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神色黯然,虽然早已得知自己是白家的弃子,可是爹和大哥竟然委托宇文鲲来追杀她,赶尽杀绝,这让她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原本以为,心死了就会麻木,她用手摸了摸胸口,还是很痛。
“月纱妹妹,谢谢你。”
事已至此,一切全看命,若是宇文鲲诚心杀她,白悠然就算藏在大齐西北大营里,仍旧跑不掉,还不如活一天算一天,这样还能自在点。
“要不,你变装成我的丫鬟?”
姜宝珠出主意,她和白悠然的遭遇有一点类似,心里免不了对白悠然多了些同情。
“不用那么麻烦。”
白悠然苦笑道,“宇文鲲身侧有李若霜跟着,早晚能认出我来。”
“不如这样,你离开西北。”
白悠然出了十万两从李若雪那得到的嫁妆作为军需银子,又从京城里募集,为军需做了不小的贡献。
林月纱提议,把白悠然送走,这样宇文鲲不可能为追杀白悠然,改变原有的计划。
“不了。”
白悠然思量片刻,最后拒绝了。
她来西北边关那日,就已经最好了决定,以后留在此处,过普通百姓的日子。
已经无依无靠,白悠然不打算再折腾,她买了小院子,打算一辈子扎根西北。
至于能活多久,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是白悠然深思熟虑后作出的选择,林月纱见她心意已决,没有继续劝说。
宇文鲲留在金裕关过年,整个人围着妙音转,甚至主动下厨,为讨妙音的欢心。
冷血残忍的大魔头突然变成恋爱脑,林月纱不晓得妙音的感受,反正她是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还好二人换回来了,不然喝糊了的粥的那人就成了她,对林月纱来说,简直是酷刑的折磨。
做好账册后,林月纱招待姜宝珠和白悠然,特地要了一壶度数低的糯米酒,三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小姐,王冰兰派来丫鬟送消息,请您到房内一叙。”
白茶撇嘴,心里琢磨王冰兰可
能又要出幺蛾子。她若是王冰兰,被心仪的男子说成早熟,早已躲藏起来,没脸见人了。
“是吗?”
林月纱放下酒杯,玩味地勾起嘴角,笑道,“天冷,让丫鬟进来说话。”
王冰兰身边的丫鬟,是异族首领的小女儿,也是王金虎未婚妻,埋伏到大齐营帐,胆子不小。
丫鬟进门以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侧,头自然地垂下,不敢与林月纱对视。
“叫什么名字?”
林月纱随口问道。
“奴婢碧玉。”
碧玉牢记王冰兰的叮嘱,老实回道。
“碧玉,小家碧玉,名字不错,看着也是个机灵的。”
王家兄妹俩有手腕,把异族首领的小女儿带到齐衡的眼皮子底下,真以为他们都是傻的啊。
“碧玉,你到我身边服侍如何?”
林月纱指着碧玉的发髻,柔和地笑道,“我不会梳发,手下的几个丫鬟笨手笨脚,若有你这样心灵手巧的丫鬟在左右,将来就不担心梳发问题了。”
“可奴婢有主子了啊。”
碧玉一直在花楼里长大,没见过世面,也没主意,她和王金虎定了终身后,一切听王金虎安排。
得知被林月纱看中,碧玉很是惶恐,一时间手足无措。
林月纱探了探碧玉的底细,做到心中有数道,“当然,此事要先征求冰兰的意见。”
天色已晚,王冰兰找林月纱过去,估计是白日里被刺激的憋屈,想要找回场子。
和林月纱逞口舌之快,好比自寻死路。
林月纱迈着轻快的步子,带着碧玉去见王冰兰。
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
王冰兰洗漱后,特地熏香,又穿着一套贴身的里衣,目的是为让身段凹凸有致,气一气林月纱。
和她相比,林月纱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罢了。
也不晓得齐衡看上林月纱什么,多半是眼神有问题。
“大嫂,抱歉这么晚还要打扰你。”
听到开门的响动声,王冰兰主动从内室出来。
扑面而来的一股子热气,林月纱脱掉外面的羽绒服,摆摆手道“无妨,反正我也没睡。”
王冰兰给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立刻到茶水间沏茶。
“你这个丫鬟是从哪里买来的?看她梳发就知道是个心灵手巧的,不如让给我如何?”
刚坐定,林月纱抓住王冰兰的七寸,让王冰兰愣住。
“大嫂,你没开玩笑吧?”
林月纱开口讨要碧玉,让王冰兰惊疑不定,怀疑齐衡在背后指使,发现了什么。
林月纱身边好几个丫鬟,看上碧玉,这很说不过去。
“我的意思是,你借给我几日也可,让我的丫鬟和碧玉学学梳发。”
林月纱快及笄了,梳发有讲究,而她自己手太笨,长发早已及腰,得让丫鬟帮忙梳理。
碧玉在花楼长大,一直做梳发的丫鬟,手艺很好。
不过,她人比较胆小迟钝,送到林月纱身边,没个人接应,若是行事露馅,还得靠王冰兰找补。
王冰兰很是为难,她不好马上拒绝林月纱,万一林月纱怀疑,和齐衡告状,指不定牵扯出点旁的。
“碧玉的事先不忙说。”
王冰兰灵机一动,想到恶整林月纱的法子,把人拉倒一侧,支支吾吾地道,“大嫂,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
爹娘没了,王家兄妹相依为命度日。
王冰兰和杨公子定亲,等开春,两家办喜事,而王冰兰作为新嫁娘,有很大的隐忧。
“女子总有嫁人的那一日。”
林月纱措辞谨慎,她感觉王冰兰在憋坏,想方设法地算计她。
这人胜负欲极强,王冰兰心里憋着一股气,总想扳回一局。
“是啊。”
王冰兰又拉着林月纱进入里间,害羞道,“都说长嫂如母,我能依靠的人只有大嫂了。”
王冰兰想到一个恶整林月纱让自己痛快的法子,并且付诸行动,林月纱刚成亲,还是个小丫头,面嫩,所以王冰兰做了充足的准备,把林月纱弄到无地自容。
林月纱翻了翻眼皮,她没说话,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