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思灵和秦崇元这边却过得逍遥自在。
尤父尤母在他们眼中本来就不算是什么事儿,只要敢上门来,自然有的是法子对付。
赶尽杀绝倒是没有必要。
毕竟杀人犯法,尤家夫妻俩之前做的事情只能说是不厚道,可放在这世界,又不算触犯法规,还没到丢了性命那么严重。
更别说就算是他们想不开犯了事,那也得由官府出面惩戒,不可能任由他们私自杀害。
秦崇元和尤思灵的生活过得好好的,犯不着为了这么两个人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反正不管是名声上还是实质上,那两人都没能力找他们的麻烦。
只不过,他们俩无意计较,却不代表尤家就此放弃。
才过了两三天的时间,他们便又卷土重来。
这一次,到的不只有尤家两口子,还多了另外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位自诩风流潇洒的县令之子。
见了坐在一边笑着望向秦崇元的尤思灵,这位陈公子的眼睛都直了。
之前那惊鸿一瞥,便让他念念不忘至今。后来一副不及本人十分之一的画像,都让他小心地带了回去,每日睡前都会放在面前念叨一番。
此时见了尤思灵本人,更觉惊为天人了。
如今的她可不像是那一日。
身上奇葩的红袄子早就已经换下,这几日天气渐渐转暖,连同她身上的衣裙也减去了几分厚度,愈发勾勒出了她那副好身材。
一双眼儿媚中不俗,勾得人神魂颠倒。
就连那双微微翘起的薄唇,都显得格外的漂亮。
陈公子自认也是见了些美人的,不管是楼子里妖娆动人的姑娘,还是风韵犹存的人妇,或是那娇羞清纯的闺阁女子,他可是每种都没错过。
可现在见了这个小娘子,才觉得自己以往的那些经历都算是白费了。
他一定要得到她!
陈公子之前还因为尤思灵嫁了人后心里有了些芥蒂,现在却是完全不在意了。
如此佳人,就算是已为人妇,他也绝对不舍得放弃啊!真是便宜了那个穷小子了。
这么一想,他看向正站在摊前的秦崇元的眼神就愈发不满起来,傲气道:“你就是那个抢了我的女人的穷小子?”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质问,对方应该诚惶诚恐地对他低头才是。
只不过,这位陈公子的个头比秦崇元低了半个头不止,身子骨又被这些年的酒色掏空了,看上去单薄无力,脸色苍白发青。
跟个子高高,身材修长有力,有长着一副英俊面孔的秦崇元站在一起,高低立显。
那一番话,不仅没能让人觉得他气势十足,反而有些猥琐气虚。
今日的生意不错,早早地就已经卖光了摊位上的东西。
秦崇元此时是正准备收摊,然后带着尤思灵去逛逛镇上的铺子,给她添一些新的春衫的,谁知道刚收到一半就看到尤家两口子带着这群人围了上来。
而且,那群人还穿着县衙的官服。
和上次不同,这次没有路人敢凑过来看热闹了,一看到这群人的衣服,便低着头匆匆离去,生怕给自己找来了什么牢狱之灾。
在这些小老百姓的眼中,县衙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能不沾上关系,就绝对不会往前凑上一步的。
却不知这群衙役心里头也是惴惴,巴不得这些人都赶紧离开,越少有人注意到这边越好,免得把事情闹大了。
县令大人可不允许他们参合到这种事情上。
但号令的又是县令的独子,他们这些衙役根本得罪不起。加上近日县令大人不在府上,县令夫人又一贯无条件宠溺儿子,他们能怎么办?只能勉强跟过来了。
只希望对方能识趣,早些让他们摆平了回府,不要让县令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识趣”是不可能的。
秦崇元淡眼瞥了陈公子一眼,心知这就是尤家那两人给尤思灵找的下家了,面上冷笑浮现:“你的女人?这位公子,你若是有眼疾,可去镇子东边的大夫那里看看,若是脑子不清,那就回家好好呆着,我不是你爹娘,没道理要容忍你的毛病。”
话语之间,半点儿也不把陈公子身后跟着的那群衙役看在眼里。
坐在一边的尤思灵也不觉得害怕,反而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的夫君说的话很是赞同的样子。
尤父尤母吓得直哆嗦,赶紧道:“不孝女,你知不知道这是谁?这可是县令家的公子,你还不叫秦家那小子道歉!”
那些衙役看到陈公子的脸色,却是暗自叹了口气,今儿这事是不可能轻易善了了。
果然,陈公子顿时涨红了脸:“你们,去把他这肉摊儿给我掀了,把少夫人给我带回府!这不识好歹的家伙,赶紧押进牢里!我倒是要看看,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得罪我!”
他又不傻,哪会听不出秦崇元话里的意思?
分明就是在骂他脑子有病!
陈公子从小到大因为是家中独子,可谓是受着家里百般宠爱长大的。
加上这地界也不算繁华,没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一个当县令的爹就足够他肆意妄为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当着面讽刺他的。
更何况,旁边还有他一心惦记着的美人儿在呢,陈公子那里愿意丢了这脸面。
一开始还打算威逼利诱达成此事,免得动了武力将事情闹大了,回家让亲爹知道又要挨训。
但被秦崇元这么一气,他可不在乎这些了,只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人。
至于家里……
反正还有他娘在,而且他爹也就是气一段时间,不也就过去了吗?他可是陈家的独苗苗,他爹难不成还会真的下狠手?
后头的衙役显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被逼无奈跟了上来。
此时听他下令,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遵从。
谁知,他们才刚迈出几步路,连手指都还未碰上那肉摊子,就听到了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呵,好了不起的县令公子。怎的,是我给他的胆子得罪你,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