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利时勋碰了下他的酒杯，声音在紧抿着的唇角挤出，从他身边劲直走过，往身后那张漆黑色的沙发一坐，本来还坐在沙发扶手处的美女接到齐爽眼神示意，立刻端起酒杯离开沙发。
“没带礼物，再罚你一杯。”司徒野松开环在女伴腰上的手，拿起刚开的香槟往他杯里加满，抬眼一瞬，捕捉到齐爽动作，下意识又看了眼利时勋。
没说话，也没拒绝他那杯酒，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就往嘴边送，周围的气压莫名低沉下来。
大家伙开始用眼神交流，一致觉得还是少说话为妙。
见利时勋来宴，原本站在窗边自成小团队看戏的司徒家堂兄堂弟，手里拿着个藏蓝色小礼盒走过来祝贺。
“表哥，礼轻情意重。请笑纳。”
司徒野刚给利时勋满上，听见熟悉的声音眉头一挑转身，司徒官唇角勾了勾，面带微笑，将手里的礼盒递过去给他。
知道现在来打招呼也不算太傻。
“情谊最重要。”司徒野笑了一下，伸出手勾了勾，旁边的秘书会意，毫不迟疑地替他接下这份礼。
司徒官脸色顿时沉下去，他舔着脸递过去的礼物，连碰都不碰，不就光明正大在打他脸嘛。
“那是利总？”司徒官稍微歪了下脖，将视线从司徒野脸上挪到沙发上的人，语气太过肯定。
不就是因为利时勋来了，你这狗腿子才眼巴巴过来的吗？这会还在装什么装b。
司徒野内心白了一眼，脸上还是得保持表兄表弟间的和气。
“嗯，也是刚到。”语气随意，却底气十足，司徒野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还是表哥跟利总关系铁，到时候爷爷看在利家的面子上，也会多考虑一下表哥，到时候可别忘记拉弟弟一把。”
寒暄完毕，在司徒野眉角挂笑的时候，想侧过身绕过司徒野直接到沙发那边跟利时勋打个照面，至少是看在司徒家的份上，应该会跟他喝这杯酒。
司徒官想的，司徒野下一秒就把人拦得严严实实，且不说自己不想他跟利时勋有一丁点说话的机会，现在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利大总裁心情不好，人老老实实在他这喝酒已经算是给面子，要是待会一个不高兴发飙了，那他晚上的宴会还怎么继续。
还有那么多潜在合作方看着呢。
“当然，礼物我也收到了，你呢就可以回去跟婶婶交差了。”司徒野抬手扫了扫司徒官的肩膀，仿佛上面有很多灰尘似的，语气和善，却有点在哄小孩，故意恶心他妈宝男。
“还没结束啊？别杵在这上演兄弟情深了，没看见时勋黑着脸吗？齐爽实在是看不下去，走过来把话往明白里说。
司徒官一听，瞪了司徒野一眼，一把抓过秘书还没找地方放下的礼盒，头也不回的走了。
“害我丢一个礼物，算你头上。”
司徒野也拿起酒杯走开，一开始还在观望的人，突然从四面八方端着酒走过来，跟他交谈。
觥筹交错。
此刻他才有了一点自己生日的感觉。
沙发上是冷凝如冰窖中的气氛，沙发后面不远处却是没有间隙的碰杯祝贺，连音乐都逐渐嗨，把原本生日会完全开成地下把妹酒吧。
10点半的时候，司徒野才切了蛋糕，封宇知道利时勋不吃甜食，还是帮他端了一块过来，放在桌上，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橙子”。
封宇酒也喝了，刚也跟着在舞池里跳了会舞，这会肾上腺素正高，一句话概括就是嗨上头了。
竟然挨着利时勋旁边的位置坐下。
利时勋没让电话那边等，按下接听，拿到耳边。
“...我找不到遥控器，你知道放哪里了吗？”
音乐还在继续，只不过换了一首较为悠扬舒缓的曲子，不过交杂着男生女生的声音，传入电话里面到陈童耳朵里，只是觉得那边很吵。
她看着那个手机号码，不知道为什么就点出去了，所以这会只能捏着遥控器胡编了一个理由。
不是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的。
利时勋皱眉，“遥控器吗？”
失落了小会，电话出现短暂的沉默，陈童以为他真的想。
平时就她偶尔会枕在他的腿上，看会电视，出师不利问了个这么难的问题。
陈童有点懊恼。
正酝酿情绪准备说找到了。
“在沙发旁边的茶几桌上。”声音有些哑，他下午时坐在沙发上等人时，在抱枕下边摸到的，顺手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这家伙还是找不到。
为什么又喝酒，还不回来？
不气不气。
现在10点半还不晚的。
一下稳住心里想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有事情要告诉他的，结果电话那边传来封宇掐着酸尖说的一句话打断，“太难得了，哥几个太久没能聚得一块了，按我说啊，你们就是一个个太自以为是，以为人家有多在意呢，结果好不容易等个电话，还是来问遥控器的。”
“......”
你直接点名道姓得了，还在那内涵谁。
作为怼人从未输过的陈童，深吸一口气，“封宇也在？你把电话给他，我有个事想问他。”
利时勋冷着脸，按下免提，怼到封宇面前，“说话。”
“我？、我啊？”
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反复确认利时勋的眼神，封宇清了下嗓子，凑到手机前，客气开口：“喂？”
“封大医生，封家是有海边连排别墅吗？”
陈童已经做好准备怼死他，上来语气不善。
齐爽几个憋笑，而顶着利时勋杀人的眼神，封宇弱弱回道：
“那倒也没有。”
周围几个人没人发声。
如此客气的一句话，像是一句问在棉花上，软绵绵被吸收掉了，陈童也客气起来。
她还以为在私聊中，于是：
“封大医生，我们家梓涵哥总是在加班，您时间多，能不能劳驾您偶尔顶下班，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谢谢啊。”
谢谢都说出口了。
我还能...
“呃、好。”
客气地仿佛之前的人不是封宇了，要不是他那把声音，她听出来，还以为换人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陈童在利时勋移回电话的时候，语重心长补充一句：
“封大医生，裙带关系走不远的，还是要脚踏实地学习才行....”
封宇眼前一黑，虽然整个帝都医院是他们封家的天下，叔叔伯伯都位居高层，但是他也是五年全优生进来的，家里对他也是很严格，完全没有走后门的机会。
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靠关系了。
这会，封宇瞪着眼几乎有种想要冲进电话里的气势，齐爽还得憋着笑，看着他气红着脸又不能发作的样子，结果发飙不成，下一刻居然蹲在地上。
“我哪有！我哪有啊，我也是面试进来的。”
一脸委屈得不得了。
“他喝醉了吧。”夏智笑了笑说，“之前他就说过陈童嘴巴厉害，确实也没想到这么能说，招招致命。”
“活该他自己嘴碎。”
齐爽捏了捏眉心，将人半拖半拉半骗进了屏风后面的隔间。
“找到了吗？”利时勋往后靠在沙发上，眼睛有些干涩，天花板上透蓝的光让他有些眩晕，今晚喝得有些多了。
“找到了。”
陈童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电话短暂沉默，陈童想了想，语气上扬，“那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包坚果吧。”
对于这种一般应酬，不会无理取闹的。
“没那么快，你可能睡了。”语调无波，意思是拒绝。
像一盆冰水浇灭陈童兴奋了一整天的火焰，连烟丝都冒不起来，她的心像被揪了一下，胸腔内发酸，许久没尝到这种滋味了，眼眶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