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北海县的兴学运动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吴乾根据全县区域,共设置十座学堂,保证可以辐射各村各镇,让各处的孩童都能便捷入学。
柳云升的同窗好友也纷纷接受他的邀请,积极投入北海县的教育事业中来。
这日,吴乾正在大堂处理公务,梁欣悄悄到来,低声禀道:“大哥,近日在城内发现数名陌生脸孔,而且各个都是练武之人。”
“哦?”吴乾停下手中毛笔,抬头问道:“可有摸清对方底细?”
“这群人警惕性很高,他们各个游商装扮,分散隐藏在城内几家客栈内,暂时还未查清底细。”梁欣说道。
吴乾想了想,道:“时刻关注这些人动向,一有异常即刻禀来。”
“是!”梁欣领命退去。
如果是普通客商倒也无碍,毕竟自己如今正在大力发展县内经济,鼓励各地客商前来贸易,但如果这些人不是客商,又会是受谁指使,所谓何事呢?吴乾不禁心中猜测道。
“听说江边来了一艘从扬州来到货船,正在兜售上好丝绸,咱们也去看看,顺便买点回来如何?”娜仁托雅笑吟吟地走进大堂道。
扬州来的货船?又怎会如此巧合?
吴乾心中暗笑,嘴上却答应道:“好,我也正好出去走走。”
说罢,和娜仁托雅一起步出县衙,熊大自然跟随保护。
经过吴乾大刀阔斧地整治,北海县比以前更加热闹了,到处洋溢着一片欣欣向荣。
娜仁托雅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游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似乎有无尽的精力和兴趣。
吴乾摇头笑道:“女人啊,在逛街这件事上,永远都要比男人厉害。”
熊大呵呵憨笑道:“吴帅说得极是,俺也自叹不如。”
突然,吴乾注意到几名神情诡异的汉子,他们隐藏在人群里,看似在闲聊或购物,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自己。
“哗”吴乾打开手中纸扇,假装没事人似的继续跟在娜仁托雅身后,却对一旁鹤立鸡群般的熊大低声说道:“一会如果有意外发生,你只管保护好雅儿。”
熊大闻言,意识到可能会有危险,连忙便要抬头张望。
“不要张望,见机行事!”吴乾提醒道。
这时,娜仁托雅拿起一个木制长柄面具在脸上比划着,见吴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撅起小嘴,不满道:“你这人真是没趣,逛街都不能专心点!”
吴乾笑道:“哈哈,第一次听说逛街还需要专心。”
娜仁托雅这才跟着笑道:“别说,这小县城经你的治理,现在越来越繁荣了。”
“承蒙雅儿夸赞!”吴乾拱手客气道。
眼看城门在望,几人貌似毫无察觉,继续朝城外的岸边走去,一路自是说说笑笑。
宽阔的永太渠横陈县城北面二里处,百帆摇曳,穿梭往来。
一艘中型货船停靠在岸边,船帆收起在桅杆底端,一众人围在岸上,好像在抢购。
“快看,就是那里,咱们再不快点就抢不到了。”娜仁托雅拉着吴乾朝着货船疾步走去,熊大紧紧跟随。
“你都没出县衙,从哪听说这里有扬州丝绸售卖的?”吴乾边走边问道。
“哎呀,是阿香专门告诉我的。”娜仁托雅不耐烦道。
阿香是娜仁托雅身边的丫鬟,是柳云升从当地找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但人心叵测,谁又说得清楚呢。
不多时,吴乾三人已经来到船边。
眼见二三十人围在那里吵吵嚷嚷,似乎在抢购物品,娜仁托雅就要往前挤,却被吴乾一把拉住。
“你见过这么多男人抢购丝绸吗?”吴乾冷静道。
娜仁托雅这才发现,原来跟前抢购的竟只有两三名女子,其他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熊大也同样看出问题,连忙上前将娜仁托雅护在身后,一脸警惕。
“既然有胆子来,就不应该躲躲藏藏,现身吧。”吴乾冲着人群悠悠道。
“哈哈哈,吴乾,我们又见面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随着笑声,一名驼背弯腰,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出。
原本装作抢购丝绸的人群分左右呈环形,将吴乾几人围在中间,一个个手持兵器,满脸戒备。
此时城墙上的县卒由于距离稍远,并看不清岸边发生了什么事。
“南海五鬼,阮啸天!”吴乾冷冷道。
“不错,正是老夫,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恐怕你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阮啸天得意道。
“哈哈,上次逃跑的恐怕也不是我吧。”吴乾笑道。
“哼!”老者一声冷哼,抬起手中铜拐杖指向吴乾,怒道:“今日,我就要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的兄弟们。”
“放心,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把你变成真鬼,让你和其四鬼去地下相逢。”吴乾收起纸扇,拉开架势道。
“老鬼,你说的硬点子就是这个黄毛小子啊。”一名满脸横肉、嘴歪眼斜的敦实汉子挤出人群,边走边从后腰抽出一把鬼头刀,不屑道。
“你又是什么鬼?”吴乾上下打量着对方,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应该叫丑鬼!”
