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闵婕怔怔,实话实说:“我可能会忠于自己的感受,如果感觉真的不好,我会立即解决问题。”
江佐亲亲她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又是从过去成长起来的,你的过去我又怎么能不接受呢?恰恰相反,我很感激你的勇敢和清醒,如果你没有走到这一步,我们就不会相遇。”
他说这些话时,声音低低的,特殊的咬字,反而增加了几分低醇质感,有种夺人心魄的蛊惑。
那双深遂幽蓝的眼睛里,只有她。
苏闵婕的心被这样的眼神触动了。
她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他的脸庞,莫名的,难言的想要流泪。
她也曾是天真的少女。
固然比大多数人都清醒,但也向往过择一城到老,遇一人白首的浪漫。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很幸运,第一次就遇到对的那一个。
甚至有人一生也不可能遇到。
总而言之,没有人真的喜欢在感情的世界里颠沛流离……
仿佛能懂她心里难言的委屈。
江佐在她唇角印下一吻,轻声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苏闵婕瞬间莞尔。
她这是怎么了啊,工作时间里,竟痴迷起这些无聊的儿女情长起来。
关颜卿此刻想必还在会客厅里等着。
苏闵婕深深呼吸,立即调整好状态,快速浏览文件,并在上面签上字。
江佐趁机询问:“如果你需要独处的话,今晚的电影之约可以延期。”
“不用。”苏闵婕给他一个明媚笑容,“我很需要你的治愈。”
这等同于是鼓励了他想将关系更进一步的想法。
江佐眼眸一热,再难控制,温柔而缠绵地覆在女人柔软而美好的唇上……
……
大概是收到消息,云琇很快打电话过来,提出要见一面。
苏闵婕想了想,约在‘ta’。
她们上次见面的地方。
外出这种事,原本她不需要和任何人打招呼。
但想到与江佐‘飞’一般迅速的关系发展,以及晚上的‘电影之约’。
苏闵婕发了条微信过去,说明外出原因。
但没有收到江佐的回复。
想必是不方便看手机。
结果,她刚下到地下停车场,就见江佐等在车边。
苏闵婕微讶,“你不是在会客厅应付关颜卿吗?”
而且,关颜卿并不好应付。
说是没什么条件,实际上胃口并不小。
江佐静静看着她,目光像是一泓温暖的泉水将她包裹起来。
“从前,我很不理解那些成天黏在一起的情侣,现在有些懂了。”
他艰难地想找形容词,最后说:“就感觉,只要不在一栋楼里,都是遥远的异地。所以,再难也想见一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如隔四季,我算是领教了。”
苏闵婕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江佐嘴里说出来。
但温言软语落在耳中,那怕傻傻的,那怕很夸张,总是能听出无法言说的幸福感。
她笑容不由的灿烂,摸一摸他的下巴,配合他的深情演绎。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长久和厮守。好好工作,晚上见。”
“晚上见。”
江佐被取悦,抱一抱她,帮她打开车门。
“为什么不叫司机开?”
“我比较喜欢自己开车。”
苏闵婕回答着,发动汽车,与男人挥手再见。
车子开出去几十米,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江佐还站在原地,像个纯情少年般失魂落魄。
仿佛被感染。
她心里突然也怪怪的。
像是遗失了什么。
车窗降下来,她探出头柔柔地喊他。
“江佐!”
“我在。”
“你喜欢喝黑皮诺吗?”
男人温柔笑开:“喜欢。”
“那晚上我带两瓶。”
“我会准备好配菜。”
“再见。”
“等你。”
摇上车窗,汽车驶出停车场,很快融入车水马龙中。
想到刚才的行为,苏闵婕差点被自己傻哭。
可人一生,又能傻几次呢?
云琇也是这么说的:“当初与卫东爱得死去活来,全然不顾家里的反对。后来,都说他狼子野心,无情无义,我又想,反正他的也是我的……是我太傻。”
“最近我常常想,人一辈子,到底能傻几次呢?”
苏闵婕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出心中疑问:“当初为什么临时变卦,要与裴祈合作?”
云琇垂下眼睑,好一会儿才道:“也许,是我不敢相信女人吧……再聪明的女人,也会一不小心就成为感情的奴隶。”
苏闵婕气笑,很想怼她几句。
想了想,算了吧。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云琇有些心虚地看她:“当初裴总答应我,要帮我拿回dc的管理权,如果你成为dc的最大控股人,这个条件还算数吗?”
苏闵婕没忍住,美唇翘了翘,“这话你应该自己去问他。”
不是没法相信女人吗?
话该被男人骗!
云琇手指紧了紧,低下头去不吭声。
苏闵婕轻叹:“就算把管理权给你,你又能撑得起来吗?”
“我能!”云琇立即抬起眼睛,急切道:“这已经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不会再让所有人失望!”
苏闵婕刚要说什么,电话突然响起。
她一看是裴文婷打来的,下意识警惕地看了眼云琇,起身走到外面接听。
“嫂子……”
电话里,裴文婷的声音痛苦不已。
苏闵婕心一紧,“你怎么了?”
“孩子……好像没了……”
苏闵婕第一反应就是返回去,冷冽可怕的目光死盯着云琇。
“你是不是在裴文婷身上做了手脚?”
云琇愣了愣,反应过来:“她孩子没了?”
随之,女人露出诡异莫名的笑容。
“卫东那样的人,怎么配有孩子呢?他不配!”
……
三十分钟后,苏闵婕在医院里见到了一脸苍白的裴文婷。
自怀孕一事公开后,裴文婷再无避讳,开始接一些轻松的工作。
理由是想自己为孩子赚奶粉钱,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真的很小心,没有乱吃东西,没有摔跤,没有很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没了……”
裴文婷惊惶地比划着,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