没有因为季母骨折而停手,这才有了胡护工挑拨离间这件事,如果不做出反击,恐怕阮蔓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来。

只是,阮素又知道,她就算将这件事说给阮父阮母听,这两个人多半也是和稀泥,甚至还会帮着阮蔓掩饰,不作期待。

以她还有季家现在的能力,想要跟阮蔓正面刚,那也是没有胜算的,因为阮蔓身后站着的是林向东。

打蛇打七寸,阮蔓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阮父阮母之所以对阮蔓无条件地纵容,全都是因为林向东,没了林向东,阮蔓就是纸老虎。

阮素仔细想了想,给大学时的好友发了消息,拜托她帮忙查一下林向东。

好友从事的是新闻相关行业,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有其他途径了解林向东是什么样的人。

阮蔓似乎很得意自己的男朋友是林向东,不怪阮素内心疑虑,她从前就怀疑了,当时阮蔓跟林向东刚认识时,林向东明显不被林董事长重视,还不如这圈子里最普通的富二代,怎么阮蔓就一门心思扑了上去?以她对阮蔓的了解,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当时,阮蔓怎么样跟她也没有关系,她便没再关心。

只依稀记得,阮蔓跟林向东结缘是因为他的生母。

林向东的生母是林董事长以前的秘书,两人背着林太太在一起,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向东还有他的母亲被林董事长厌弃,两人都不被允许去老宅,早年这两人虽然不缺钱,但日子也不算好过,林向东更是被同父异母的哥姐排挤欺负。

有一次林向东的生母被人撞了,行人都不敢上前,还是阮蔓正好经过救了她,将她送去医院,这才跟林向东结缘,阮蔓不介意林向东的身世,她还备受林向东生母的喜爱,两人后来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在男女感情方面,这本来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可关键是,太违和了。如果这不是阮素亲耳听到,她根本就不会相信阮蔓会是那样。

……

阮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林向东是个正常人,只要他真的像传闻中那样能力卓绝,不,但凡只是传闻中的一半,阮素都有把握打阮蔓的七寸。

正在阮素在脑子里过这些糟心事时,盛远来了。

今天盛远值班,他的精神也很亢奋,多年的好友终于有苏醒的迹象,他也无法平静下来,又想起阮素陪床的事,便去买了些吃的用的给她送来。

虽然季明崇是昏迷状态,但两个人还是没有选择在病房说话。

这个点,医院已经很安静了,走廊也没人,盛远这次没戴口罩,他穿着白大褂,身材挺拔,眉眼温和。

“阮小姐,有些话我不方便跟伯母说,她盼明崇醒来太久了。”盛远站在阮素面前,手里还握着一杯速溶咖啡,他看向她,眼里有着愁色,“身为医生,身为明崇的好友,我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阮素来了精神,但也猜得到,多半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垂着眼睛,低声说:“盛医生,你说,我听着。”

“不要被电视剧误导了,植物人即便苏醒,恢复成正常人那样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你可以理解成,几乎不可能了。植物人醒来以后各方面的功能都会有或轻或重的倒退,有的甚至会有严重的残疾,也许他会一直躺在床上,我分析过无数的病例,最后能恢复到生活自理,都已经是非常乐观,非常幸运了。”

盛远开口说这一段话,他的眼眶也逐渐红了,他撇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也许他会丧失语言功能,也许他会一直坐在轮椅上,也许,”他顿了顿,“会有智力障碍。阮小姐,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其实这些事情,阮素之前看书也了解过。

不过因为季明崇有苏醒迹象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下意识地没有去想他醒来之后的种种。

她明白,这就跟游戏里闯关一样,不是他醒来后就是结局了,接下来,甚至会比他没苏醒之前更难。

听着盛远的这一番话,她沉默了。

盛远以为她是害怕了,他轻声道:“你还年轻,跟明崇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所以你不了解他这个人,他当年之所以答应跟阮家的订婚,是因为他对感情不是很在意,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当年是阮蔓喜欢他,非要跟他订婚,他如果知道,你是被逼成为他的妻子呆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愿意的,他不会也不愿意勉强任何人。”

阮素终于抬起头来看向盛远,“盛医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切都等他醒来再说。”

盛远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看过他的情况,如果这几天他没有醒来,那苏醒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片刻后,阮素回到病房,她吃不下盛远给她买的夜宵,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着季明崇,鼻子一酸。

好人真的没有好报吗?为什么季家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不敢想,不敢想这个人们口中的天才醒来后会变成……盛远说的那样。

尽管她不了解他,可她觉得,他就该是耀眼的,就像当年在杂志封面上的气宇轩昂才对。

阮素直到很晚才睡着,她还要上班,天没亮就醒了,她打起精神来,像往常一样,去洗手间接了水,给季明崇“刷牙”,又给他洗脸擦了手,这边冬天气候干燥,她上个月开始就给他买了男士面霜,从罐子里抠了一点,像是给小宝宝擦霜一样,白色乳霜点在他的额头、鼻尖、脸颊还有下巴,她忍不住笑了笑。

就在她准备给他均匀涂抹开来时,她愣住了。

因为她对上了一双疲倦、迷茫的眼睛。

季明崇他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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