长相丑陋的人最讨厌别人说自己丑陋,“你该死!”汉子鬼叫一声,就要提刀上前。
吴乾却伸手制止道:“慢着,还有什么人想送死,统统站出来,咱们先礼后兵。”
“好一个先礼后兵,铁笔判官廖长青有礼了。”一名瘦高文士,手握一支尺长铁笔上前道。
“还有我勾魂桃仙褚彩儿!”竟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手持一条白练妩媚道。
“鬼怪也就只能找来些丑鬼、判官、精怪什么的做帮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除了阮啸天外,我与你们素昧平生,不曾有过什么恩怨,却为何想要与我为敌?”吴乾似乎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小子,你的废话太多了,看刀!”那名丑陋汉子呼喊着举刀劈下,鬼头刀挂着呼啸朝吴乾脑袋劈来。
眼看刀光袭顶,突然,众人眼睛一花,吴乾硬生生从原地消失,鬼头刀劈中的不过一缕残影。
众人无不被他迅若闪电的身法所震撼。
“丑鬼,你还没自报家门。”吴乾从那人背后出现,犹如鬼魅。
“去问阎王吧!”那人对着身后横扫一刀,势要将吴乾劈为两半。
“没礼貌!”吴乾再次运用身法,从那人刀口下闪过,同时,左手拔出琉璃斩。
等他再次出现在那人背后时,只见那人如同触电一般,直挺挺跌倒在地,硕大的脑袋被一刀劈断,只有少许皮肉连接。
“嘶!”众人无不倒抽冷气,好迅捷的身法,好狠辣的手段。
“人长得丑就罢了,还不懂礼貌,该死!”吴乾右手仍旧在摇着纸扇,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他这一手,瞬时将阮啸天一众给镇住了,阮啸天上前一步,冷声问道:“这才几天不见,你从哪里学的这套精妙身法?”
吴乾收起纸扇,注视着阮啸天,道:“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北海县。”
“大家一起上!”阮啸天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注视着,不由得暗中打个冷战,随即指挥众人一起朝吴乾发难。
“保护好雅儿!”吴乾一声呼啸,旋风般朝着一众杀手杀去。
县衙后堂,五名黑衣人悄悄越过院墙,借助假山树木隐藏身形,很快便来到县衙厨房,五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从怀中拿出瓷瓶,准备往水井、水缸、面缸等地方投毒。
“大白天的你们就敢闯入县衙投毒,怕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吧!”
突然,墙边出现一名青年,只见他抱臂在胸,倚靠在院墙边,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五名黑衣人没想到此处突然有人出现,或许由于做贼心虚,手中的药瓶差点没跌落。
见来人只有一名青年,五人纷纷将药瓶放回胸口,拔出尺长匕首,朝着墙边青年杀来。
那青年正是梁欣,他受吴乾之命暗中监视混入城中的可疑人,见他们隐藏身形,朝县衙方向潜去,便一路悄悄跟随而至。
眼见五人攻至,梁欣随手射出五把飞刀,同时,从后腰拔出一把手掌宽、二尺长的抗战大刀,紧跟射出的飞刀朝黑衣人杀去。
五名黑衣人都是身手高强之辈,眼见飞刀袭来,或转侧身形或顺势后翻,五把飞刀竟没有一把射中,但对方的进攻随之一滞。
这时候梁欣的大刀也到了,“唰!”一刀抹过一人脖颈,顺势倒刺另一人小腹,只一个照面,两名敌人便已倒地而亡。
剩余三人不曾想眼前这名青年身手如此厉害,纷纷收起轻视,从三面向梁欣猛攻。
刚才梁欣赢在出其不意,此时和三面敌人硬刚,顿觉压力如山。
好在抗战大刀势大力沉,且经过锻造,刀身坚硬,刀刃锋利,而三名敌人手中只有尺长匕首,自然讨不到好处。
奈何三名黑衣人步伐轻灵,并不与梁欣硬砍,只是不断游走猛攻,不多时,梁欣的后背、腿侧均已中招,鲜血淋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自己不被累死,也得失血过多而亡。
无奈,梁欣边打边朝屋后树林退去,三名黑衣人自然紧追不放。
突然,一道白影自天儿降,竟是休憩于树林内的巨狼‘大白’,只见它巨大的狼爪下按倒一名黑衣人,硕大的狼口中咬着另一名黑衣人,剩下一名黑衣人跌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眼前突然杀至的怪狼。
梁欣自然认得大白,他往树林这边撤,也是因为有大白在。
只是他没想到,大白的攻击力竟然如此恐怖,一瞬间就干掉了两名黑衣人。
“嗷~~”一声狼嚎,响彻天际。
残余的那名黑衣人在求生欲望的促使下,转身想要逃窜,却被大白一个跳跃扑倒在地,不等那人反应,脑袋已经被大白一口咬下。
梁欣望着眼前可怖的杀戮现场,竟也忍不住一哆嗦,手中抗战大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大白正在咀嚼那黑衣人的头颅,闻声调转狼头,雪白的狼毛上沾满血迹,样子恐怖至极。
梁欣吓得双腿一并,一股暖流自腿间流出,竟是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