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貌合神离,各怀鬼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李枕只兴奋了片刻,又摇起头来:「可是突破口在哪里呢…这两方虽互相猜忌,但彼此都没有更好的选择。没有退路,他们又怎么会放弃彼此呢?」

顾容笑了,晃了晃酒杯:「谁说没有退路,没有选择?继后也许没有。陆笙可是跟我祖父斗了大半辈子的人,他走的每一步,都不会是死局。」

「对啊!」这回轮到我一惊一乍,一掌拍在石桌之上:

「继后是陆笙的侄女,而不是亲闺女。陆笙是不得已才把宝押在了她的身上,怎么会不留退路给自己呢!」

想着,我又瞪起眼睛,连毛孔里都透着兴奋:「不对,以陆笙的个性,他绝不会把宝全然压在一个人身上,况且这个人还是他侄女的儿子…还有啊…继后与陆笙恐怕早就要撕破脸了…只是双方碍于没有更好的选择,都给自己留了后路。」

顾容不是好笑,眼眯成了一条缝儿:

「我们簪簪去了大牢一趟,人都出息了,脑子清透了不少啊!」

我敷衍得哼了哼:「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害…我这阴沟里翻船,算是被顾容抓住了小辫子。此后数年,估计总能听到他拿此事寒碜于我。

「行了别闹了。说正事。」李枕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十分严肃,极其认真。他说:

「我倒是听说,李兴有一位侧妃姓陆,不过是陆家的一个庶女。在陆家没什么地位,嫁到东宫之后也没什么排场。现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庶女怎么了?」我眼睛一斜。

李枕瞧着我的表情,吓了一跳: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是个侧妃,那…」

「侧妃怎么了?」我依旧斜着眼睛。

李枕喉咙一哽,咳嗽起来:

「我的意思是…庶女,侧妃…那陆笙未必重视。况且而今李兴已经不再是太子,这个棋子,恐怕就没用了。」

我笑了:「你心惊什么?我的意思也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说,庶女又怎么了?庶女那也是陆笙的亲孙女,总要比自己外甥女来得亲近吧。要知道,陆笙那个老人精,任何一个小卒,都不会随便下的。」

「还有呢?」顾容在一旁右手托着脸,饶有兴致得看着我。

我咳咳咳嗽了两声儿,满不在意、云淡风轻一般含含糊糊道:

「当然了,陆笙还有一颗棋子要下。只是迟迟没有到位而已。」

【32】

四角亭内,我说到还有一颗棋子。可李枕似乎没太明白。他懵然问道:

「什么棋子?」

我坐直了身子,娓娓讲道:

「静王正妃之位一直空着,京都城的达官望族都想送女儿过去,陆笙自然也不例外。他早就盘算好了跟圣上讨个圣旨,嫁个嫡出的孙女过去。只是此事被继后压着,迟迟没有进行。因这事儿,恐怕陆笙心中早对继后生出不满了。」

李枕恍悟:「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他二人早就要撕破脸了。」

顾容眯了眯眼睛,阴阳怪气道:

「我就知道,静王的事儿,问你准是没错。我瞧着你所有聪明劲儿都用到他那儿了。」

我也眯了眯眼睛,学着顾容的样子阴阳怪气道:

「这些都是斯桃告诉我的!你以为我没意思得去打听这些事?」

斯桃是我在沈府的丫鬟,与我一同长大,除了顾容的事儿她不知道,她几乎了解我的所有,当然包括了我少时喜欢静王的事。我虽嫁了,然斯桃就像是个奸细,每每都悄咪咪给我带来静王的消息。其实我已经告诉过她,不必如此。可她总觉得,我是在云王府受到了压迫,毕竟出嫁连个丫鬟都不能带。于是乎,她变本加厉,静王的消息越来越多,我也懒得去跟她解释。

听了我的话,顾容嘴角缓缓上扬:

「这就对了嘛,静王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李枕这呆瓜呢。」

我噗嗤笑了,再去瞧李枕,他似乎根本没听见我俩说什么,深深沉醉于自己的思考中不能自拔。只见他端着酒杯,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此事我好像也有所耳闻。好似是静王本身也不愿意与陆家结亲。恐怕是也知道陆笙安的心思,不愿意日后为他控制。」

顾容十分不屑得哼了一声儿,嘴角怕不是要扯到耳朵边上去了:

「静王愿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你想想,静王娶侧妃也是继后做的主。所以,静王的意愿倒是其次,此番只是继后不愿陆氏嫡女成为静王妃,使她彻底失去陆家这棵大树,于是随便找的托词罢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笙这边刚要嫁个嫡女过去,继后就出手对付静王。你们说,这要是被陆笙知道了,会怎么样?」

顾容摊了摊手:「小傀儡要倒大霉了呗。」

笑着,我与顾容愉快得碰了碰杯,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喝罢,顾容看向李枕,复劝道:

「李枕,端王一事,我们赌的是人心的恶。人心难测,十赌九输,更何况继后与陆笙早就有了嫌隙。对于我们,真是个绝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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