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
邹越风坐过一年的牢……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以为邹越风坐过一年的牢,可实际上,他估计只在监狱里溜达了一圈儿,就跑国外逍遥去了。/p
可名义上,他是蹲过一年监狱的。/p
那他为什么会坐牢呢?/p
估计很多人会误以为他坐牢跟我带着安辰和安辰爸爸的尸体到法院起诉他们邹家有关,可实际上,这事儿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p
邹越风之所以会被判刑,完全是因为她替邹北城顶了罪。/p
里面具体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邹北城联合顾凕走私枪支的事儿被查出来了,为了保“将”,邹家只好暂时牺牲了自己的小儿子。/p
毕竟,只要大儿子还在,小儿子总会被捞出来,可偌是大儿子倒台了,他们邹家可就真完了。/p
走私枪支的事儿就这么落到了邹越风头上,本来那罪责其实都可以枪毙了,克也不知道邹家背后搞了什么鬼,莫名其妙的,邹越风又被洗白了,那些弥天大罪一件一件的被消除,最后只剩几个无足轻重的小罪名还扣在邹越风脑袋上。/p
邹越风被判了一年刑,保住了他大哥邹北城。/p
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我想,谭慕龙肯定比我清楚。/p
谭慕龙许久都没有再说话,他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目光阴冷,好似残酷的寒冬。/p
冗长的沉默后,他终于抬头看向了我。/p
“郁小姐,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他沉声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说的再有道理,那也只是假设……而假设,是定不了任何人的罪的,你明白吗?”/p
“我知道!”我凝紧了眉,说话时音量也不自觉的抬高了:“我当然不可能只给你一个假设,就让你去抓人……我的意思是说……”/p
“嘘——”谭慕龙做了个收声的动作。/p
我慌忙捂了下嘴,随后压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找到证据证明邹北城走私军火、毒品……那你能保证把他绳之于法吗?”/p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我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的盯着他,连眨眼都舍不得眨一下。/p
我想,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谭慕龙他总不能再拒绝了吧?毕竟,最难的找证据的活儿我已经揽下来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邹北城绳之以法,何乐而不为呢?/p
可他却没有答应下来,当然,他也没有拒绝。/p
他只是突然转移了话题。/p
“两年前的那个案子,你知道是谁办的吗?”谭慕龙问我。/p
我愣了一下,随后僵硬的摇了摇头。/p
谭慕龙往火堆里又加了一根柴火,短暂的沉默后,他闷声公布了答案:“是我。”/p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慕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p
谭慕龙岑黑的眼眸里少见的显出几分失落来,他低着头,闷不做声的看着堆放在他脚底下的木柴,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开了口。/p
“郁可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谭慕龙说:“你以为两年前我没有找到邹北城走私贩毒的证据吗?不,恰恰相反,我找到了很多证据,海量的证据。”/p
闻言,我不由的颦起了柳眉:“那……那为什么……”/p
“因为对方很狡猾。”不待我把话说完,谭慕龙便打断了我:“很多证据都是模棱两可的,我急于抓他,所以在我看来,这是铁证,可呈现到法官那里,大家辩证的来看,又是另一回事。”/p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后,他沉闷的叹了一口气:“能抓他,我早就抓了,走私这种事情,你不好找证据……除非你能在他们交货的时候抓他们个现形,否则的话……”/p
“我能!”我忍不住插了嘴:“我可以以情人的身份,埋伏到邹北城身边,做你们的卧底,暗中套出来他们走货的时间地点,这不就能抓他们个现形了吗?”/p
谭慕龙扶额,满目无奈。/p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的语气里满是疲惫:“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安排卧底过去吗?男人女人,甚至是从国外调来的高级特工,我们都试遍了,可是根本没有人能打到他们内部去……邹北城和顾凕的防心实在是太强了,他们不会轻易把走货的时间和地点告诉外人的。”/p
“那是因为你派过去的都是军人。”我不服气,反唇相讥:“邹北城他也是军人,所以你派去的卧底,肯定会露馅儿的……那些军人说不定还是邹北城训练出来的呢,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p
“可我不一样啊。”我强调着:“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经过任何军方的训练,说不定这反倒成了我的优势,能让我更快的打进他们的内部。”/p
“不行。”谭慕龙还是拒绝了我,态度强硬。/p
我有些恼了,厉声质问他道:“为什么不行?”/p
