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对白府里的破事毫无兴致,严氏未必如表现的那般慈爱,一切以利益为上,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她可以为儿子白定丰放弃女儿白悠然,也可以为自己斗小妾,把白定丰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奴婢在女学,就被一位姓李的嬷嬷给了避子汤的方子。”
白茶拎着茶壶倒水,说起在女学所学,虽然嬷嬷们没有明说,她却是懂的,作为丫鬟要帮着主子一起斗小妾,为不让庶子庶女出来,避子汤少不得。
“只要给有身孕的小妾喂上一碗,足以打掉腹中的孩儿。”
当时李嬷嬷明确地强调了剂量,若是药量过重,会造成有身孕的妇人大出血,轻则伤及根本以后再难有身孕,重则母子双亡。
严女医帮着小妾保胎,无视自己的姑母严氏,白茶得知后,心绪复杂。
做丫鬟的,一切为主子为先,以后少不得要干这等伤人性命的事。
白茶不想,可她也明白,几乎所有高门妇人都是这般过来的,不得已如此。
“所以,若是我夫君小妾有了身孕,你也会帮我给她喂避子汤?”
林月纱歪歪头,看向白茶问道。
白茶和家生子不同,尽管后来做了丫鬟,仍旧学不来那一套,对于害人难免迟疑。
“会的吧。”
白茶想了想,最后仍旧坚定的点头。她不想害人,也从未想过,但是若小妾蹦跶影响小姐和姑爷的感情,她愿意下狠手来除掉小妾。
因为她是小姐的丫鬟,站在小姐这一边。
“哈哈。”
林月纱捏了捏白茶的脸,看白茶纠结又震惊的表情笑道,“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一日。”
“为什么?”
白茶不解,她和龙井都知道,此去京城,小姐的婚事恐不能自己做主,万一林大人把小姐配给高门公子,那些公子在成亲之前,身边早已有了教导人事的通房丫鬟,仗着陪公子的时间久,极其嚣张。
这等通房丫鬟,通常都是被忌惮的对象。
“是啊,小姐,为什么不会有
那么一日?”
除非嫁个庄稼汉子,否则只要有家底的男子,都有那么点花花肠子。
龙井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也跟着凑过去。
青杏和七儿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放下手中的活计,等林月纱答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有机会我也想嫁一个心仪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月纱提起过,并不接受小妾姨娘,无法和这些女子同一屋檐下,这感觉就好像在花楼里一般,自己都变得低贱了。
然而,这只代表她的想法,很多事并不是自己能左右。
“小姐,那您若是嫁了个风流公子怎么办?”
青杏和七儿暗地里偷笑,被狼盯上的小白兔,根本不用指望逃脱,小白兔现在就在四处吃草,等待被养肥,养肥了就被狼叼了去,而主上就是那匹狼。
林月纱没有嫁给风流公子的机会,这是早已注定好的结局。
七儿就是好奇,跟着在一旁起哄。
“那能怎么办呢?”
林月纱沉思,有些难办。嫁入高门想要和离太难了,让她做个当家主母,做牛做马管理后宅,还要管着小妾的吃穿用度,把夫君安排到小妾的房内,分一三五二四六,她做不到啊!
自己能赚钱,本就应该活的潇洒肆意,有钱自己花,嫁人了还要被男人占便宜,惦记她的嫁妆。
林月纱摇头,不可不可!
“可是女子总要嫁人的啊。”
听说京城的小姐们有被长辈喜欢的,就多留几年,到了十七八岁再出嫁,却没听说留在府里当老姑娘的。
“高门讲究利益,但是我爹娘和大哥不会。”
林月纱很是笃定,只要她能坚持,等大哥做官护住她,她就自由了。
遇见合适顺眼的就嫁人,否则不嫁人一样过日子,大不了就找个山水秀美之地,买田买地买屋子,无忧生活。
青杏和七儿再次震惊,倒不是因为林月纱有不嫁人的想法,而是言语中对主上的依赖感。
“小姐,奴婢觉得您不要
对公子太过……信任。”
青杏冒死进谏,这话憋着好久了,她的良心告诉她,必须提点林月纱。
林月纱转头看青杏,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仿佛在控诉青杏挑拨离间。
青杏僵硬着脸,硬着头皮道,“奴婢的意思是,您不要给公子太大的压力,万一公子落榜,您……”
太难了太难了!不能直接说明,青杏找了半天,发现找不到理由。
主上真是高,套路一个接一个,现在已然成为小姐最信任的人。她间接提点几次,发觉找不到突破口。
“原来是这样啊。”
林月纱松一口气,刚刚青杏让她不要相信自家大哥,她听着还有那么点不太舒服。
虽然萧祁总会成亲,成亲后就和大嫂是一家人了,但是她相信兄妹情不会变。
“考不上也没啥,又不是只有读书科举一途可走。”
林月纱摆摆手一点不在意,考不上还有她,她做生意赚钱就好了,又不差一口饭吃。
七儿咧着嘴,差点流出眼泪,小姐不但信任主上,兄妹俩亲密无间,小姐还要养着他!
自从麻子脸马甲屡次翻车以后,青杏和七儿已经被林月纱防备,只因为白影大嘴巴,给红桃透露了太多。
这次进京,二人选择瞒着林嬷嬷,骗来马车就撤了,等林嬷嬷反应过来,一行人已经走远。
马车晃晃悠悠,多亏有肖大壮做的减震系统,把马车的轱辘加宽,这才感觉没那么颠簸。
车厢内闷热,林月纱喝了三碗凉茶,等从隔间出来,她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在马车内小解,不耽搁行程,这个设计太绝了,只是想到肖大壮说的一路都在施肥,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么说没错。
“砰砰……”
林月纱正端起茶杯,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她顿住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青杏打开车窗探头一看,回道,“小姐,是严女医的马车停下来了。”
有一辆马车撞到严女医的马车,因此整队人不得不全部停下来,以免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