“太危险了。”谭慕龙说:“你不是正规军人,没有经历过任何特训,一旦发生意外,根本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p
“我有自保的能力……”我挣扎着为自己辩解,可谭慕龙却已经没兴趣再听下去了。/p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冷声打断了我:“回帐篷睡觉去!”/p
我咬紧了嘴唇,这一刻,我突然有点儿想哭。/p
我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步子向后退了两步吗,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p
谭慕龙一惊:“你这是干什么?”/p
“谭长官,我不怕危险。”我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向谭慕龙:“我也不怕死……我怕的是坏人永远得不到惩罚,而我死去的三个亲人,也永远没办法瞑目。”/p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弯下身子,重重的给谭慕龙磕了一个头。/p
“求您了谭长官。”不知何时,眼泪已布满我的脸:“我真的可以的,我了解邹越风,我了解顾凕,我也了解邹北城……我这两年一直游走在各色的男人之间,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我……”/p
“郁可可。”谭慕龙再次打断了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狭长的凤眼,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我知道邹越风害你家破人亡,你心里有恨,可仇恨解决不了问题,事情,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p
“你不用对我负责。”我抬起头来,目光沉冷的看向他:“我是自愿过去的,与你无关,我死了,那就死了,我自找的,可我若是没死,你稳赢。”/p
谭慕龙有些无奈来,他焦躁的抓了抓头发,怒道:“怎么就是跟你讲不通呢?这不是输赢的问题!也不是负不负责任的问题,而是……”/p
他顿住了,语塞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p
“这是原则问题。”他说:“我有我的顾虑,郁小姐,一旦你发过来信息,我得带兵过去,我还得请我的上级走一趟,这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可万一你发来的信息是错的呢?万一你中了邹北城和顾凕设下的圈套呢?一步错步步错……郁小姐,抱歉,我不了解你,所以我不能信任你。”/p
我这才终于明白,原来,他只是不信任我而已。/p
“我会处理邹北城的。”冗长的沉默后,谭慕龙沉声跟我说:“我可能会想办法抓他个现形,然后把他绳之以法的……但这是我们军方的事,我不希望非军方的人插手这件事……请理解。”/p
他说的诚恳,我本不应该再纠缠他,可我和他一样——我也不信任他。/p
“我赌上了自己的命。”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缓慢的拍了怕身上的土:“我一样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把邹北城绳之以法,可我还是赌上了自己的命。”/p
我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瞥了谭慕龙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帐篷。/p
其实,这件事儿并不能怪谭慕龙,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敏感,他谨慎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p
可我却没有办法不去怪他,因为我曾经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p
可他又亲手,把着希望掐灭了。/p
我一宿没睡,第二天整个人都倦怏怏的,丝毫没有了昨日刚进森林的风采。/p
“怎么了?”谭以琛满目担忧,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柔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p
“没事。”我有气无力的冲他摆了摆手:“就是没睡好,不要紧的。”/p
“那要不你再去睡会儿?”谭以琛突然变得体贴了起来:“没关系的,我们不着急赶路的。”/p
“不用。”我摇头:“兴许走走就好了。”/p
——反正,我也睡不着。/p
谭以琛正欲说些什么,这时,杜若晴突然抱着药盒跑了过来。/p
“可可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杜若晴把药箱递到了我跟前:“我有带药,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都有的……你需要吃一点吗?”/p
我本不想吃的,可怕谭以琛唠叨,于是便讨了两粒感冒胶囊过来,这才终于让谭以琛安了心。/p
吃完药后我们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不知是不是感冒药的缘故,一路我都昏昏沉沉的,非常的没有精神。/p
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吧,我们正想停下来稍作休息呢,这时,谭慕龙突然警惕了起来。/p
“有脚步声!”谭慕龙把我们护到了身后,竖着耳朵听了几秒钟后,他猛的回过头来,厉声道:“快躲起来!那脚步声很急很乱,估计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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